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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是真的因为我的漠然,而被杀死了,我该怎么办?
若是那样,跟我亲自拿剑刺穿他的胸膛,还又什么区别?
他为何,一定要是那样的一个身份?
如果,我仍是原来的我,他仍是原来的他,我们是不是就不会这样?
皇上脚下生风,怀中抱着齐舒,用上轻功,飞快的向太医院跑着。他自己心中清楚,为齐舒治伤,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
骗着别人,也骗着自己。
齐舒蜷缩在皇上的怀中,痴迷的看着皇上那张冷峻的面庞,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他早已意识到,皇上的焦虑并不是为了他。
是啊,皇上是什么身份的人,又怎么可能为了他一个下人而着急呢?
不论如何,方才在兴龙殿中的一幕却是真真切切的。直到现在,齐舒都能够感受到,皇上留在自己身上的体温。酥麻的感觉在全身回荡着,让他毫无力气的躺在皇上怀中。
只要这样,就够了,哪怕他根本没有在乎过我。
我爱着他,我在他的怀中,这样就够了。
偷偷的,看他紧抿的薄唇,看他的剑眉星目,看他从不示于旁人的疲乏和苦痛。
就这样,在他怀中,甚至,像之前一般,在他的身下。
只要能让我感受到他的温度,他的心跳,那就足够了。
想着想着,齐舒微微苦笑,他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竟已经痴情若斯。
皇上的身子忽然一滞,齐舒一惊,急忙看向两旁。
二人已经到了太医院,前面有二人正在对酌,仔细一看,不是沐风和张寂竹是谁?
皇上缓缓的舒出一口气,面无表情的向前走去。
“果然,还是为了沐风啊!”齐舒在皇上怀中看的真切,心中不免微微怅叹。
“按照祥七的习惯,恐怕他也快要动手了吧!”皇上下意识的握了握拳,凝神屏气,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寂寂无声,不远处二人的对酌,倒更像是一幅画。
太静了!静的让人心惊!
皇上不敢大意,一面尽量放轻脚步声,好让自己确切的听到四周的声音,一面又加快了步伐。
早到他身边一刻,他就多了一分安全。
有那么一瞬,月,好像变成了两个!
剑身反射的光!淡蓝色的光!是寒烟!
画中的两人仍在饮酒,丝毫不知道身边的危险!
“住手!”皇上一惊,怒吼,运起全身内劲向前跑去。
奈何,祥七早已发觉的皇上的用意,衬着皇上离的还远,早早的发动进攻。
这是盘算的极为完美的一剑。借着月华,将光芒反射到目标的眼中,让他暂时看不到东西。双目受到刺激,目标必然下意识的闭眼,等目标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剑,寒烟,就可以完美的贯穿目标的胸膛!
这是杀手的一剑,只求一击即中,一击即死!
更为重要的,这剑是祥七刺出的!是寒烟刺出的!这就意味着,整个江湖上,能躲开此剑的,绝对不多于三人,更何况,是一个毫无武功的沐风?
祥七出手的那刻,沐风就已经被宣判死刑了!
沐风本对着酒中的月,但在一瞬间,杯中的波澜似乎和天上的月连在了一起,勾织成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只是,这本应绝美的月白间,充斥着浓浓的杀气,凛冽如风!
沐风大惊,可是他的身子已经无法动弹。
那一刻,似乎天地都成为了囚笼,四周的一切都将他的身躯禁锢了起来,沉重的压抑着,无法感知,无法呼吸,无法移动。漫天袭来的杀气轻易的穿透了他的身子,冰冷的胆战心惊。
寒烟一剑,这是注定了无法逆转的一剑!
只可惜,祥七会算,别人也会算!
一道翠绿色的光芒划过,不偏不倚的打在了寒烟上。
祥七皱眉,剑身微微一抖,手中的寒烟却已经刺入沐风的胸膛。
“沐风!”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发出声音的两个人又同时奔向沐风。
张寂竹大惊失色的同时,皇上已经跑了过来,一手将怀中的齐舒扔到凳子上,一手连动几下,封住了沐风胸前几处大穴。
齐舒受到了惊吓,又被皇上随手一扔,牵扯到下身的伤口,趴在桌子上,径直的晕了过去。
“还不救人!”皇上冲着几乎失魂的张寂竹喊道。
张寂竹倏然醒悟,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急忙起身向房中跑去。医药、银针,尽在房中。
沐风低头,看见自己的胸前绽放出一朵又一朵的血色蔷薇,不断的在白色的衣服上蔓延。剧痛攻心,冷汗如瀑,他却并未晕厥。他冷冷的看着祥七,冷笑。
皇上皱眉,将手放到沐风的心窝,缓缓的度过真气。
沐风挣扎,引得并未离体的长剑在胸中搅动,鲜血长流。
“你做什么?”皇上怒喝。
“我不要你救!”沐风紧咬着牙关,声音又些扭曲,浑身因为疼痛而不停的战栗,双目尽是赤红。
皇上一怒,抬手就是一个巴掌。之后毫不迟疑,一手按住沐风肩膀,另一手毅然决然的将插在沐风心口的剑拔出!
鲜血喷涌而出,瞬间就染得沐风半身通红。
皇上飞快的出手,封住伤口四周几处大穴。
大的血流被止住,却仍有一小股在消耗着沐风的生命。
沐风面色惨白,死咬着牙,将冰冷的目光向皇上投去,仍要挣扎,却被皇上一指定住全身穴位,一动不能动。
“张寂竹!快!”皇上朝着刚从房中出来的张寂竹大喝。
张寂竹跑到沐风身边,将他平放在地上,凝神静气的救人。
之前的惊慌,是为了沐风。可张寂竹一旦投入到救人之中,便变得波澜不惊,全身心的投入其中。
这一点,皇上和祥七也是体会过的。
看着张寂竹的专注,皇上松了一口气。
“陛下放心,他死不了!”祥七的声音冰冷,似乎十分气愤。他冷哼一声,毫不客气的道:“陛下方才的一击,让我的剑偏离了三分!所以,我的剑并没有刺入他的心脏!”
祥七是真的怒了,在皇上面前,竟然自称“我”。
皇上也不动怒,只是立在一旁,神情淡漠的看着张寂竹的动作。
祥七拾起被皇上拔出,又扔在地上的剑。
寒烟仍旧释放着淡淡的蓝光,被鲜血浸染的剑身,除却冰冷外多加了一分狰狞。祥七的眼神更冷,杀气冲天。
“祥七!你还要做什么!”皇上一凛,他分明感觉到了祥七的意图。
祥七不发一语,提剑又向沐风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