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风辰倒地,众人无不大惊,凌若依距风辰最近,急忙扶起风辰的背,将风辰的头枕在自己的胳膊上,声带哭音的喊着他的名字。。凌中海等众人也围了上来。
风辰勉力睁开双眼,见偎在凌若依的臂弯里,心里不禁升起一股甜意。竟向正泪满香腮的凌若依挤了一个笑容,虽然这笑容实比哭还难看。
风辰费力的道:“我不碍事,快去看看其他兄弟伤得怎样了……唔,靠着你的胳膊很舒服呢。”刚说完,还来不及让满脸羞红的凌若依有机会骂他,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其实风辰在对上血仇第一戟的时候,便为血仇诡异的后发而至的真气所伤,所幸风辰被击飞后,身在空中之时,便已用阴阳化劲之法,将侵入体内的大部分血神凝阴真气化为了己用,虽有受伤,但并不像血仇认为的那般严重,故在对上血仇戳来的一指时,仍能使出太初神拳,将血仇击退。
在之后的奋力一击,虽在阴阳之境神奇**下,吸收天地之气为己用,但在有伤在身的情况下,并不能将功法发挥至极致,实是透支而为。在和血仇硬拼一记后,能站起身来,全凭风辰坚强的意志勉力支撑,此时见大敌已走,再也之撑不住,晕将过去。
这时有游龙帮兄弟来到石迫天旁报道:“禀告帮主,我帮兄弟重伤十二人,轻伤十八人,还有两位弟兄……不幸战亡”说到这里,面色沉痛,声音也减至微弱,但在众人耳里,仍是猛的一震。
石迫天虎目怒睁,一字一字的道:“血神门!我游龙帮誓与你不共戴天!”
铿!石迫将天伏龙枪猛地往地上一插,火星四溅,伏龙枪枪尖整个没入青石板的地面中。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太阳西沉,冬日最后的一抹余晖也没入地平线下,墨一般的夜幕终于笼盖四野。
淯阳城外,淯水河边,刘秀独自一人沿河信步而行。
离开新野后,阴识要赶赴刘縯攻打宛城的汉军中去,刘秀却并没有同阴识同行,独自一人回淯阳。此时距淯阳已不到二十里,即使缓步而行,一个时辰也可抵达。
沘水大捷后,刘縯亲率领主力进攻宛城,其余兵力则分为数股,四处攻城略地,扩张地盘。汉军大本营则设在淯阳,居中统筹。汉军的控制范围急遽扩大。
除宛城外,南阳郡的大部分地方都已为汉军控制,唯独宛城,汉军本以为几天便可拿下,然而宛城的防御远比想象中的顽强,刘縯屡攻不下,战事陷入僵局。
原来,这死守宛城的不是别人,正是在沘水之战中受伤突围而走的岑彭!和此时的宛城守严说共守宛城,那严说是严尤之弟,武功虽不像乃兄那般高明,但亦是一有勇有谋之人。
那岑彭也是了得,在沘水一战中,同王常将军大战一场,受伤而走,竟然仍能以受伤之身携任光突出重围,在王常和臧宫的围追堵截之下逃至宛城。
此次刘縯攻宛城的大军中,除阴识外,刘稷、刘嘉、来歙、邓晨、刘赐、刘祉等汉军的刘氏兄弟几乎悉在军中,只有朱佑、李轶仍在淯阳。
本来刘秀亦要同阴识同去宛城,助大哥刘縯一臂之力,但阴识却坚持让刘秀回淯阳,并说了一句话:“刘縯之忧,不在王莽,而在萧墙之内也,不可不防。”正是这句话,让刘秀突然警醒过来。刘秀记得当时阴识说这句话时,竟面带沉重之色,让刘秀心里忽然闪过一丝极不舒服的感觉,说不清这种感觉是不安还是不详。
刘縯夜袭蓝乡,大败甄阜十万大军,尤其其后淯阳大败新朝名将严尤,更增添了刘縯头上的光环,使其统帅的地位进一步巩固。
此战过后,汉军壮大到十余万人。南阳官吏,坐看汉军横行,却无计可施,无奈之下,只能夸敌以自重,誉敌以自保。在上奏朝廷时,不惜笔墨浓重描绘,将汉军主帅刘縯吹得天花乱坠,古今无匹。以至于朝廷恐慌。
王莽震怒,下诏全国,不管是谁,只要能取刘縯之头,立即封邑五万户,赏金十万两,赐位上公。令人又可气又可笑的是,王莽竟相信谶纬之术,命令在长安官署及天下乡亭,都画上刘縯之像,每天以箭射之,企图通过这种迷信手段,让刘縯无疾而终。
对汉军来说,到现在为止,一切都再顺利不过。然而,在表面上势力日增的汉军内部,不和的种子却正在悄然发芽壮大。
起兵至今,汉军所有的风头,都被刘縯一人抢去,这让王匡为首的绿林军首领们倍感失落。在一开始,大家的地位相差无几,而现在,刘縯成了汉军唯一的一面旗帜,在外界,也是只知有刘縯,不知有他人。刘縯的威望正与日俱增,即使是新市兵、平林兵、下江兵中的士卒,也都开始慢慢倾向于刘縯,视刘縯为事实上的领袖。如此巨大的心理落差,已经足以让绿林军首领们难以平衡,再加上刘縯军纪严明,更是让首领们感觉处处受制,不得自由。
对刘縯的不满,正在新市兵、平林兵、下江兵的首领中蔓延。阴识正是看出此点,才让刘秀回淯阳,他是担心在淯阳的绿林军首领们有什么动作。
刘秀边思考边缓步而行,忽闻林间一群鸟儿振翅而起的声音,刘秀循声望去,正好看见前方一前一后两条黑影迅疾而过,若不是林间大雪尚未化尽,反射出亮于寻常黑夜的白光,刘秀定不能发现。
此处距淯阳城只有二十里,正是汉军势力范围,这两条黑影又会是什么人,莫非欲对汉军有所图?
