追书张铁匠、孔冠魁、庄青山、易树林、汤敬渊等人一见三支流星箭相继在鸭子台大本营的上空窜起,一个个都惊出了一身冷汗,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故,赶紧率领着各路人马急如星火地向回赶去。
孔冠魁心急火燎地催着两个撑篙手一路急驰,抢先奔到了鸭子台岛的西岸,还没有等到冰爬犁停稳,就腾身一跃一似紫燕穿云一般飞了下去;待到脚尖刚一沾地,随即又展动身形旋风般地向着聚义厅冲去。
由于事关紧急,他想尽快弄清究竟,以便应对突变,所以便施展出自己的轻功绝技抢先冲了上来。可是,还没有等到他的身形掠出几步,就见有人从黑影里飞快地迎了上来,随即就听来人叫道:“孔当家的,留步!有飞鸽传书!”
孔冠魁在急切之间哪里收得住脚步,只好就地打了一个旋儿缓了缓劲力,才堪堪地把身形稳了过来,惊魂未定地大喝道:“在哪里,拿来我看!”说着,便伸手从来人的手中把芦苇管割成的信筒给接了过来。
他正待要把信筒打开来看,又听来人笑道:“这是大当家的给咱们来的信儿,我已经看过了,金沙镇已经让咱们的人给拿下来了;他担心咱们在港里人马少守不住,让咱们去金沙镇与大队人马会合呢,这可是个大喜事啊!”
两个人正在说着话,张铁匠、庄青山、易树林、汤敬渊等人也追了上来,都急不可耐地吵吵着问道:“你们这是在嘀咕什么呀,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给我们闹得一惊一乍的,是不是阎三薄饼子又带着大队人马杀回来了!”
这个时节孔冠魁已经稳住了心神,大笑着应道:“我们大当家的给我们传来了喜讯,金沙镇已经给咱们的人给拿下来了,大家都不要着急,咱们一起到聚义厅去叙话吧!”他扬了扬手中攥着的苇管信筒,又欢喜地高叫道:“我这里有大当家的来的信,咱们一起去看看就知道是怎么回子事了!”
他这话一出口,引得大家都是一阵轻嘘,汤敬渊啧啧叹道:“有这么好的事情,你们着的是哪门子的急呀,这报警的流星箭向天上这么一窜,差一点把我给吓尿了裤,到现在我这手里还捏着两把汗呢,真是的!”
易树林在一旁诮道:“你小子不要得了便宜卖乖了,不管是好是坏,这也是我们港里的大事了,有了这么大的好事还不值得好好地折腾折腾呀,怎么你的尿就这么频呀!”
庄青山在一旁看着好笑,揶揄地调侃道:“怎么这阎三薄饼子刚带人一走,你们哥俩就互相啃上了,真是狗咬狗一嘴毛,咱们听听孔大哥的下回分解再说吧!”
张铁匠一听孔冠魁的解释,就觉得是喜从天降,笑呵呵地催促道:“大敌已去,喜讯又来,今天咱们这个年五更过得还是真过瘾哪!快,咱们别站在给灯影子里这里瞎扯了,回到屋了才好说话,快到屋里看看,这邹当家的给咱们写来的是什么信呀!”
大家相互簇拥着来到了聚义厅以后,孔冠魁从苇管里把里面卷着的绵纸抽了出来,展在八仙桌上和大家一起观看,只见上面写道:“冠魁老弟:守敌全歼,金沙镇已在我手,知阎去港,未及回援,如有不测,可告知港内各路弟兄来此安身。至嘱。邹、吕。”
看罢,孔冠魁笑道:“这一下弟兄们该放心了,阎三薄饼子这一回是蚀了大本了,他算计来算计去也没有在咱们这里占到什么便宜去,现在又把自己的老巢给丢了,今天夜里咱们港里的麻烦是不会再有了,让这老小子自己找地方去哭庙的吧!”
易树林拍着桌子叫道:“哎呀呀,你们大当家的真好本事,旗开得胜,马到成功!要知道偌大一个金沙镇,阎三薄饼子的人马少说也有一两千,说灭就让你们给灭了,你们可发了大财了,我的乖乖!”
孔冠魁大笑道:“什么你们的,我们的,咱们都是砸断骨头连着筋的生死弟兄,还用得着分什么彼此,有我们的,就有你们的,见见面,分一半儿吗,这可是咱们祖师爷传下来的老规矩喽,那还用客气!”
汤敬渊叹服道:“你们弟兄算是交了好运了,自今往后你们可就是金沙镇威风八面的坐地虎了,到时候我们去镇里打秋风的时候,还得请您老兄给我们撑门面喽!”又问道:“听说你们攀上了好亲戚,连抗日救国总会的委员长都跟你们当家的拜了把子,有这棵大树靠着还愁日后不发达吗!”
