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九的冬夜是寒冷和漫长的,许耀亭、贾相臣、曹金海三人虽然是长途奔波而来,且睡得又晚,可睡在热乎乎的炕头上,都睡得十分香甜。(百度搜索 **-ww**
鸡叫三遍,时过五更,贾相臣第一个醒来,他摸着黑,伸手在枕头旁摸出了一枝哈德门香烟点燃着抽了起来。看着两个年轻人睡得正香甜,心头泛起了一阵波澜,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两个宝贝女儿。
他暗自思量道:“我这是来给别人家孩子办喜事来了,可我自己家的两个宝贝女儿还没有个着落呢!眼瞅着都已经到了待嫁的年龄,也该给她们找个终身有靠的归宿了。”心内想着,眼睛向着许耀亭的脸上投了过去。
正在他默默地思想间,许耀亭和曹金海也相继翻身坐了起来。他们二人也都是习武之人,睡觉十分警觉,有点动静就能够惊醒,虽然功夫有高深,可若说到灵醒的程度,其实是没有多大差别的。
许耀亭看着窗外黑沉沉的夜色,喃喃自语道:“哎呀,是时辰到了么?”
“不着急的,你们俩再躺一会儿吧,冬天夜长,一时半会儿亮不了天的,薛村长还没有动静呢!”贾相臣一边抽着烟,一边应声安抚道。
复又笑道:“小曹连长是来唱正生的,今天到了丈人家门上,闹喜的肯定少不了,可得好好地表现表现哟!”
曹金海笑应道:“我知道,新姑爷在丈人门上是最没有地位的,这是先人传下来的老规矩,就由着亲友们闹去好了,我表现的老实一点也就是了!”
“在这样的场合,光老实怕是过不了关的,还得要大胆一些,该表演的节目就得大胆地表演表演,只有让闹喜的人们满意了,才好入洞房呀!”许耀亭笑嘻嘻地开起了玩笑。
三个人正在说着闲话,薛相林一挑门帘走了进来,问道:“你们老三位休息好了吗?该到了典礼的时辰了,咱们洗把洗把过去吧!”
“睡好了,睡好了!”贾相臣笑道,“这么热乎的炕头,越睡越暖和,还能休息不好!”说着,便跳下炕来穿上鞋,迈步向外间屋走去。许耀亭和曹金海也溜下炕来随在后面踱了出来。
屋后墙下的八仙桌上掌着灯,三个铜盆一拉溜地摆在桌子下面,洗漱的毛巾热水都已经给摆置好了。三个人利利索索地洗过脸漱过口之后,随着薛相林一同出了院门,向着薛俊英家走去。
夜空中,密密麻麻的星斗撒落下清冷的银光,弯弯的月牙高挂在西天,整个村子依然笼罩在灰蒙蒙的夜幕之中。小刀子似地寒风在狭窄的街道和胡同里游荡着,疾徐不定地直往人的领口袖口里钻,刺得人骨子里直凉。
薛相林的家坐落在村子的正中央,出了东门,向南一拐就是一条横贯东西的长街。薛俊英的家在村子的东头,在长街的南面,两下不过一箭之地。薛相林引领着许耀亭、贾相臣、曹金海三人出了院门,一路向东走了下来。
一路走着,有公鸡报晓的啼鸣一声接一声地响起,又有此起彼伏的狗叫声汪汪地聒噪个不停,咣当咣当的开门声和呼唤的鼎沸声也随之融入到了这晨曲的奏鸣中,沉睡了一夜的村庄从梦中醒来,又焕出了新生的活力。
几个人一走近薛俊英的家门口,就听到了从院子里飘溢出来的喧闹声。许耀亭笑道:“咱们来的不早,看来执事劳忙的人们早就动起来了!”
薛相林道:“从来都是这样啦,几千年传下来的老规矩,为了图个吉利,结婚典礼都是要赶在太阳出来之前完成的,这个时辰是晚不得的!”
薛俊英家的院门开在房东头的北面,薛相林领着三人走了进去。从大门进去是一个宽大的门洞,出了门洞才进到院子里。院子北面是一栋五间正房,左是一道人头高的土墙,墙外连接的是又户人家。
院子中间由一道荆条编插成的篱笆分割了开来,南面是一片小果园,散种着七八棵枣树,荆条篱笆与正房之间是一小片长方形空地。在院子的右西面是两间偏房,再前面是一间牲口棚连着一个厕所。
几个人一走进院子一看,只见各个房间里都是灯火通明,人们出出进进,正在忙活着在南墙的房檐下摆设香案,布置典礼的场所,一片热闹景象。
一见薛相林领着许耀亭、贾相臣、曹金海三人到来,有执事劳忙的人赶紧迎了上来打招呼,又欣喜地向屋里招呼道:“大总理,大总理,客人来了,赶快安排给新姑爷上妆吧!”