刘秀心中一动,展开身法,轻灵无比的蹑于两条黑影身后。
两条黑影窜高伏低,行了数里后,终在一处小山谷里停下。
刘秀纵身跃上一株大树,挑了一个枝繁叶茂的横枝隐藏起来。在这样的黑夜里,只要不是有人成心爬上树来,绝发现不了有人藏在这里。
刘秀从身法上知道对方亦是好手,特别是领先的一条黑影,身法之好让刘秀都暗暗称赞。刘秀不敢大意,凝神屏息,将真气收敛,甚至连心跳都控制在若有若无的状态中。借着枝叶的掩护悄然注视着黑影。
领先的黑影轻声打了个唿哨,片刻,一道白影一闪,一个全身白衣如雪的青年人来到两人面前。
从刘秀这方看去,此时三人均是侧面对着刘秀,那两名黑影均着黑衣,脸上有黑巾蒙面,叫人看不出面容,这白衣人虽也是侧身,但在淡淡的月色及白雪的反光下,亦能将轮廓看个大概。这人身形颇高,肩宽膊阔,秀气里透出霸气。自有一股居高临下,俯视众生的气势。
白衣人负手面对二人,二人显得对此人极为恭敬,两人单膝跪下,朗声道:“参见须大人。”
刘秀猛然一惊,因为他听出这说话的声音至少有一人他非常熟悉,那是同为刘氏族人的刘玄的声音!另一人同样耳熟,应该也是汉军中人,只是到底是谁仍不敢确切断定。
那叫做须大人的微微一笑道:“朱将军、刘将军快快请起,二位不必多礼,我并非朝廷中人,二位亦不必以大人相称。”
白衣人的话证实了刘秀的想法,被白衣人叫做刘将军的必是刘玄无疑,此时刘玄已从新市兵的安集掾升为更始将军,那叫朱将军的,刘秀心中猛然记起,那被叫做朱将军的,定是朱鲔!在新市兵中只有朱鲔一个姓朱的,汉军中还有个朱佑,但听声音显然不是他。刘秀虽和朱鲔交往不多,但现在记起来那正是朱鲔的声音。没想到朱鲔的身手这么好。这两人在夜里来见那白衣人又是何干?那姓须的白衣人又是谁?
刘秀带着满心疑惑,静听下去。
但接下来却让刘秀大失所望,只见那白衣人唇动,却不见声音传出,显然是那人使了聚音成线的法子,让声音不致外泄。
刘秀完全听不见白衣人说什么,只能听见朱鲔和刘玄不住的点头,口称“遵命!”。
最后听到白衣人说了句:“你们小心行事,去吧!”
朱鲔、刘玄再施一礼,纵身而起,没入密林之中,转眼消失不见。
白衣人目送二人远去,站了一会,微微一笑,似自言自语般道:“在下须卜归,既然这位兄台等候已久,何不现身一见?”说罢一道锐利的目光投往刘秀的藏身之处!
还在须卜归开口说话之时,刘秀便心叫不好。刘秀知道自己在听出刘玄的声音时心里生出震骇,心灵间流出一丝空隙,导致这位须卜归的感应,只这点来看,这须卜归便可位列顶尖高手之列。
此时须卜归有若电芒的利眼直刺过来,有如一把无形的利箭直刺入刘秀心灵深处,以刘秀之能,仍不免打了个寒战。
正在刘秀思忖该不该从树上跃下时,白影一闪,呼啸之声破空而至,数十丈的距离只一刹那便到,
刘秀无暇多想,因他已看到,漫天刀芒,重重杀气,已将自己为中心的方圆叁丈之处全部笼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