庄青山见大家的心气都很高,便兴致勃勃地提议道:“有仇不报非君子,今天咱们弟兄让阎三薄饼子扰了这么一家伙,这股窝囊气还没有出净,我想这老小子一准去金沙镇捣后帐去了,反正现在大家闲着也是闲着,咱们不如来个锦上添花跟着去凑凑热闹,也好跟着邹当家的、吕当家的去坐地分赃呀!你们大家说好不好?”
汤敬渊打趣道:“就咱们这几块料,去跟着瞎搀和能顶什么大用呀,去了也不过是放屁添风罢了,还是老老实实在家里歇歇吧,去露这一鼻子干什么呀?要是真能够派上大用场才好去跟着威风威风,你们说是不是?”
张铁匠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袋,一直没有吭气,见汤敬渊说到这里,便笑道:“要想跟着去威风哪还不容易,咱们的人马虽然不是很多,可咱们弟兄都是以一顶十的好汉,只要咱们出其不意地给他来个后兜,说不定就能够派上个大用场,兵不在多而在用吗!”
庄青山鼓动道:“我说这些可不是瞎掰,你们又不是没有见到,就咱们在港里这么神出鬼没地一折腾,阎三薄饼子就给咱灭了有二三百个喘气的家伙,他们的热乎劲早就该瘪回去了;金沙镇再一来告急,他们的士气肯定是一落千丈,现在一个个都成了惊弓之鸟,还能够架什么秧子呀?咱们要是跟在后面偷偷地给他插上一刀,还不把他们这些***给吓破苦胆呀,你们大家说是不是!”
孔冠魁本来没有这样的打算,就是有这个打算,因为兵不一路,也不好过分相强,现在见大家都有此意,便顺水推舟地说道:“那好吧,既然大家都想着要去锦上添花,我就在这里代表我们三位当家的先行谢过了。现在时间已经不早,要是去的话,咱们就赶紧打点着出发吧!”说罢,又向张铁匠献言道:“今天咱们这里就数您老哥为尊,您就发话吧!”
张铁匠把烟袋锅在桌角上一磕,亮起了洪亮的大嗓门,笑喝道:“好,今天晚上是除夕夜,照例也是不该睡觉的,既然阎三薄饼子要来咱们的老虎头来挠痒痒,咱们就跟他奉陪到底好了,各寨留下两个弟兄看家,受了伤的弟兄也在家里歇着,剩下的弟兄就都跟着一起出发好了1”说着把脚一跺就飘出了屋门。
一行人马在张铁匠、孔冠魁、庄青山、易树林、汤敬渊等人的带领下,乘着冰爬犁驶行到南岸,然后列成一路纵队向着金沙镇方向快速地奔了下去。
在漆黑的夜色中,他们分开小路两旁的芦苇和杂草,摸黑向前走着。由于他们个个体力充沛,士气高昂,又熟悉路径,很快就钻出了芦苇荡,越上了通往金沙镇的大道。
一冲上大道以后,庄青山和易树林在前面做了开路先锋,张铁匠和孔冠魁在队尾负责殿后,汤敬渊则走在队伍中间做了传令官,一行人拉开距离一路小跑着向前行进着。
在张铁匠、孔冠魁等人想来,阎康侯率领着大队的伪军已经比他们早半个多时辰撤出了黑龙港,要想尽快瞄上伪军队伍的影子,就得要加快脚步一路紧追下去;不然的话,等到仗一打起来,就不好伺机从背后下手了。绿林道上的人之所以能够在发动突然袭击的情况之下频频得手,不放空炮,讲究的就是要提前踩好了盘子,做到知己知彼,胸中有数,这一次他们也想事先充分地摸清敌情,以便选择恰当的时机和恰当的攻击点发动奇袭。
可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他们一门心思向前赶路的当儿,就在他们的身后响起了杂沓的马蹄声,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隆隆地马蹄声益发地响亮了起来。张铁匠和孔冠魁等人都是武林高手,夜行的大行家,还没有等到后面的骑兵逼近就听了个满耳。张铁匠和孔冠魁照了一个面,脸色一肃,向前挥手道:“弟兄们,风紧,先迷一迷再说!”
随着他的一声断喝,便由后至前一个一个的将命令传了下去,百十来人的行进队伍就像是一群幽灵一般倏忽间就隐没到了大路下面的坡坎和野草之中。过了不大一会儿,由后面冲上来的大队骑兵就像是一阵风似地涌了上来。追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