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蒙在斯内普的办公室门前停了下来，他伸手去敲了敲门。木门发出沉闷的声响，里面传来了斯内普毫无温度的声音：“进来。”

随着斯内普的说话，门发出轻微的咔哒声，然后吱呀的开了一道缝。达蒙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斯内普的办公室和外面的走廊一样寒冷，在很冷的1月，恐怕整个城堡里只有斯内普的屋子没有使用壁炉。几面墙的架子上塞满了大小不一的玻璃瓶，里面漂浮着各种的标本，瓶子在灯光照耀下反射着冰冷的光芒。

“下午好。西弗勒斯。”达蒙笑眯眯的看着斯内普，“希望我没有打扰到你。”

“显然你已经打扰到了。”斯内普语调毫无起伏，他的手中开拿着羽毛笔，面前摊开一本书，和一张写满了字的羊皮纸。

“是吗？那我很抱歉。”达蒙的抱歉一如既往的毫无诚意，他说，“我正打算去图书馆。”就好像其实他是顺道路过斯内普的办公室所以才进来打招呼似的。

“据我所知我的办公室并不通往图书馆。”斯内普毫不留情的戳穿了整个假象。

“哦，当然。你对这里比我熟悉多了。”达蒙走到斯内普的桌子对面，他拉过旁边的一张扶手椅坐了下来，然后带着极其礼貌的微笑看着斯内普，“我来是希望得到您的意见。”

“意见？”斯内普的眼神变得高深莫测，他放下了羽毛笔看着达蒙。

“是的。”达蒙倚靠在扶手椅上，“比如我应该看哪些书，才有利于我更好的得到你所说的强大的力量。”

斯内普动了动嘴唇，用他那冷冰冰的声音问：“为什么我要帮你？”

“因为……”达蒙抿起嘴唇，他有些迟疑。他觉得斯内普的眼神和这个地下室给人的感觉真是协调极了，都好像冰窖一般的寒冷。

“我们是朋友。”达蒙微笑着说。虽然在刚才的那一刻，他想说因为他有个斯内普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并不这么认为”斯内普说着撇撇嘴，他放下了手中的羽毛笔，“对你来说没有什么比死亡更糟糕的事情了。对吗？塞尔瓦托？”

对于斯内普忽然的提问，达蒙显然有些没反应过来。

“或许吧。”他试图保持微笑。

“那么，出去！塞尔瓦托，以后不要在这里出现。”斯内普用命令的口吻说。

“你真的打算这么做？”达蒙皱皱眉，看向斯内普，他轻声说，“别忘了你的秘密。”

“我想我应该提醒你，在巫师的世界里，杀死吸血鬼可不犯法。”斯内普扬起嘴唇，如同胜利者一般看着他。

“但是你不能这么做。我现在是巫师。”达蒙的笑容有些僵硬，他的手下意识的握紧扶手椅。

很显然，斯内普也猜到达蒙想到了什么。斯内普轻蔑的看着他：“你从来都不是巫师，塞尔瓦托。既然不是灵魂的转移，那么你还是吸血鬼。只是你加注在你身上的魔法让你看起来像是一个巫师。”

“那至少暂时是巫师。”达蒙说。

“我有足够的能力在你死亡之后证明你是个吸血鬼。”斯内普黑色的眼睛里满是嘲讽，“这一点毫无疑问。吸血鬼的尸体非常的独特——”

达蒙没有回答，他沉默的看着斯内普，脸上的笑容早已经消失。他知道斯内普并没有说谎。

这一点他曾经想过，在霍格沃茨他始终是个挂着巫师身份的吸血鬼，说不定哪一天就会露出本来的面目。

所以，在没有恢复他强大的力量之前，得罪斯内普可不是一个明智的举动。

“好吧！划清界限！”达蒙没好气的说。

“很好。”斯内普说，“现在，出去。”

“至少帮我最后一次。”达蒙努力的压住怒气，他尽量用最平静的声音说，“反正你已经帮了我这么多。”

