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好兄弟,谁把你伤成这个样子。我俞向晨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
来者正是俞家的公子,俞笑月的哥哥俞向晨。和妹妹比较朴素的打扮不同,这位哥哥可真是极品,他穿得珠光宝气,上身的皮草套了一层又一层,远远看过去,还以为来了一头穿金戴银的毛熊呢。
可惜的是,因为长期沉迷与酒色,他的脸颊浮肿,目光涣散,没了精气神,再好的穿着也会显得不伦不类。
“俞哥!”
“邵弟!”
邵金言看到俞向晨,心中更加悲愤,他大喊一声,两个好兄弟紧紧拥抱在一起。
一旁的邵正业摸摸脸,一口槽卡在嗓子眼,憋得好难受。这位黑帮大佬阅人无数,他看得出来,俞向晨和儿子之间是真正的兄弟情谊。这对自己混入陆合集团的大计当然是天大的好事。
但是……
用得着这么夸张吗!亲兄弟也不止于此吧!你们有毛病吧对吧,一定是吧!真当自己是刘关张吗?你们只是两个混吃等死的废柴啊混蛋!
不过这么看来,动手伤了邵金言,应该不是俞家的意思。邵正业点点头。
在好兄弟的安慰下,邵金言终于恢复平静,便将今天在机场发生的一切和盘托出。
俞向晨听完,眉头紧皱,暴躁的骂道:“俞笑月!老子把你许配给邵贤弟,是你天大的福气,特么的这么不识抬举,野种就是野种!”
邵正业犹豫道:“俞笑月身边的那个高手,是你们俞家的人?”
俞向晨想了一下好兄弟的描述,否定道:“不是,我没有见过你说的这个人。可能是那个碧池自己在外面勾搭的不三不四的东西。兄弟你放心,我会尽快查清此人的身份!”
他向邵正业拱拱手,告罪道:“伯父,今天是我安排不周,让弟弟受苦了。”
邵正业巴结他都来不及,哪敢向他兴师问罪,赶紧劝道:“贤侄说笑了,这件事哪能怪罪到贤侄头上。只是这婚事……”
“这婚事由不得那个小碧池!现在她仗着老太婆还活着,有人护着她。等到老太婆蹬了腿,我看她还能翻出什么风浪!”
孙象跟着俞大小姐进入了俞家的位于滨海郊外的豪宅。现代城市里的富翁们,喜好附庸风雅,将宅子安置在风景优美的森林中。
但是和别的富豪比起来,这俞家有些区别。别的富豪都是“家在森林里”,而俞家则是“森林在家里”。阔气可见一斑。
不仅有森林,还有山有河呢。
孙玉兰的住处,正在一处小山的半山腰的两层小楼中。老人家选择退休之后,便搬到了这里,不再同外界交流。原本小楼旁边还临时建了一所医院,配置了完备的医疗设备和经验丰富的医师团队。
这些,都是为孙玉兰一人的健康服务。但是老人似乎并没有那么爱惜生命,反而找了个理由,将医生们统统赶走。
孙象坐着俞笑月的车,缓缓驶到小楼下。一路上,孙象注意到整个俞家大宅的外围,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整个区域戒备森严。有些是陆合集团自己的保安力量,有一些有着明显的军队风格,甚至还有一些带着西方人的面孔。
看来孙玉兰的处境相当的微妙。
在接近目的地时,最后一处关卡拦下了俞笑月的车。一个目光冷峻的中年人扫了一眼俞笑月,然后盯着副驾驶座的孙象盯了半天。孙象微笑着向他点点头。
他沉默片刻,挥挥手,示意放行。看来如果不是跟着俞笑月,孙象想混进来也要费些功夫。
这是一栋有些年头的二层小洋楼,下面是连着院子的客厅,上面是两间卧室,卧室外面还有一个小小的阳台,种满了月季花。这样风格的建筑,现在已无处可寻。但在百多年前的华国,这样的公馆,是达官贵人们常见的宅邸。
孙象踏上狭窄的楼梯,榉木板的楼梯发出吱呀的声响。他的手指拂过斑驳的砖墙,雕花的窗棂上,依稀可以看到淘气的孩子当年留下的涂鸦。
这是他的家,他魂牵梦绕的地方。
走在前面的俞笑月看到孙象落在后面,步路蹒跚,还以为他被狭窄的楼梯所困扰,不由小声告罪:
“抱歉啊,这是奶奶的祖宅,还是上个世纪初的建筑,所以楼梯又窄又陡。”
“这栋房子原本不在这里的吧?”孙象沉声问道。
俞笑月有点惊讶,答道:“孙先生看来对建筑有些了解呢。这栋房子原来在城中心,十几年前商业开发,本来准备拆除的。后来奶奶花了好大一笔钱,把整栋房子挪到了这里。当时这件事还上了新闻,好多人不理解,觉得奶奶是在炫富。”
说到这里,俞笑月还是有些不舒服,她见不得有人说奶奶不好。
孙象道:“飞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兽类尚且恋旧,人就更是如此了。”
俞笑月回过身,歪着头想了一下,说道:“可我觉得奶奶并不只是恋旧,我觉得,她像是在等什么人。她把房子带着,是怕房子拆了的话,那个人就找不到她了吧。唉,也不知道哪个没良心的让奶奶等这么久。”
俞笑月还想说些什么,没想到孙象冷冷的甩了她一句:“你可以闭嘴了!”
