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之战，当真？”

“哼，比我这祭司要真。”黎音轻笑一声，自嘲。

在某种程度上，祭祀之战，她比任何人都希望是假的。

“那你能告知我什么？你觉得你的信息，能给巫族什么好处？我要怎么相信你？”帝江盯着黎音，眼神若刀，似乎想将她看出一个洞来。

黎音与彦修、图翎关系密切，反倒和巫族嫌隙不断，是天下皆知的事情。

黎音若能在祭祀之战上做点手脚，那么吃亏的一定是巫族。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

不过，帝江更加相信，无论黎音在心里偏帮谁，以天道的平衡之术，不会让黎音有机会做些什么，不然，天道岂不是自己打脸？

黎音笑了笑，完全不在意帝江如针尖一样的目光，面对他的质疑，也只是三两拨千金，毕竟这个歌时候最心焦的可不应该是她。

“筹码若说完了？谈判还怎么继续？”

“说出你的条件。”帝江直觉祭祀之战的重要性，又心知这个女人的狡诈，也没什么耐心和黎音多说些弯弯绕绕，不如开门见山。

黎音对于自己的条件自然不会藏着掖着，毫不客气：“我要你教我空间扩增之术。等我学会了，就告诉你想知道的。”

“呵！”闻言，帝江冷笑，不置可否，不过这态度显然是不愿意的。

他的空间之术是他决胜洪荒的关键，怎能教给一个外人，一个威胁巫族的人。

“祭祀之战，关乎的是巫族在洪荒的地位，这对于巫族来说，绝对是最重要的事，不是吗？”

“你做为巫族之长，总不至于这么一点牺牲都不肯吧？我可记得你，是口口声声为了巫族的利益，不顾一切的？”

黎音嘲讽道，帝江之前为了巫族做些损人利己的事倒是毫不犹豫，这会儿危害到他自己的利益了，就不愿了。哼，这算什么一族之长？

对于黎音话里的嘲讽，帝江目光不动，但是宽大衣袖下流露出的劲风泄露了他的恼羞成怒。他很想对眼前的这个女人出手，但是也明白，他不能。

黎音明白帝江是觉得这场买卖太不值得了，可是，谈判不就是要慢慢谈吗？

况且，他要真觉得没有价值，他早就转头走了。

“你放心，我可以向你发誓，空间之术我不会教给任何人，不用担心会把你的秘密曝光，还有，我也可以发誓，绝不会主动使用空间之术来对你们巫族出手。”当然，如果是巫族先侵犯了她，她用什么方法反击就是她的自由了。

黎音的话算是解决了帝江最担心的两点，让这场谈判还能继续下去。

“就算我教你空间之术，但是以你的领悟力，未必能习得，难道我要一直等下去吗？你学不会，怎么办？”帝江沉吟良久，也退后一步。

“你放心，我不会拖得太久，”就算她想拖，鬼墟的情况也不能等，黎音提出第二个方案，“若是我七日之内学不会，那你只要将鬼墟扩增，我就履行我的义务。”

“原来，你是为了鬼墟。”帝江皱眉，随之眼里精光划过，嗤笑，“七日，你还真是看得起自己？”

七日，领悟力再高的人，也难探得空间之术的门槛，更别说是完全领悟并施行运用了。帝江心里不屑，认为黎音是夜郎自大，他就算教了她，她也学不会什么皮毛。

“我若学不会，对你来说岂不是更好，你只需动用些能力，也不用怕我学会了空间术之后抓住了你的命门？”

“七日，你学不会，又何必浪费时间？”

“不试试，又怎么能知道呢？”

这个“七日”便是黎音抓住了帝江的心思，她知道帝江绝不会那么轻易地答应教她，而一个在他看来不可能会完成的期限反倒能让帝江放下戒心，而松口，而她才有机会靠近空间之术。

“好，这个我答应你，”帝江语调一转，又道，“那你呢？仅仅只能是告知？彦修，图翎不用做什么，你就会告诉他们这些事吧，而且只怕他们知道的要只多不少？”

答应的这么爽快，看来是吃准了我学不会啊，黎音心里起了一丝拧劲，她可得好好学学，到时候看看帝江是怎么打自己耳刮子的。

“你说的对。”看到帝江冷酷的脸浮起一丝怒意，黎音嘴角微勾，慢慢道，“谁让我们没有任何交情呢？我黎音向来是锱铢必较的，巫族伤我，伤我的亲友多次，你觉得我真的能不计较吗？若没有这个交易，我可不敢保证，我真的能秉持做祭司的公正之心，不会在祭祀之战中给你们下绊子吗？”

