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喘了一口气,冷笑:“戳中你的痛处了吗?哈哈哈,王爷,你就不该松手,该一把掐死我才对,自我嫁进王府,就没过个一天好日子,我的昊儿……自生下来起,就不被看重,成天有人陷害他,那么聪明可爱的孩子,为了自保,不得不装疯卖傻,十几岁了不敢成亲,不敢与人交往,因为他的父亲不疼,奶奶讨厌,他就不该生在这王府里,都说我是正妃,我的儿子是世子,可这个世子……每天被人觊觎,还不如不要,还不如当初……嫁个普普通通的人家,至少相公是疼我的,儿子是如珠似宝的,不象现在,混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王妃字字如刀,句句诛讥,王爷没想到,这么多年来,她过得这般不堪,对儿子,因着老太君的不喜,那孩子又天生体弱,他得也少,后来,二老爷身残之后,注意力又大多放在殷承泽身上,确实忽略了她们母子,可是……
“既便我忽略了你,也不是你无耻下作的理由。”她全是狡辩,明明是她的心没在自己身上,明明她一心只想着成禧,痴心妄想,做母亲的成日做白日梦,连儿子都不顾,他是男人,有事业要拼,儿子她自个护卫不好,又怪得了谁来?
“我无耻?”王妃仰天狂笑,指着二太太道:“那你与她**,又算是什么?”
犹如石破天惊,王妃的话让所有人都震惊得无以复加,王爷也二太太的私情,府里多多少少是知晓了些的,有些风言风语,但谁也不敢拿出来说,这层窗纸一旦捅破,便是个死局。
还真不是一点两点脏,脏得臭不可闻了。
叶昕眉冷笑着后退一步,似乎呆在这间屋子里,都污染了自己的灵魂。
老太君的脸再也难以维持以往的高傲与不可一世,老脸一阵白,一阵青,由青转红,又由红转白,这一生,老太君最在乎名声,如今,她一手养大的儿女做出的丑事已经不耻于口,而叶昕眉眼角眉稍的讥讽与不屑,更让她无以自容,一口气闷在口间,堵得死死的难以通畅,终于,眼皮一翻,这个强势霸道的老太太眼前发黑,扑通倒地,而她身边的丫环,因太过震惊与害怕,忘了要极时扶住她,由着她重重地摔在地上。
王爷惊住,忙过来扶住:“老太太,老太太……”
二太太过来掐人中,王妃冷笑:“好默契啊,你们才是有夫妻相啊,我真是佩服二弟的心胸与忍功,自家兄长送的明晃晃的绿帽子,他戴得可真是安稳啊……”
老太太刚被掐醒,听到这一番话,又痛又羞,脑子一热,眼睛开始发直,嘴歪脸抽。
叶昕眉:“呀,中风了,这是中风的征兆啊。”
“中风了吗?真的吗?哈哈哈,报应,报应啊。”王妃哈哈大笑,象是生怕老太太醒转来,爬起来仔细看。
“我杀了你!”王爷抽出佩剑,猛地一刺。
王妃狂笑的声音戛然而止,那柄她常常擦拭的利剑刺穿了她的腹部,象是长在身上一样,她怔怔地抬眸,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共同生活了快二十年的男人:“你……”
王爷愣愣地看着她,又看了看自己的手,颤声唤道:“锦素……”
“娘,娘,昊儿回来了!”殷离昊一身戎装风尘扑扑地冲进来,便看到这一幕,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喃喃道:“你们……你们这是……”
叶昕眉的心头一颤,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昊哥哥……”一阵心虚,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场景。
“昊儿……”王爷也没想到,殷离昊会在这个时候凯旋回府,声音发颤,头一回不敢直视自己儿子的眼睛。
殷离昊缓缓地走向王妃,每一步都显得很艰难,就象双腿绑了千金重铁一样:“娘,说好了,你要等我凯旋归来的。”
扑通跪下,颤抖着将王妃抱在怀里,慌乱地看着那柄穿腹而过的宝剑。
“昊儿,你回来了?”王妃虚弱地挤出一丝笑容,抬手想要抚摸儿子的脸。
“娘……”殷离昊颤颤地将她抱起:“太医呢,快去请太医,娘,别怕,儿救你,儿子一定会救好你。”
王妃捉住他的手,摇头:“昊儿……没用的。”
口中的血汩汩外流,殷离昊拼命地擦着,可怎么也擦不完,王妃笑了:“娘终于解脱了,昊儿,别恨……别恨任何人。”
说完,王妃闭上了眼睛,殷离昊仰天狂啸一声,放下王妃,拔出腰间长剑,猛地向王爷刺去。
“不行啊,世子,他是你爹!”蒋婉玲扑上去抱住他的腰:“别这样,世子,不能这样。”
“走开!”殷离昊甩开蒋婉玲,又向王爷刺动。
方才若不是蒋婉玲扑救,正发呆着的王爷可能就被刺伤了,此番回过神来,轻巧地避开,怒道:“逆子,你要弑父吗?”
“父?”殷离昊嘶吼一声道:“你也配称人父?在我眼里,你就是我的杀母仇人!”说着,举剑又刺。
叶昕眉看得胆战心惊,殷离昊此番高高兴兴回来,肯定立有战功,若他真激愤中将裕亲王杀了,便是死罪!
