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最终找了蒋大富。”这一次,轮到我打岔了。
“没错。”王芬点了点头,村子里的男人就蒋大富的条件是最差的。原本,蒋大富是准备打一辈子光棍的。但谁知道,有一天王芬竟然主动送上门去了。
即便王芬在村子里的名声不好,人也长的丑陋,然而对蒋大富而言,这辈子还能遇上个女人,那已经是天大的运气了。
蒋大富不挑食,和王芬好上以后,他就对王芬百般的照顾。就算家里再穷,到了过节的时候,也要挤出点钱来给王芬买肉吃。
就这样没过多久,王芬便怀上了。蒋大富得知这个消息后,整个人简直就乐坏了。但为了孩子招想,他这个做父亲却不能主动相认。后来,他就出去打工。省吃俭用,把攒下的钱全给王芬寄去。孙承志之所以能够完成学业,很大程度上依靠了蒋大富。
“承志出生后,我去城里的医院给他做过检查。老孙生前说的没错,这孩子遗传了我的病。”王芬苦笑了一声,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呢,还是该痛哭。
“可我不知道这个学术该怎么进行,于是我就试着联系了一下那个教授,看看他能不能帮我来着。”王芬接着往下说,通过孙克学生前使用的手机,她最终还是联系上了教授。在教授的指引下,她一步步开始对孙承志实施诱导。
“那个教授是谁?”严队听完,不禁问道。原来整个案件背后,最令人感到背脊骨发凉的就是那个教授。
“我不知道,而且最近几年,我和他之间已经没什么联系了。”王芬摇摇头,告诉我们说,家里的手机上还保存着联系教授的号码。我们可以试着联系一下,或许就能找到那个人。
问完王芬口供,严队接到了分局的电话,有一个重要的会议需要他参加。电话是局长亲自打的,而且语气很急,催的很紧。严队只好放下这里的事情,即刻赶回局里。临走前,他则吩咐老张继续留在卫生院照看王芬,让我辛苦一点再跑一趟王芬的村子,从她家里把那部手机拿出来。
我们分头行动,赶了一晚上的路,我于第二天清晨返回卫生院。老张睡意朦胧的坐在病房门口,见我来了,不禁抱怨了一句:“小金,来了也不给你张哥带个早饭。”
我笑了笑,向他赔礼道歉:“张哥,你别动气。等会,小弟我请客,你爱吃啥,随便点。”
“得了吧,这个地方能有什么吃的。”老张嫌弃了一声,然后起身走进了病房。我紧跟在他后头。
老张本想看一眼王芬,如果没什么大碍,便准备出去吃个早饭。可谁知,这王芬竟然咬舌自尽了。
“小金,这下惹**烦了!”老张吓的脸色苍白,回头看着我。
人是他照看着的,现在平白无故的咬舌头死了,这罪责可不轻。上头要是追究下来,不仅是他了,就连我也脱制服。
“2个小时前,我还进去看过她,那会睡得还挺香的。哪里会想到……”老张自责不已,早知有这档子事情,他应该寸步不移的守在王芬身边。
“张哥,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要再自责了。”我说着,朝王芬的床头走去。这时,我发现她的床头压着一张纸条。
抽出来一看,竟然是遗言:几位警官,一切的罪孽都是我犯下的。所以,也该有我一个人来承担。古人说,杀人偿命。我王芬愿意用自己的这条命来赎罪,只求在我死后,你们能放了承志。
“这不胡闹嘛!”老张看了纸条上的文字,气的直跺脚:“有点法律意识好不好,有没有罪那得法院说了算,我们哪有那个权力啊!”
