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常府,舒清埋头直奔天博客栈。..cop> 时值下午,日光散漫,客栈之中清清冷冷,正是客流最少之时。
舒清一口气跑到了莫温顾所住的客房前,出乎意料的是,客房之门竟然笔直的开着,莫温顾正端坐在桌前,静静的饮着茶。他仿佛就是在等着她,看到来,也只是微微一笑。
“舒清?”莫温顾挑眉。
舒清急切的在他面前站定:“莫温顾,你之前同我说,私盐一案是你在负责,是不是?”
莫温顾面不改色的颔首:“没错,怎么了?”
“请你帮一帮我爹爹。”舒清没有太多时间去与莫温顾解释,眼下情况紧急,多耽搁一盏茶的工夫都有可能会让舒自成受苦。
舒自成护了她十多年,如今也是该轮到她去守护舒自成了。
“我爹爹如今深陷危险,希望莫公子能不计前嫌,伸出援手。”舒清低垂着眸子,诚恳的道。
莫温顾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讶色:“我想过你会来求助,却没想过会这么快。”
舒清一动不动的凝视着他。
莫温顾紧跟着又解释:“舒清,你别误会,这绝非是我在告密。我若是要害舒老爷的话,便早就已经上报朝廷了,又怎么会事先跑来先与你说呢?”
舒清却是十分淡然的抿了抿唇:“我知晓。若是我怀疑你的话,就不会来找你帮忙了。”
后半句的话不由自主的便轻了下来。
然则莫温顾还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莫温顾旋即起身:“好,我愿意帮你。不过……作为交换,你可否答应我一个条件?”
舒清早有预料,只平淡的张动唇瓣:“说吧。”
莫温顾一字一顿,郑重的说:“回到我身旁,再给我一个机会。”
舒清又抬眸:“是不是只要我不答应这个条件,你便不打算去救我爹?”
莫温顾微敛目光:“是。”
“莫温顾……我真是错看你了。”舒清失望的发出一声冷笑,“我原本以为你还有一些良知,没想到你还是如此的卑鄙!”
莫温顾喉结滑动了片刻,没有为自己辩解。
舒清说的没错,他的确是卑劣的,可他实在是没有法子,这是他能为自己想到的唯一一个机会了。
舒清笑了片刻,终是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只要父亲能安然无恙,就算是牺牲了她又有何妨呢?
莫温顾闻言,这便冲着屋外的莫三喊道:“莫三,备车。..co
舒清与莫温顾一同赶回到常府,下车之时,舒自成正巧被几名侍卫扣押着走出常府。
常云平焦急的跟在旁侧,一直在求着情:“劳烦各位军爷先松开舒老爷,有话好好说,凡事都好商量。”
“常老爷,并非是我们不卖你的情分和面子,只是这也是上头的命令,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余侍卫长颇有些无奈的说道。
“这……”常云平登时有些无言以对。
舒自成则是认命的垂下了脑袋,未曾多言。
就在局面僵持不下的时候,莫温顾冷然开了口:“哦?是吗?上头的命令,是哪个上头?我怎么不知?”
莫温顾的出现让在场的人统统看向了他和舒清。
“你……你是谁?”余侍卫长问。
莫温顾负着手,冷冷的睨他:“狗奴才,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瞧瞧!本王是当今庆王——莫温顾!”
众人迟疑了一番,却没有人行礼。
莫温顾这就从腰间摸出了一块令牌:“看清楚,此乃宫中之金牌,普天之下,只有本王与皇上才有!难道如此还不足以证明本王的身份吗?”
莫温顾的令牌一亮出来,所有人都惊呆了。
但见那令牌金光闪闪,飞龙走凤,上头甚至还刻着当今身上的玉玺印章!那金牌正面写着一“温”字,反面则是皇室独有的图腾,果真是庆王的腰牌无误。
诸人这才纷纷跪倒了下来,齐声行李:“奴才见过王爷。”
“方才奴才有眼不识泰山,还望王爷恕罪!”余侍卫长急忙跪拜在莫温顾脚下,一个劲儿的道歉。
莫温顾收起了令牌:“既知如此,还不快将舒老爷给放了?”
“可是此乃宫中一位赵公公传来的密旨,小人实在的不敢违抗啊。”余侍卫长诚惶诚恐的埋着脸。
莫温顾嗤笑:“哪个赵公公?本王怎不知晓?实不相瞒本王便是皇上钦点到陈州来查私盐一案的,这当中前因后果本王最是清楚,私盐此案跟舒老爷根本就没有关系,一切都还有待考证,本王都尚且还未向宫中禀告,宫中又怎会派人出来抓舒老爷?这分明就是个骗局!”
莫温顾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不知究竟该信谁才好。
那道密旨上头分明也盖着皇印玉玺,且那赵公公也不像是假冒的样子,但眼前的这个庆王又说这是一场误会,实在是令人为难。
莫温顾他们迟迟没有行动,干脆走过去亲手解开了舒自成身上的镣铐:“若是宫中责问下来,一切由本王承担!”
“是……是。小人有眼无珠,小人这就滚。”余侍卫长到底久混官场,马上反应过来,点头哈腰说着好话。
顷刻间,方才围在舒自成身旁的侍卫们都散了去。
舒清捏了把冷汗,赶忙跑到了舒自成身旁:“爹!”
“阿清……”舒自成顺势搂住了舒清。
舒清此前还觉得舒自成的话有些古怪,如今才明白,原来他早就知晓自己已经惹祸上身。
“爹,阿清信你,爹绝对不会是那样的人!”舒清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舒自成,“只是……让爹受苦了。”
舒自成摇了摇头:“无妨,傻孩子……下次若是再有这样的情况,你可千万不要再冒这个危险了。爹如今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你能平平安安。”
舒自成叹息间,视线又瞥向了莫温顾:“阿清,你怎么与他搅浑在了一起?”
舒清眉目垂眸,然不敢与舒自成说自己与莫温顾所做的那一桩交易。
她只是轻声道:“爹,是庆王救了你。”
舒自成将舒清护在了身后:“哼,庆王的确是救了老夫,但老夫与庆王之间的过节并不会因此而消除!老夫现在已经没事了,还请庆王走吧。”
莫温顾恭顺的往后退了一步,清冽的目光落在了舒清身上,片刻,他才笑道:“好,舒老爷没事就好。本王便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