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亢龙有悔
作者:蓝移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028

强华又是摇头又是蹙眉,迷惑的道:“看此人卦象,应是地位不低之人,且诸事皆顺,本应是大吉之象,偏偏吉中又有大凶,真是奇怪。。c”

接着摇头晃脑的道:“《象》曰:“亢龙有悔,盈不可久也。”《文言》上九曰:亢龙有悔,何谓也?子曰:贵而无位,高而无民,贤人在下位而无辅,是以动而有悔也。《文言》又曰:“亢龙有悔,穷之灾也”;“亢龙有悔,与时偕极”;“亢之为言也,知进而不知退,知存而不知亡,知得而不知丧。其唯圣人乎?知进退存亡而不失其正者,其唯圣人乎!知其……”

风辰和邓奉被强华又是曰又是乎的弄得头大如斗,风辰不耐烦的打断道:“行了,行了,你就直接说什么意思吧。”

强华恼怒风辰把他陶醉在“象曰”中的心情脱出来,瞪了风辰一眼,道:“此人的卦象是“乾”卦、“上九”,为纯阳之卦、纯阳之爻,卦词是“亢龙有悔”。《象传》的解释,是“盈不可久也。”那意思很清楚,因为阳刚到了极点,很难再继续维持,接下来怎么发展,便要看此人的造化了。”

风辰“哦”了一声,望向邓奉。邓奉面无表情,淡淡地道:“卦也看了,可以走了。”说完,不理风辰,快步向前走去。风辰对强华抱拳称了声谢,紧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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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城城下,刘縯卓然坐在马背上,昂首挺胸,注视着宛城城头上的一干人。刘縯身旁,邓晨、刘嘉、刘稷、来歙分立左右。

汉军人数多达八万,由各式兵种组成,军容鼎盛,队列整齐。由于此次出征由主帅刘縯亲领,又是在人数上大占优势,汉军军士无不士气高涨,斗志昂扬。

宛城是座大城,墙高城坚,远非棘阳、淯阳这样的城池能比。宛城是南阳郡郡府所在地,自古以来便是重要的战略城邑,同时又是中原有名的繁荣都会。只有夺下宛城,南阳地区才算真正落入手中,以南阳郡为根据地,汉军才有向长安挺进的坚实后盾。

高达十丈的宛城城头旌旗招展,守城军士严阵以待。

自五天前刘縯亲率八万大军围住宛城来,日夜攻打,但宛城在岑彭的指挥之下,防御的异常顽强。岑彭凭借宛城高墙之利,以一万守军硬是抵挡住了汉军的凶猛进攻。其间岑彭甚至还率军出城突袭汉军,虽是无功而返,却让汉军从此不敢掉以轻心,在精神上亦始终处于紧张状态。加之汉军人数虽占绝对优势,但苦在并无便利的攻城器械,一时仍是奈何岑彭不得。

城头最高的一面旗帜下,岑彭同一干人亦注视着城下密密麻麻蜿蜒一里的汉军。被困五天来,岑彭实是有苦自知。宛城已被刘縯围成了铁桶,之前甄阜率军出征时,将宛城军备粮草悉数带走,此时城内并未储备有多少粮草军备物资,经过五天日夜不停地攻打,军资已消耗过半,最要命的是,粮草亦几近断绝。汉军只需围而不打,快则半月,多则一月,宛城守军便无粮可食。

此时城下刘縯响若洪钟的声音传了上来。

刘縯高声道“岑彭将军,死守宛城只会徒让百姓受苦,何不打开城门,我汉军的作风,百姓有目共睹。君与我共扶汉室,同安黎民,又何必以刀兵相见!”

旌旗下,岑彭默不作声。

岑彭从小便饱读经书,通晓礼学。作为一名将军,他的职责便是保家卫国,忠于国君。投降对他来说,是岑彭无论如何无法接受的,在他的脑海里,可以战死疆场,却不能投降偷生。

见岑彭不说话,岑彭身旁一高瘦中年男子冲城下高声喝喊道:“反贼刘縯,命在旦夕,还敢大言!皇帝画汝之像,命天下人共射之。人咒天怨之下,汝还能有几日好活?”

刘縯笑道:“说话者可是严尤之弟严说?乃兄严尤倒是个人物,你可就差远啦。”

严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怒喝道:“刘縯你休猖狂,我大哥严尤正在颍川调兵遣将,皇上亦派大军驰援,不日即到宛城,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刘縯哈哈大笑道:“严尤亦是我刘某手下败军之将,自身且难保,来了正好,来了我一块收拾!”

严说气急败坏,喝道:“放箭!”