“向严队报告吧。”我叹了口气。
王芬自杀的事情被上报至局里,罗局替我们担了下来。上头让我和老张写一份情况说明,仔细的把事情交代清楚。同时,又派了江北分局的同事过来做了一番调查。最终,事情还是顺利的过去了。经过调查,王芬确实是死于自杀。我和老张虽然不用担负任何责任,但是我们心里都清楚,少不了在内部记过。反正,年底考核已经无望了。
“小金,我再折腾几年也就退休了。可惜连累了你啊!”事后,老张很自责,感觉对不住我。
他担心我会因这件事情,失去晋升的机会。
“怕什么嘛,我还年轻,而且又在外勤探组,以后立功的机会多的是。”我笑了笑,不以为然。
刑侦外勤虽然风险极大,但机会也多,只要破获一两件大案,便能实现三级跳。
在内勤猫了一个星期后,我和老张便复职了。这天,严队把我们叫到了办公室。严队失望的说,教授没有找到。
老张怀疑,根本就没有那么一号人,纯粹是王芬瞎编出来的。
我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但心里隐约感觉,在这件事情上王芬没有撒谎。她一个深居在农村的妇人,怎么会知道印尼的凶杀案。很明显,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指点他。
“这件事情,我也请教过杨教授。他的意见是,教授很可能是王芬臆测出来的人物。”严队点了一根烟,继续对我们说道。
“杨教授?哪个杨教授?”我和老张同时一愣,在我们分局没听说有这么一号人物。
“杨红明,杨教授。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严队一边抽烟,一边问我们道。
“当然,他可是全国鼎鼎大名的犯罪剖绘专家啊。”一听杨红明的大名,我整个人就坐不住了。当初,我还在警校就读的时候,就已经听过这位专家的大名了。
杨红明在三十岁的时候,就被美国刑事研究院聘请为客座教授,并担当了fbi的犯罪顾问。在美十余年,他破获了大量的要案,在警界名声赫然。
回国后,一度成为全国公安系统疯抢的对象。但令我和老张吃惊的是,这么传奇的一位人物,竟然加入了我们甬港公安局,成了市局特聘的顾问。
原来,那天局长火急火燎的催促严队回去,就是为了参加杨红明的聘任典礼。
“太好了,以后就能向这位大拿学习了。”我心里乐呵呵的,这样的机会有人可能一辈子都碰不到。
“呵呵,小金。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了,市局下属那么多分局,以后谁家出了命案,还不抢着让这位顾问出力帮忙。到时能不能轮的上你,还不好说呢。”老张笑了笑,给我扑了一盆凉水。
然而,老张很快就被打脸了。仅仅过了十天的时间,我和杨红明就有了密切的接触。当时,涌港刮了一场台风,一连下了几天的暴雨。台风过后,九塔山竟然冲刷出了一堆白骨。九塔山是我市著名的旅游景点,很快便引起了全市的轰动。
不巧的是,这地方正好属于我们分局的辖区。于是,上头便自然而然的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推给了我们。
为了能在尽快消除市民的恐慌,市局一把局长亲自施压,严令我们分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破案。罗局在市局受了气,回到自家的那一亩三分地,自然要拿我们出气。
在刑侦会议上,罗局指着严队的脑袋,严肃的说:“老严,这次的案子上头可是来真的。如果,你不能尽早破案。那么,连我都要一起走人。”
“市局给的期限是多少?”严队接着问了一句。
“领导没明说,但他的尿性你还不清楚吗?当然是越快越好了。”罗局皱了皱眉,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现在那些媒体整天拿着这件案子不放,领导一打开电视就心里添堵,随时都有可能发飙。”
“那些媒体也真是的,难道就没有别的新闻可以报了吗?”老张听完,暗自生气。
“既然是大案,而且还要速破,那市局是不是应该给我们再增配点人手啊!”严队沉吟片刻,提了个要求:“你看咱分局就这么点人,治安要人,巡逻要人,预审也要人,这不是要命嘛!”
“说吧,你想要谁。”罗局直截了当,他心里很清楚,严队这会儿诉苦,一定打着精明的小算盘。
“那我可提了,这个人领导你一定要管市局要。”严队呼的坐直了腰板,告诉罗局道:“我想请杨教授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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