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还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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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她只想策马扬鞭一生,偏偏却与皇家藕断丝连。皇宫就像一个巨大的金丝囚笼,在这个硕大华贵的囚笼里,她秦汐玥就注定要日日与一群女人互比心计,为一个根本不爱她的男子终此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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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来都不相信蔷歌素日与她唠叨的小说中的女主是如何大胆,如何玩转皇宫,那只是小说。现实中的皇宫,危机四伏。现实中的夜斐少帝夜宸羽,有一颗冰冷淡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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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汐玥抬头,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夜凌羽……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这一去夜阑京都便回不来了,你会记得,那个用一两银子买下你,曾与你共同作战过的秦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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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凌羽的笑容一下子僵硬起来:“小玥,什么意思?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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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玩笑的而已。”秦汐玥露出了个若无其事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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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夜凌羽还是一副不信她的表情,秦汐玥嘴角上扬的弧度渐渐扩大:“怎的?你还真以为我回不来呀?我虽然曾经是个偷儿,但好歹也立下了赫赫战功。他皇帝也不至于和我这个功大于过的人过不去,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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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在担心这个。若皇兄当真要把你抓起来,我便请辞令你回我的王爷府,做我的贴身侍卫。”夜凌羽先前提起的心渐渐地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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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汐玥没在搭理他,她自个儿牵起魑雪的缰绳,深一脚浅一脚地在茂盛的草里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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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回去吧。明个儿不是还要回京都么?”走了约莫一个时辰,秦汐玥跃上魑雪,对着不远处的夜凌羽露出了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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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凌羽不知道,在重重夜色下,这个笑容里包含着多少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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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夜凌羽脚步一下子变得轻盈,他跃上魑雪,大喝一声,往夜色中的军营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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魑雪不愧为百年难遇的千里良驹,之前他们二人散步了一个时辰也没走出多远,而魑雪只花半个时辰便将主人送到了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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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里的灯已经熄灭了,空气中却依旧飘着酒的香味。秦汐玥将魑雪栓好,自己回了军帐,心中却像堵了一块石头一样,憋闷得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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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合衣躺下,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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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个彻底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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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从现代穿越而来,刚刚感受到父母的温暖时,那一场因为皇权相争引发的大火,烧去了整个秦王府,烧去了她仅有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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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为妃,她小心翼翼地在凤仪宫过着每一天,夜深人静时,她总会望着窗外的明月出神。月光如水般由夜幕中倾泻而下,但是,倾洒下的,却是一地的凄凉和一个后宫女子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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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军营,尽管条件与皇宫中无法比拟,但这两个月的落跑生活却让她感觉到轻松与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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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睡不着?”夜凌羽处理完公事,撩开营帐,却看见辗转反侧,不得入眠的秦汐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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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对了,夜凌羽,若是时间不紧,能带我四处玩玩再回京都么?”她的声音里有一份恳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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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真像个孩子。既然你想游玩,那我便带你去黔渝城玩玩可好?我在黔渝城生活了一段时日,对那里比较熟悉。不管怎么说,黔渝城也是一个武林圣地,一个山清水秀的好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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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汐玥的郁闷立刻烟消云散,回皇宫……能拖则拖吧。说起来,她已经很久没出行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黔渝城”这三个字,她就感到莫名的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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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闭上眼,她的梦中,多了一棵挂满红绸的大榕树,榕树下一双背影与一个黑衣女子的背影不断交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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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清越的声音轻轻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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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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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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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呵,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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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中的她,嘴角情不自禁地轻轻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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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城,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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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子颤颤巍巍地提着灯笼,为一脸郁色的夜宸羽照明:“皇上,您还是执意要到夜汐皇妃的凤仪宫留宿吗?这其他主子心里怕是惦记着您好多时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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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宸羽英俊的脸隐藏在浓浓夜色下,看不出什么表情,只不过他的声音却多了一份薄怒:“小六子,你要记清楚,到底谁是你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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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子的手晃了一下,他才惊慌地低头,道:“皇上教训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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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子跟着他已十年有余,平日里也是小六子帮助他打理这些东仪堂的杂事。对于小六子,他自是比平常的奴才要信任得多。所以,尽管小六子如今说话逾越,他也没有多加责怪这个伴了他十年有余的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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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没有夜汐皇妃的下落么?”夜宸羽继续往前走,他的眸光紧紧地锁在不远处的凤仪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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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子点头:“回皇上的话,夜汐皇妃似乎在夜斐国失踪了一般。奴才命人拿着夜汐皇妃的画像去多个城镇秘密搜索,却没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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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她还真有本事!”夜宸羽低低地咒骂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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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宫外有一男一女求见,如今按您的吩咐,已经安置在御书房了。他们说是和您商量事情的。”小六子用另一只空余的手将方才盘旋在他们头顶的信鸽捉住,取下信函,毕恭毕敬地递给夜宸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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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摆驾御书房。小六子,你速速通知东仪堂左护法,让他把那个东西从暮师叔那儿‘借’过来,记得小心行事……”夜宸羽轻轻俯身,对小六子吩咐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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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师叔师伯里,就属暮师叔心机最为深沉,武功最为高深。暮师叔全名东方昭暮,是祖师爷最喜欢的弟子。而他的师父东方启不过沾了年龄的光,武功和智谋哪一个比得上玉树临风,俊美不凡的暮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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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师叔,就是东仪堂神话的存在。他虽然出身以易容和暗器闻名的东仪堂,却习得天风剑法。天风寒月,这两把闻名于世的宝剑,最初是东仪堂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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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五国鼎立的局面还未形成之前,一直是东仪国独领风骚。这个文明古老的国度,却在一天天安逸的日子里日渐衰败,直到有一天,被他国一日日地瓜分领土,让夜斐成了大陆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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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可否认,东仪堂——这个已有百余年历史的江湖组织,最初是十八般武器样样精通。后来由于一位堂主只对暗器和易容之术感兴趣,便不再把其他绝妙的武艺承传下去。到百年后的今天,会天风和寒月剑法的人已经凤毛麟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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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师叔逍遥一生,只可惜他竟为了一个女人而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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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小六子匆匆离去的身影,夜宸羽的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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