女孩子被孙大掌门的气势所迫,吓得后退两步,差点摔倒。她一阵恼怒,心想这人怎么莫名其妙的发起火来,我有做错什么吗。
还有,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可怕啊,吓死宝宝了!
她果然不再说话,嘟着嘴把孙象带到了房间门口。门内传来吵闹的声音,原来有人先来一步。
俞兴文是孙玉兰的独子,在母亲退休的现在,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陆合能源集团的董事长。
他今年五十有三,正是年富力强的时段。可惜他的才能相当有限,不说管理陆合集团这样的巨无霸,就是给他经营一间街边的奶茶铺子,都太过为难他的智商了。
偏偏他还毫无自知之明,觉得自己比老年痴呆的母亲不知道强了多少倍。今天,他受了几个股东的鼓动,又来到母亲的小楼,向母亲讨要陆合电池的绝密配方。
“妈,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把催化剂的配方交给我!”
俞兴文觉得很委屈,自己堂堂陆合集团的总裁,竟然没法掌握集团的核心机密。陆合集团的超级电池,最关键的部分就是催化剂。孙玉兰每次都会给他足够一个月生产的催化剂,但是就是不肯把催化剂的配方交给他。
这分明就是不想放权!
孙玉兰满头银发,病痛将她折磨的行销骨瘦。但尽管如此,她也没有将痛苦表现出来。孙玉兰将手中的书放下,又摘下了自己的老花镜搁在桌上,问道:
“兴文,你要配方做什么,昨天给你的催化剂,现在就用完了?”
“我要扩大产量!”俞兴文的眼中放射出狂热的光芒,“妈,我们的订单已经排到三年后了,现在的产能根本不够。”
孙玉兰双手支成塔型,撑着自己的下巴,态度冷酷的说道:“超级电池现在的产量,是世界各方妥协的最终结果。贸然增大产量,沙漠里那些石油土豪国家会首先崩溃,极端势力则会更加猖獗。这不符合陆合集团的利益,也会破坏国家在那里的地缘战略。兴文,这个问题我在公司战略备忘录中已经写得很清楚,你都不看的吗。”
“妈!哪有放着钱不赚的道理!你这不是是老糊涂了吗!”
俞兴文觉得孙玉兰才是不可理喻。
孙玉兰叹了口气,低下头不再多说。可怜她一世聪明,怎会生出这么蠢笨如猪的儿子。
俞兴文看到母亲不再说话,以为母亲被自己说动,赶紧端茶倒水,假意殷勤:
“妈,你就把配方给我吧。我听你的,暂时不扩大产能,但是你总得给我吧。你身体不好,假如哪一天你不在了,我手上又没有配方,这陆合集团还不得立马完蛋?”
孙玉兰悲伤又怜悯的看着他:“兴文,我要是把配方交给你,你恐怕死的比妈还要快。”
俞兴文脸上殷勤的表情凝固了。
“老不死的!”
啪得一声响,他恨恨的把茶碗砸在地上。
孙玉兰看看一地的碎片,只觉胸中气血翻涌,眼前发黑,软软向一边歪倒。
哐啷!
俞笑月夺门而入,护住奶奶。
“俞兴文,你给我滚出去!”
为了保护奶奶,俞笑月像炸了毛的小老虎一般,对着俞兴文张牙舞爪,才不管俞兴文可是自己名义上的父亲。
俞兴文阴沉着脸,驻足片刻退了出去,还有外人在,他不好做的太过分。和孙象擦身而过的时候,他阴狠的瞪了这个陌生的年轻人一眼。
孙象苦笑着摇了摇头。
俞笑月把奶奶扶稳了,又是捶背,又是揉胸口,终于把老人胸中那口气给顺了出来。孙玉兰拍拍她的手:
“好孩子,奶奶没事了。”
“奶奶!”俞笑月脸上挂着泪珠。
“好了,孩子别哭。”孙玉兰怜爱的擦去少女的眼泪,“奶奶还死不了。”
“对了奶奶。”俞笑月终于想起来自己要干什么了,她把孙象拉进来,“这位孙先生是一个超厉害的医生,他一定可以治好你的病!”
孙玉兰抬头看到孙象,四目相对,空气突然宁静。
俞笑月莫名其妙的左看看,右看看,气氛怎么这么奇怪。
“笑月,我有些话要和这位孙先生谈。”孙玉兰道,“你先出去吧。”
“唉?我……好吧。”俞笑月还想说点什么,但是这情景看起来,自己怎么那么像个小三,于是乖乖的退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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