随着喊声起落,从堂屋里奔出来一个瘦高的老先生,喜气洋洋地问道:“新姑爷在哪里,新姑爷在哪里?”见面介绍过以后,老先生拽住曹金海的胳膊就向屋里拉,薛相林、许耀亭、贾相臣三人也随着跟进了屋里。
一进屋门,有两个小伙子马上抖起扎着大红花的大红绸子布在曹金海的身上绕了开来,片刻间把他给绕了个十字披红。老先生在一旁端详着,又左抻右拽地调理了一番,然后啧啧赞道:“新姑爷真是一表人才呀,好精神!”说着,又从墙下的八仙桌上拿过一顶别着红花的礼帽扣在了曹金海的头上。
在八仙桌两旁的烛台上,点燃着两枝又高又粗的蜡烛,红红的烛火把房间里照得通明瓦亮,在烛光的映照之下,每个人的脸上都似涂了一层油彩,泛射出红扑扑的喜色。看着曹金海腼腆的样子,大家都笑闹了起来。
曹金海昨天来时就换了一套新装,脚下蹬着一双千层底的抓地虎快靴,上下身棉衣之外又套了一身藏青色的外罩,腰间扎着一根牛皮的武装带,一支擦得锃亮的驳壳枪斜插在武装带上,收拾得干净利索,英气勃勃。
待到十字披红地打扮起来以后,通身上下又平添了一股青春盎然的喜气,不高不低的身板英挺如峭峰壁立,俊秀的眉宇间红光泛现,两只黑亮如漆地大眼睛放射着灼人的光华,在跳跃的烛光下显得更加英俊了。
听着人们七嘴八舌地夸奖,曹金海的脸红得像关公似地,抿着嘴直笑,他知道,在这样的地点,在这样的场合,在这样的氛围之中,他是没有言权的。只能把自己当成是“磨道上的小驴――听人哟喝”了。
大家正在喧闹间,一阵阵悠扬的唢呐声从院自外面的街道上传了进来。老先生赶忙招呼道:“大家赶快收拾收拾,新娘子就要到了,准备典礼了!”说着,便一阵风似地迎了出去。
在外面的街道上,一乘花轿在众人的簇拥下,由西向东行来。前面是一对大红的宫灯开路,后面是戏装的唢呐乐队跟随。再后面是一乘四人抬的花轿,轿前轿后又追随着一大堆的男女老少,熙熙攘攘地簇拥着缓缓向前走来。
薛相林、许耀亭、贾相臣等人随着看热闹的人群挤在大门两旁观看着,只见颤颤悠悠地花轿在人流的涌动下宛如一只小船划了过来,不大一会儿就来在了大门口前面。
花轿在街心一落地,前面的唢呐乐手突然把调门一转起劲地大吹了起来,一曲“百鸟朝凤”如鸟语争鸣,啾啾欢唱,你追我赶,竞上云天,吹得人们的耳膜都快要鼓破了,激起了一片喧闹的叫好声。
贾云英和贾云仙姐妹俩一直跟在花轿前伺候着,一等到花轿落地,便一左一右把轿帘给掀了开来。随着一阵紧一阵的唢呐声催促,姐妹俩把头顶着大红盖头的薛俊英从轿中给搀了出来。
在响亮的奏乐声中,走在前面打灯笼的两个半大男孩各各扬起手臂把宫灯高高地挑了起来,引领着贾云英、贾云仙、薛俊英三人顺着人群让出的通道向着院门的台阶走了上来。
在高擎的宫灯映照下,新娘子被盖头蒙着头,让人无法看到其粉妆一新的面容;而贾云英和贾云仙姐妹二人的花容月貌却给显露的一览无余。这姐妹二人本来就出落得似仙女下凡一般,现在又妆扮一新,显得更加俏丽动人,两人在灯光下一亮相,立刻在围观的人群中引起了一阵骚动。
不知道谁领头高叫了一声:“这是那里来的两个俊俏的姑娘呀,可把咱们村里的俊姑娘悄媳妇都给比下去了,要是说来给咱们村里的后生做媳妇,那可就给咱们薛官庄增了光了!”随即在人群中引起了一片嬉笑声。
听着人们的赞叹和欢叫,许耀亭的心中不由得一阵荡漾。近几个月来,他虽然与贾云英和贾云仙姐妹二人经常在一起相处,但由于一直忙着与鬼子汉奸周旋较量,并没有对这姐妹二人太过留意。此时此刻触景生情,禁不住让他看得有些呆了,面上立时泛起了一片红晕。
就在他走神的当儿,米亚兰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从贾云英和贾云仙的身后朝他投视了过来。经过了半年多来磨练,她已经从失去亲人的苦痛中挣扎了出来,她清楚的知道,人死不能复生,不管她多么思念向靖远,她的人生之路还是要继续走下去,而且她的人生也是需要爱情来滋润的。
在她的心目中,她对康洪恩*倜傥的气质是有所偏爱的,可是中间有个燕紫琼隔着,什么事情都有个先来后到,她是不能够去横刀夺爱的。可自己身边的这个许耀亭可是个光棍汉,是有资格列入她的待选之的。
在喜庆的氛围熏染下,她的心头禁不住泛起了难以遏止的波澜,把深情的目光投射到了许耀亭的身上和脸上,像是用刀子剜肉似地朝着许耀亭上下打量了起来。不过,在恍惚的灯影里她并没有看出许耀亭面色的微妙变化。
贾云英和贾云仙姐妹二人是武林世家出身,承袭了乃父的遗传基因,性情豪爽开朗,全然没有那种受封建礼教所束缚的扭捏的小儿女之态,听着人们的当面夸奖和善意嬉笑并不为意,娇笑着朝着众人回望了一下,脚不停步地搀扶着薛俊英向着院内走去。
薛俊英在贾云英和贾云仙的搀扶下进到院子里以后,便被大总理安排着与曹金海并排站到了南墙下的香案前面。参加结婚典礼的人挤满了整个小院,就连南面的小果园也站满了人,唧唧喳喳地喧闹成一片。
“结婚典礼开始!”那位充作大总理的老先生语音响亮地振臂一呼,把喧闹的鼎沸声给压了下来。其声调高的令人咋舍,无怪乎被请来作为主持结婚典礼的大总理和主持人了。
趁着这短暂的肃静,老先生又扬声唱道:“新人行礼,一拜天地!”
――天地拜罢成新人,喜景牵动几多心!欲知后事如何,请见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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