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眉头紧皱，脸颊微微**不止。很显然，外面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难道精神病院又死人了？我心中不由的猜测道。

“秦队，是不是精神病院那么又出什么状况了？”见秦风迟迟没有开口，杨贤终于忍不住出口问道。

秦风看了她一眼，神色依旧严肃，接着默默朝审讯室门外走去。他的意思很明显，有话出去说。

“走吧。”我拍了拍迟疑的杨贤说道。

走出审讯室，我们三人站在走廊上。秦风再次拿出一根香烟在自己的鼻尖上闻了起来，这根香烟已经褶旧，看起来在他手上已经有好些时日了。我记得秦风说过，自己并不抽烟。可为什么一到心烦的此刻，总喜欢拿出烟来闻呢？

当然，那会我根本没心情问他这件事情。因为，我迫切的想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刚才报警中心来电，尖嘴路又发现人骨了。”秦风告诉我们道。

“人骨？”我和杨贤都感到吃惊。

不过更加吃惊的还在后头，秦风接着跟我们说细节：人骨的位置还骶骨，骶骨上依然刻着一个“露”字。据法医初步鉴定，凶手作案手法和上次一样。

“难道说阿发还有同伙没有被抓获？”杨贤听完，第一时间问道。

“不，应该说是我们抓错凶手了。”秦风摇了摇头。

“杀徐露的不是阿发他们？”杨贤有些疑惑，因为阿发及其同伙都已经被江州警方抓获。徐露之死也是从他们口中审出来的，应该是不会错的。而且，那些犯罪分子是想借着坦白立功的机会为自己减刑。

如果，让我们警方知道他们是在作伪证的话。那么，到头来的结果却是罪加一等。

“徐露的确是这帮犯罪团伙杀的。”秦风并不否认之前的审讯，他只是觉得，阿发他们是扎根在江州进行非法交易的团伙。他们最终的目的并不是要杀人，而是要确保自己绝对安全，能够继续在江州潜伏下去。

试想一下，这样的犯罪团伙再杀了人以后，一定是会低调处理的。怎么可能会在人骨上刻字呢？更何况，骶骨又是人体最坚硬的骨头。就算团伙内某些人真有特殊癖好，完全可以找一块质地比较柔软的骨头。

所以，秦风认为当初他们太过先入为主了，把两起凶杀案搅浑了。

“两起凶杀案？”听到这里，我也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不错，如果我推测没错的话。本案应该有两起凶杀案，除了那个叫徐露的女人被杀之外，还有另一个名字中带有‘露’字的女人也已遭到了毒手。”秦风点点头。

“秦队，可是我还是不明白。”我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阿发火锅店被警方一举端掉，已经是上了新闻的大事件。如果另一起命案的凶手还逍遥法外的话，他一定会看到这起新闻。如果，换做我是他，一定会销声匿迹。因为，这样一来阿发就能成为那个替罪羊了。”

既然警方已经抓到了一名凶手，而且可以定案。那么，在这个时候出来再次作案的人实在是太不明智了。

“可能凶手还没有将自己想要杀的人完全杀死，而他又出于某种原因，根本就等不急的想要杀人。”秦风给了我一个理由。

“这倒是有可能。”我点了点头。

“这样，小金。你们既然还在我们专案组，这起案子我仍然让你们一起参与。现在，我走不开。我叫小徐和你们一起去，务必要将这起案子调查清楚。”秦风拍了拍我的肩膀，言语恳切的说道。

说完，他便朝着自己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这个秦队倒是真不客气。”看着秦风走远，杨贤不禁抱怨了一句。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我们只是从甬港市暂时借调过来的，可这秦风却把我们当牛使。哪里有命案，他就把我们往哪里赶。

可是，杨贤却没有完全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秦风之所以走不开，并不是他不愿意去。只是因为同样的案件再次发生，上头领导一定会过来问责。他必须留在办公室应付。