明着告诉帝江，就是看你们不爽，若不成交，就别怪她做人，不得不说，有的时候当人比做君子爽。

“那我怎么知道有了这个交易，你就不会为难我巫族了？”

帝江知道她所言不假，祭祀之战在此之前一点风吃草动都没有，若非她有求于他，恐怕巫族可能真要因为一无所知而吃个大亏了。

“我会以祭司令为媒介起誓，若在祭祀之战上有所隐瞒或是为难你们，我不但祭司之位不保，且必受天道惩罚，天诛地灭。”

这个誓言确实重了，见帝江神情松动，黎音又道：“我也信不过你，所以相应的，你必须以巫族族长印章为媒介起誓，以巫族未来为咒，发誓必须全心全意地教导我空间之术七日，若我失败，再扩增鬼墟，使鬼墟免遭内胀而爆之危。”

“你若是做不到，那你也得魂飞魄散，巫族将沦为蝼蚁，终日不见朝阳。”

“好。”

帝江不是磨蹭的性子，也不想和黎音多有千尺，所以当双方达成一致条件发完毒誓后，立刻开始教授黎音空间之术。

“你想从哪里开始？”

“自然是从最基础的喽，而且我要的是空间之术，所以凡是相关的你都得教。”

这个女人还真是贪心啊，一点亏都不想吃，帝江不屑道：“我教的越多，只怕你学的只会越少。”

“教不教是你的事，学不学的会是我的事。”

“哼！那就祝你好运！”言罢，帝江开始以毫无情绪的声音，一板一眼地传授最为晦涩难懂的空间知识。

也不管黎音理解的如何，他就顾自己念去，光这毫无起伏的声音就能让人昏昏欲睡，他似乎就想靠这个让黎音知难而退。

七日过的很快，就算黎音用尽脑细胞，可是她确实也只堪堪探了点空间之术的皮毛。

所以黎音在帝江不屑的眼光下很痛快地承认了自己的不行，请他扩增鬼墟。

对于这个结果，帝江自然是满意的。

“你说什么？鬼墟无法增大？”黎音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气急败坏，“你不是想耍约吧？”

“祭祀之战，你还什么都没说，”所以现在耍约也只是我吃亏，帝江从未来过鬼墟，压根没想到会遇到这么一个棘手的情况，皱眉思索，粗粗解释道，“这片空间布有禁制，强行扩增，只会适得其反。况且，鬼墟周围的空间早已有了定数，扩大鬼墟，无疑就要压缩他们，可是这周边偏偏都是混沌空间，我没有办法操控混沌空间，只有盘古有这个能力。”

“那怎么办？”

“你自己也知道一点空间的存在原理，这不是我不愿意做，而是根本没办法。”帝江心里也急，若无法扩增鬼墟，黎音肯定只会作废誓言，而他现在对于祭祀之战还是一无所知。真正倒霉的还是他。

怎么会这样？原以为已经是板上钉钉了，怎么还会闹出这么一茬！黎音气得只想骂人！

该死的老祖，你给我安排的这都是什么事啊！老子不干了！

正想撂摊子走人，黎音脑海里灵光一现，问：“那你能把这整个鬼墟转移吗？转移到一个空旷但非空间混沌的地方？”

帝江两眼微眯，眉头松了又皱，这方法听着可行，可是这就还需要有控制整个鬼墟的能力。

移动如此大的空间，简直是痴人说梦。

“你看，这是鬼戒，我来指引方向，你使用空间之术转移它。”

闻言，帝江瞄了眼那枚古朴的鬼戒，这鬼戒相当于鬼墟的外部载体，有了它，自然可以随意操控这个空间而不会被反噬。这丫头，好东西还真是不少啊，这么大一个鬼墟竟成了她的了。

帝江压下心下的念头，点头，愿意一试。

“但是把它转移到哪里去呢？”要想有一个足够大且非混沌空间的地方可没那么容易找。空间本就是万物生存发展的基础，争夺地盘一直都是万物相争的源头，要想找到一片可以承载鬼墟的空地，在洪荒几乎是不可能的。

黎音目光一凝，洪荒大地当然已经没有合适的地方了，但是有一个地方可以。她一跺脚，给出了答案：“这里。”

鬼就该在地底呆着，看来她今天要搞出一个地狱了。

这丫头还挺聪明的啊，地下本是实土尖石，且少无生迹，而鬼墟本就是一个虚幻之境，化虚入实对他来说倒是不难，只需费点元气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