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汐玥不免失笑，眼前的男子，长处深宫却心若白莲，这到底是他的幸运还是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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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秦汐玥突突地盯着他看，西晚水脸一红：“你别看着我呀！我是水贵妃，女皇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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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提及自己的身份，秦汐玥才惊诧方才自己的行径。西晚水也是面色一暗，微微垂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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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妍儿……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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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二人静默时，一道微微发颤的声音从前方传来。秦汐玥这才凛下心神，学着西晚水的模样，猫着腰，将眼睛对着假山的细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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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启口的是个模样不俗的男子，那男子穿着一件金边勾勒的长衫，听声极为年轻，他一双美目微微泛起波光，激动地盯着眼前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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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只露出个侧脸，她轻轻勾唇，拥住男子，道：“司，可曾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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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唤为“司”的男子连忙点头：“妍儿，你我一年未见，司自然想你。你是如何到这皇宫的？不是说……不是说你与你的母王永世不得进皇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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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讽刺地笑：“呵！此番入祁水，我与母王自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那个贱女人，夺了母王的皇位不说，还下了这样的令。若非得知那个男人是她的死穴，我和母王又偶然识得贵人，得其相助，我和母王怕是当真要一辈子入不得皇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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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子说得肆意，却让秦汐玥听得心惊。她细细打量起女子的面容，这才想起，这女人不就是前些日有过一面之缘的南叙妍么？那时她只记得那是个娇蛮不懂理事的女子，也没细看她的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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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晚水也是极为惊诧，他扯扯秦汐玥的袖子，道：“咦？这不是那个司贵妃吗？怎么他和一个女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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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汐玥摇摇头，道：“我也不知，我们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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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南叙妍又是一笑：“司呀，说起来我和母王有这番作为，还真得谢谢你。若非你和他有着相似的容貌，女皇又怎会青睐于你？而忽视我和母王的暗中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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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轻轻垂头：“能为妍儿你办事，我方司齐荣幸之至。只是……妍儿，若你和你母王夺得宝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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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我会封你为妃的。”南叙妍张狂地一笑，好似此时她已经登上宝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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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司齐这才满意地笑了，他轻拥住南叙妍，二人又是一番亲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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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汐玥沉下心，已经再无赏戏的兴致。她拉起西晚水，一个轻跃，便似猫儿一般毫无声息地跃出了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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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西晚水，她道：“晚水，你自行回宫去。我有事便不再相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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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晚水点头，见秦汐玥已转身，他又唤了句：“哎，你叫什么名字？下次，我们还能见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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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汐玥脚步一顿，回头浅笑：“相遇是缘，但你还是忘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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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晚水望着她的笑容，一时半会儿竟回不了神。即使很多很多年后，当他已不复当初初遇时这般纯然，他回想起这个笑容和这次偶遇，依旧会感到幸福和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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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汐玥与西晚水告辞，没有回东英殿，而是直接去了乾玉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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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古老的宫门，秦汐玥便闻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她轻轻唤了声：“娘……”这一出口，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般自然而熟悉。大概是母女连心，哪怕她们不过相见几日，这声“娘”却如同唤了千遍万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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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房中静思的南染楚被这温柔的声音一惊，她蓦地抬眸相视，出口时竟有些哽咽：“汐儿，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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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我来了。”秦汐玥一笑，顺带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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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染楚轻轻一叹：“我真的觉得自己好幸福。十六年来，他走了，汐儿你丢了，人言道，南玉女皇红颜倾城，绝代风华。但，这高位之苦，他人又怎能领会？我以为我会孤苦一辈子，没想到受上苍照拂，我竟还能遇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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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汐玥缓下面色，轻柔地笑：“汐儿不怪娘。汐儿自幼在江湖漂泊，得师父照顾，今又遇见娘亲，此乃汐儿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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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汐儿，你师承何处？”南染楚惊讶地问道，“若是汐儿在宫中烦闷，也可将他接来皇宫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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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汐玥想起师父，温暖一笑：“哦，他自名‘天风’，实名‘东方昭暮’，习得寒月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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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南染楚忽的站起，神情激动，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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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面颊上已是痕痕清泪，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她已经自言自语太久，久得让这个名字深深地刻在心底。但也却太久太久不听他人唤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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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怎么了？师父是你的故人么？”秦汐玥想到自己的师父同娘亲认识，也不免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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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染楚早已泣不成声：“他竟没死……他竟没死……汐儿，你听着，你莫将你有师父之事告知他人。他的身份……日后寻个机会，我一定会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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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去眼泪，这一刻的南染楚，极为庄重严肃：“当今齐王集结强兵，我已经命令我军和南玉山庄做好万全准备。汐儿，你可懂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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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幼习得一些。”秦汐玥想起师父所教，又回忆起穿越前曾看过的兵书，这才点头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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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好。这一仗，怕是不久便要打响。汐玥，你听着，娘已经无力撑起南玉，今后，便要靠你。你是南玉皇族的女子，你的身体里流着我们皇家女子骄傲如凰的血液。所以，汐玥，今后的你，一定要以未来女皇自处。而这一仗，便是将你在子民面前立威的一仗。”南染楚轻轻握住她的手，一双美目紧紧盯着秦汐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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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汐玥动了动嘴，终是未曾说下那些狠心的拒绝话。看到这样的娘亲，她真的不忍拒绝。或许在她的潜意识里，她已经把南玉当成了自己的国家，当成了她要守护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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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儿，或许你会认为，是娘亲太狠，才见不久便要将南玉抛给你……但娘……娘真的倦了，我已无心无力面对一个国家。我与他，错过了十六年……若是汐儿碰到自己所爱之人，便也将皇位给抛下吧。这南玉，你只管挑个有才德的皇族女子即位便可。”南染楚有些涩然地启口，爱怜地望了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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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儿知道。汐儿答应娘，在汐儿即位期间，汐儿一定将南玉守得好好的，不让南玉江山在我手中断送。”秦汐玥铿锵地抬眸，眼中已是一片清明和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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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她没有尽到为人子女的责任，那么，这一世，她一定要靠自己的双手来报答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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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修Ⅰ】-【2010，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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