斯内普冷冰冰的看着达蒙，然后继续拿起羽毛笔低头书写。黑色的头发垂下遮住脸颊，达蒙没法看清斯内普的眼神是厌恶还是冷漠。

“好吧——”达蒙站起身，他愤怒的看着斯内普。斯内普还在写他的东西，很显然一点儿都不想理他。

“再见，西弗勒斯。”达蒙用最平淡的语调，一字一句说。

如果现在他不是一个虚弱的巫师，如果他现在还是吸血鬼。他一定在斯内普毫无防备的时候忽然冲上去，一口咬断他的喉咙，然后吸干他的鲜血！

达蒙瞪了斯内普片刻，然后转过身，向门口走过去。然而就在达蒙伸手想要开门的时候，忽然有什么东西从后面飞过来，停在了他的面前。

那是一张摊开的羊皮纸，上面写了十几本书的名字和作者。达蒙伸手抓过羊皮纸，他发现羊皮纸上墨水的痕迹还没有完全干掉。

他有些意外，他还以为斯内普不会帮他。

“谢谢。”他冷冰冰的说，连头也没有回，径直拉开门走了出去。

地下走廊上的火把依旧在燃烧，照在达蒙蓝色的眼睛里，好像他的眼睛里也燃起了火焰似的。

达蒙一面走一面看着斯内普写的那张羊皮纸。上面多数是魔咒的书本，还有几本魔药和魔法理论的书。

达蒙在图书馆花了不少力气找齐了这几本书，因为很少人看，它们都被放在很高的地方。晚上达蒙从图书馆回到宿舍的时候，手里抱满了书，他把斯内普写给他的书全部都借了出来。

每一本书都有5英寸厚，所有的书摞在一起之后，从正面完全看不到达蒙的脸。达蒙小心的绕过公休室的人群，走上宿舍的楼梯。整个公休室的人都在看他，斯莱特林不是没有认真读书的人，但是从没有一个人一次抱这么多书。

“斯莱特林竟然也会有只读书的傻瓜？我还以为只有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有这种蠢蛋呢！”

达蒙才走上楼梯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说，然后有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德拉科，让开。”达蒙说。

“达蒙？”德拉科惊呼。他让开了路，走到达蒙跟前，终于看到了达蒙的脸。确信他没有听错。

“你真的疯了吗？”德拉科不敢相信的看着达蒙抱着的那摞高高的书，“它们看起来有好几英尺。”

“很显然，不过我可没疯。”达蒙说，他已经继续往楼上走了，“德拉科，记得帮我从餐厅拿些吃的，谢谢。”

楼梯很狭窄，当达蒙要从高尔和克拉布旁边走过去的时候，他们两个努力的让自己紧紧地贴着墙壁，给达蒙留出一道足以通行的路。

达蒙好不容易从他们身边挤了过去，书晃了晃，并没有散落。高尔和克拉布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天呐！我看着那么厚的书就觉得头很晕。”高尔肥胖的胳膊挂在了克拉布的脖子上。

“别压我，我也晕。”克拉布附和着说，同时试图把高尔的胳膊拉下去。

“我想你们两个是因为太饿了吧？缺少糖分。”德拉科撇撇嘴，有些不耐烦的说，“快点吧，我们该去餐厅了。”

晚餐时间，几乎所有人都在餐厅享受着他们的晚餐。只有达蒙一个人在宿舍里看书，他把书放在床边的地上，那些书一本本的摞起来，一直摞的有他的床那么高。达蒙在床上坐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羊皮纸，正是斯内普写给他的那一张。他重新核对了一遍，确定所有的书都在，才将羊皮纸又塞回去。

“看完这些书真的有用？”达蒙有些怀疑的拿起一本书翻了翻，这看起来好像囊括了所有的魔法似的。下午他借书的时候图书管理员平斯夫人一直盯着他看，并且不止一遍的问：“你确定你要借这上面所有的书？”还不停的说，“要知道这些都不是一年级新生可以看懂的！五年级看他们也要费力呢！你可以去借些别的，比如基础咒语大全？”

达蒙坐在床上一本一本的翻着书的目录，然后确定了要看的顺序，再将它们重新放好。

达蒙看起来有些困扰，这些书如果要很仔细的并且每一本都看懂的话，恐怕要看上很长一段时间。

至少几个月内要解决它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达蒙想。更何况他不是斯蒂芬，依然沉迷于学生这个角色。要知道他早已脱离了学生这个身份，这一百多年他假装他是学生的时候加起来还不到十年。

“好吧——如果非要看的话。”达蒙喃喃自语。他拿起一本书，走到桌子旁边坐下，然后铺开了一张羊皮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