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得煞恨恨地盯着她,嘴角不断乱动,却不出声。
凌仙子知道他肯定在肚里咒骂自己,也不在意,反倒露出一丝甜甜的微笑,问道,“你的土遁术是怎么练的,能告诉我吗?”
张得煞没好气的说道,“怎么练的?你怎么教的,我就怎么练的,还能怎么练?”
不过他心里还是有些得意。
刚才凌仙子放他去玩耍,他跑到林中转了一圈,便发现这里比自己筑基的地方还无聊。那里还有些野果可采,这里的树木看着郁郁葱葱,可仔细端详,总感觉有些假,缺了些生气。
他有些百无聊赖,远远的看见凌仙子坐在草地上发呆,也不敢过去打扰她,便找了个僻静处,拿出梦幻石玩耍。
捏着法诀进入梦幻境后,便看见凌仙子巧笑嫣然,俏生生地站在草地上,看着自己。
张得煞见了她那羞花闭月的容貌再配上含情脉脉的微笑,尽管他还只是个九岁的幼童,也有些头晕眼花,手足无措,心想,“小娘皮长得还真美,比那个虞怜儿似乎都还要漂亮些,就是下手太狠毒,以虐待老子为乐趣,面如桃花,心如蛇蝎!”
到了凌仙子面前,便听她问道,“五行遁法,你想学哪一种?”
张得煞知道在这个凌仙子面前可以问任何问题,说任何话,都不会被打暴栗,吊房梁,于是放心地问道,“哪种最厉害,最适合我,学起来还最省事?”
凌仙子抿嘴笑道,“哪种都很厉害呀!不过我知道,你最想学那种能藏起来别人发现不了,这样去偷人家的鸡,人家的鸭子不会被发觉,还有,别人要来抓你,打你,你也可以轻松跑掉的,是不是?”
张得煞惊叹道,“哎呀,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变的啊,我心里怎么想你都知道!嗯,也是,你不就是老子幻想出来的吗,当然老子想啥,你都知道啦。”
凌仙子听他自称老子,也不生气,微笑着说道,“要是这样,那么土遁术最符合你的要求。你听仔细了,土遁术的法诀是这样的。”
她仔仔细细地把土遁术的法诀,施法时的注意事项,以及其中的窍门都很有耐心地讲给他听。
张得煞知道这些话自己只要听过一遍,便和刻在脑子里的一样,再也不会忘记。
刚才听真实世界的凌仙子传法之时,那些法诀是如此的晦涩难懂,犹如天书一般,但现在由这个梦幻境中的凌仙子讲来,却又是那么的浅显易懂,一学就会。
这便是梦幻石在张得煞手中的作用,今后的日子里,每当他想到这一点,便喜不自禁,在梦里都会被笑醒。
等凌仙子讲完,张得煞想了想,便按照她教的法诀,尝试了一下。
果然,掐完了法诀,他脚下的土地就像突然消失了一般,整个身子便落进了土中。
落进土中后,眼前一片黑暗,但按照凌仙子所教,换了法诀,顿时自己身体周围三丈方圆的范围内,土壤石块,树木根茎,仿佛都成了半透明状,历历在目,但也无法看得更远。
凌仙子说过,等他这土遁术练得纯熟,本身的功力也增长了,观察的范围便会更大。据说大神通修士,可以在这地下眺望千里,比在地面上看得还清楚。
不过张得煞却从未指望自己能成为什么“大神通修士”,就连什么样的修士能被称为“大神通”他都懒得去打听。
但即便能看见周围的景象,想要在这地下行走,又需要再换另一个法诀。
法诀一换,张得煞便觉得周围一松,土壤石块施加在他身上的压力小了许多,身体便能在土中行走。
一整套法诀练下来,包括如何入土,如何在土中透视,如何在土中行走,以及如何在土中收敛气息避免被人追踪等等,都被他很轻松的掌握,头脑里也记得清清楚楚,于是张得煞收了梦幻石的法诀,从梦幻境中醒来。
回到现实世界后,他也是信心满满,全忘了当初他打通檀中**时,在梦幻境和现实中所需付出努力的巨大差别,自鸣得意地掐了法诀,一头便向地下栽去。
他以为如此头向下冲,必定入土后冲速更快,便更能体现这土遁术的威力。
结果却是当他半截身子已经入土之后,体内的真气一滞,用以支撑法诀运作的灵力便是一空,刹那间他是他,土是土,土遁术在地下打开的空间消失不见,大半个身子埋在土里,只剩两条腿在外乱蹬。
要不是凌仙子及时赶到,基本肯定张得煞就会像旗杆一样被自己活埋在土里了。
等凌仙子作势要打他一记暴栗,他下意识地掐诀土遁,这一回竟然成功,整个身体都没入土中,但入土之后想换法诀却又是一阵手忙脚乱,还没走出几步,便被凌仙子从土里抓了出来。
凌仙子见他竟真的把土遁术的基本法诀学了个大概,心里也是一喜,心说,“难道这小子此前的傻样都是装出来的,实际是个聪明绝顶之人?这土遁术其实颇为难练,自己当年也是苦练了三天才勉强入门,这么一会儿工夫,他就能遁入土中,着实令人惊奇!”