职位一旦到了某个位置，所要考虑的事情就会变得复杂。领导之上还有领导，谁都不好应付。

杨贤是因为初来乍到，等到她在混个几年，也就知道其中的复杂了。

“走吧，我们去和徐警官汇合。”我笑了笑，催促了杨贤一声。

这起案子暂时被压在了分局，看得出来这儿的警察都是老油子。知道如果将案子直接上报至市局，那么领导第一时间就会知晓了。到时候，问起来他们的秦队就解释不开了。

之所以先在分局压一压，就是为了能够调查点线索出来。这样当领导问起来时，秦风也好有东西说。

我们来到分局，小徐便向我们细说了案发经过：

就在一个小时前，尖嘴路上一辆公交车抢道，和一辆运输垃圾的小货车撞在了一起。公交车车身重，司机又开的急，所以惯性大。小货车瞬间被撞翻在地，垃圾也散乱了一地。

公交车司机是火爆脾气，一看对方又是个开垃圾车的外来人口。顿时，就和对方争吵起来。甚至还出手厮打在了一起，引起了交通堵塞。最后，还是路过的行人拿出手机报了警。

“尖嘴路是主要交通干道，一旦堵车后果非常严重。所以，交警那边也不敢怠慢，第一时间就赶过来处理了。”小徐说到这里故意强调了一句，好像在抱怨交警部门以往办事效率很低。

在交警的鉴定下，最后认定是公交车负主要责任。不过，我们也能想象。现如今的公交车司机普遍如同赛车手，开车很野蛮。除了行人之外，他们根本就不让任何车辆。关于这一点，我本人深有体会。有一次，我打出租车出门，竟然被公交车硬生生逼到了绿化带。

交通事故认定完毕后，交警又让大家伙一起帮着处理垃圾。这一大堆垃圾总归是要放回到车里去才行，不然还是会严重影响交通。

好在，江州市百姓的素质也是蛮可以的。在交警的号召下，在场有近三分之一的人帮着那垃圾车司机一起清扫地面上的垃圾。

可就在这过程中，又一位市民突然发现了一块异样的骨头。巧的是，他自己是卖猪肉的。事后，据他口供所说，自己杀了十几年猪了，从来没见到过像这么奇怪的骨头。这骨头既不像猪骨，也不想牛骨、羊骨，看起来更像是人的骨头。

交警看了之后，也觉得像人骨，便给报警中心去了电话。当地派出所赶到现场后，经过初步鉴定，该块骨头是人骨的可能性极大。这就意味着，辖区内很可能发生了一起特大命案，便立即通知了分局。

分局刑侦支队赶到后，有了法医的专业鉴定，断定是人的骶骨。

“这是法医的鉴定报告，两位先看一下吧。”介绍完案情后，小徐又将法医的鉴定报告交到我们手里。

我们快速看了一下，发现这块骶骨和上次那块骶骨还是有着不一样的地方。经过骨密度测试，这块骶骨的主人显然年纪比较大，初步估计应该有七十岁了。另外，这人生前还做过手术。因为骶骨上有两颗被螺钉打过的小洞。

“能确定尸源吗？”我合上鉴定报告，然后看着小徐问道。

小徐摇了摇头，说道：“骨头是被煮过的，dna已经提取不出来了。所以，我们只能从垃圾车沿途路过的路段进行排查。”

“江州有没有比较著名一点的骨科医院？”我听完，又问道。

都已经七十岁左右的老人了，在脊柱上做手术一定非常小心。所以，我推测他和他的家人一定会找最好的骨科医院进行手术。因为，这样可以降低风险。毕竟，脊柱是人体骨骼最关键的部位之一。而老年人的骨头又比较脆弱，一不小心就会全身瘫痪，甚至是直接死亡。

“恩……”小徐沉吟了一会，告诉我道：“江州骨科医院应该是最有名的，不但本地人去看，而且好多外地的人也排着队去看。怎么？金医生，你身体不舒服吗？”

“哦，不。”我摆了摆手，接着又说：“这样，徐警官你带人沿着垃圾车行驶的路线去走访。我和小杨去江州骨科医院那边调查一下，看看能否找到和死者相匹配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