嗖嗖嗖!数百发劲箭从城头朝刘縯疾射而来。无奈毕竟距刘縯太过遥远,羽箭距刘縯马前尚有数丈便无力而至,纷纷坠地。

严说心中也知射箭亦是无济于事,只是心中恼怒,出一口恶气罢了。

刘縯笑道:“我看你宛城还有几只箭可射,便让我刘縯还你一箭吧。”说罢手一招,自有兵士将弓箭递上来。

刘縯张弓搭箭,瞄也不用瞄,将弓拉满。“嗖”一声,劲箭破空直奔城头上严说而去。

此箭来得又快有准,且非常有力道,眨眼间已到严说眼前。严说吓得赶紧一蹲身,躲在城墙的垛口之下。劲箭贴着严说头皮而去,吓得严说一身冷汗。

汉军士兵见主帅神武,无不高声喝彩,喊声轰然,士气攀上顶峰。

岑彭此时发话道:“两军交战,但凭实力,岂是你刘縯几句话就可决定胜负的,岑彭在此,有本事,你便来攻吧!”说罢不理刘縯,从城头退了下去。

刘縯无可奈何叹口气,心道岑彭你这又是何苦来由。

就在此时,身后马蹄声响起,汉军中让出一条通道来,一高大魁梧,散发披肩的汉子策马在人群中奔来。

身旁邓晨眉头一皱,道:“他来做什么。”

来人正是下江兵主将之一的成丹。

同绿林军对汉军无甚好感一样,刘縯身边的诸将同样对汉军以外的绿林军将领没什么好感。此时正是两军阵前,成丹来此却不知有何讯息带来。

转眼间成丹到得刘縯面前,却并不下马,只是马背上朝刘縯一拱手,道:“都部将军,王匡将军遣我前来,通知都部将军速回淯阳,有万分火急之事商议!”说罢呈上一部书简。

刘縯结果书简迅速看了一遍,字是王匡的笔迹无疑,只看其文笔不通,且字迹歪扭如瓜藤便知的确出自王匡之手。其中并未称所谓何事,只是要刘縯接到书简后立刻返回淯阳,共商大事。并在书尾连写三个“急”字。

刘縯心里疑惑,问道:“成将军,可知此次召我回去是为何事?我军攻城正值紧要关头,往返淯阳大费周折,岂不误了军事?”

成丹道:“我也不知何事,只知王匡将军特意嘱咐,让都部将军在接到书简后即刻返回,在都部将军回淯阳期间,军队暂由我来统领,都部将军该不会对我不放心吧。”

刘縯心说我放心才怪。嘴上却道:“如此甚好。”说罢大手一挥,对众兄弟道:“我们走!”

猛的掉转马头,坐下宝马“黑金”人立而起,长嘶一声,往大军中奔去。邓晨、刘嘉、刘稷、来歙紧随其后,一行人扬起一路烟尘,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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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阳郊外,积雪半融半化,露出斑驳的土地。在这样松软的土地上,想不留下脚印很有难度,但风辰邓奉两人直走出十数里仍未见到有密集脚印,不知石迫天他们是如何做到的,不由暗暗赞叹。

风辰大力嗅了下散发着原野中特有的清新土地的香味,心情舒畅的道:“我还是习惯闻这野外的空气。”

邓奉道:“你是出来郊游的吗,似乎忘了你的任务了呢。”

风辰笑道:“若血神门的那几个血魔头不跟过来,那我们是否就可以一走了之。”

邓奉道:“你太小瞧血神门了,只看上次我们打到县府去,却让人家先一步杀到凌府来,便知他们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风辰愕然道:“这么说,岂非这次我们以自己的小命做诱饵的诱敌之计,也在对方的把握之中?”

邓奉淡淡的道:“可以这么说。”

风辰泄气的道:“你怎不早说,还让石帮主他们忙活一场。”

邓奉不紧不慢的道:“你若认为血神门似你这般天真,你会输的很惨。幸好石帮主他们亦不像你这般头脑简单。”

风辰大惑不解,道:“此话怎讲?”

邓奉将眼望向远方的地平线,哪里的地势开始变得高低起伏,树林也茂密许多。悠悠的道:“与其说这次的行动是诱敌之计,不如说是场对决。因血神门如真是针对我们而来,见我们离开蔡阳,若不跟过来,难道还在蔡阳静等我们返乡探亲吗?”

风辰闻言又兴奋起来,叫道:“哈,这么说我至少算是歪打正着了。哎,实在想不通,血神门与我们素来无冤无仇,又怎会找上我们。难不成你身上藏有宝贝?”

邓奉忽然闻言一震,转过身来望着风辰,露出原来如此的神色,道:“我身上没有宝贝,倒是你这里有!”

风辰一愕,忽然醒悟过来,与邓奉齐声呼道:“《太平清领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