于是又问了问张得煞练功时遇到的问题,听他说刚才倒栽土里是灵力不济,便指点他两句如何运转真气,如何保证灵力供给可以不被中断。
张得煞听了,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却不继续练习,只是傻傻的站在那里。
凌仙子微微一笑,以为他不好意思在自己面前再练,于是识趣的说道,“你在这里接着练吧,我去草地上等你。什么时候不想练了,便来找我。”
她见张得煞练功入了门,对他的态度便也和蔼了些许,又叮嘱了几句练功时的注意事项,身形一晃,便消失在了原地。
张得煞却是等她走后,赶紧拿出梦幻石,掐了法诀进入梦幻境,把刚才凌仙子传授他的话又问了一遍,这才弄明白自己刚才灵力不济是错在了哪里,该如何运气解决。
于是再次施展土遁术,这一回尽管法诀转换时仍有些慌乱,有时还会做错,但从入土,土中开眼,地下行走,敛息藏身,一直到跃回地面,整个过程磕磕绊绊的也全都完成了。
张得煞心中大喜,又练习了几遍,觉得土遁术自己都已经学会,便得意洋洋的出了树林,向凌仙子所在之处走去。
他本就是个好吃懒做,得过且过之人,练气时能得到些许快感,便会多练练,至于这土遁术,说是可以用来逃跑保命,可他心想反正还有凌仙子这么个高手在身边,自己操那份闲心作甚,要不是他心存了将来可以土遁到刘员外家里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恐怕连这几遍都懒得去练。
因此马马虎虎的练上几次,差不多会了,便算交差了事。
凌仙子见他走来,也不说话,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张得煞有些忐忑地看她一眼,便站住了脚,不再向前,心说,“美女鬼为何笑得如此瘆人,她想做什么?难道想抢老子的宝贝不成?”
正在胡思乱想,忽然眼前白光一闪,一道寒芒向自己飞来!
这寒芒张得煞可是十分熟悉,几乎下意识地脖子便是一缩,快速地掐了个法诀,身体向下一沉,便消失不见,那寒芒竟扑了个空!
张得煞心中大骂,“直娘贼,小娘皮,又来消遣老子!”
入地后立刻换了法诀,目光左右一扫,认准了一个方向,放开腿便是一阵狂奔。
这一跑他便发现,在土里即便掐了法诀,也远不如在地面上跑得痛快,能有地面上三分之一的速度就算不错。
跑出十几丈远后,一抬头,穿透过土壤看见凌仙子悬浮在他头顶正上方的半空中,那道寒芒就在她脚下,颤悠悠作势便要向土里冲来。
张得煞心里叫了声苦,忽然加速向地下深处沉去。
越向下沉,体外的压力便越大,要破开这股压力所消耗的灵力便越多,对他体内真气的消耗也越快。
但此刻张得煞为了躲避那缚灵圈,不管灵力消耗多少,只想赶紧逃跑。他一口气向下沉了数十丈,抬头一看,头皮便是一麻。
那道寒芒竟跟进了土里,就在他头顶三丈处闪着寒光,直奔他的脖颈而来!
张得煞心里用最恶毒的语言把凌仙子十八代祖宗都骂了个遍,但脚下也不敢放松,拼命鼓动灵力,向地下更深处冲去。
那道寒芒也急随而来,而且还在不断加速,距离他也是越来越近。
张得煞恨得牙根痒痒,他心知这是凌仙子在故意耍他,但就是不想让她得手,不想让她爽。
他在地下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地和那道寒芒周旋,忽然一停,诀要一变,收敛气息,整个人仿佛突然消失不见。
那道寒芒一晃从他身前一掠而过,消失在三丈之外,但眨眼的功夫,又绕了回来,在他身前不远处盘旋,似乎在寻找他的踪迹。
张得煞心中大乐,心想,“傻了吧?找不到老子了吧?”
可还没等他乐够,寒芒之上光华一闪,直扑他的面门,在他脖颈处一绕,一股大力生生将他从地下拖回地面,吊在了半空。
凌仙子站在地面,抬头看着他,微笑说道,“还不错,逃了三十息才被我抓住。休息一个时辰再来,下一次如果在六十息内被我抓住,就吊你两个时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