“昊哥哥——”她本不想掺合,可前世今生的情义,与他解不开,抛不去的纠葛,让她不得不冲上前:“昊哥哥,你这样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值当么?”
殷离昊怔怔地看着她:“昕妹妹……”
“我知道你很难过,很伤心,可是,杀了王爷解决不了问题,现在是该先救王妃为主。”叶昕眉道。
“我娘他……”
“我看过了,只是晕厥,并未死,或许并没有刺中要害,你禧叔呢?可有回来?或者赶紧去宫里请二皇子……”叶昕眉道。
王爷也回过神来,命道:“快,去宫中请二皇子。”
“昕妹妹……”殷离昊象是受尽委屈的孩子,在面对强敌时,倔强的不肯示弱,不肯掉泪,可一看到叶昕眉那双关切的眼睛,眼泪便扑素素地往下掉。
叶昕眉将他的头抱在怀里:“没事的,没事的,一切会好起来的,别怕,你还有我,还有成禧。”
殷离昊伏在她怀里闷声哭,蒋婉玲嫉妒地瞪着叶昕眉:“世子……”
自进屋以来,殷离昊就没有正眼瞧过她,如今他又伏在叶昕眉的怀里哭……
“世子还真是有眼光,知不知道谁是整个事情的罪魁祸首?就是她,叶昕眉,是她设计让王妃出丑,激怒你父母相残的。”嫉妒烧灼着蒋婉玲的理智,她不顾一切吼道。
“不错,就是她,一切都是她设计的。”一直懵着的二太太此时也大声道,方才王妃揭露她与王爷的丑事时,她就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二太太最担心的是二老爷,那个可怜的男人,那个为了儿子忍辱负重了这么多年的男人……
她把一切的恨意都投向了叶昕眉,她知道,如今的一切都来自叶昕眉的报复,是叶昕眉设计了这幕戏,让王府除了殷成禧以外的人,全都成了笑话也受害者。
“昕妹妹,真的是你……”殷离昊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叶昕眉。
“昊哥哥……”叶昕眉艰涩地开口,要否认吗?她不忍心骗他,可是……
她的表情让殷离昊更加怀疑:“为什么?我对你那么好,为什么?”
他推开她,虽然动作轻柔,可眼里的怀疑与疏离让叶昕眉很难过。
“昊哥哥……”叶昕眉真的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
“就是她,是她设计了这一切,她恨老太君和王爷没有让武成王入族谱,她不能封诰,不能当王妃,所以,她故意报复。”蒋婉玲又道:“她还让荷芯打伤我,就是因为世子你要娶我,她不肯嫁给你,又要霸着你,叶昕眉她就是个阴险恶毒的贱人!”
“啪!”
“为什么打我?”蒋婉玲愕然地捂着自己的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殷离昊。
“既便她又狠又恶毒,也不容你辱骂,滚开,你是谁?什么身份在王府里指手划脚!”殷离昊冷冷道。
蒋婉玲怎么也没想到,殷离昊竟然仍这般护着叶昕眉,哭道:“殷离昊,我看错了你,你被她美色所迷,不分青红皂白,连她害了你亲娘你都不在乎。”
叶昕眉也没想到蒋婉玲竟然这么恨自己,当初在金陵时,她是自己除了恬姐儿唯一愿意结交的好朋友,原来友谊在爱情和利益面前,会将一个人嫉妒得变形,变成不认识的另一个人。
“昕妹妹,真的是你……”殷离昊不愿意相信,可蒋婉玲的话还是让他起了疑心。
叶昕眉苦笑:“你认为,你的父亲母亲是我能设计得了的吗?难道耍几个小阴谋,就能让你的父亲拿剑刺伤你娘亲?”
叶昕眉感觉一阵窒息,如果不是王爷和王妃都有问题,别人再怎么设计,王爷也不会真拿剑刺自己的妻子啊,殷离昊不傻,他想不到这些吗?或许,王爷与王妃各种的私情,他其实是早就晓得。
只是就象一块密封着的臭水潭子,只要没搬开上面的盖子,就闻不到臭味,闻不到臭味,就麻痹自己,就当没有臭水潭子,或者说,潭子不臭。
他现在生自己的气,是因为自己成了那个揭开臭水潭盖子的人吗?
还有,他有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会成为揭盖子的人,王府的病灶早就存在,要说起来,自己该是那个最不相干的人,可偏偏就是自己这个不相干的人要揭开这个盖子,他就没想过,自己遭受过什么样的危害吗?
裕亲王是什么人?手握重权的铁帽子王,自己只是个不到十五岁的小姑娘,与裕亲王比起来,谁才是弱势的那个?
若是换做殷成禧,他会怎么做?是怀疑,还是先担忧呢?
这里,她再也呆不下去,现在,她最急迫想要见到的人就要回来了,这个令她振奋的消息压住了所有的悲哀与失望,她要赶紧回去,好好打扮,还要为他亲手做一顿好饭菜,烧一锅水,为他接风洗尘。
叶昕眉没有再看一眼殷离昊,转身就走。
被大力拽回来,殷离昊怒视着她:“话还没说清楚,为什么要走,是不是你害了我娘?出征前,我怕你在府里危险,还特意求我娘护着你,我娘最疼我,她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
他竟然用“害”这个字眼。
“放开!”怒火在叶昕眉心底燃起,“殷离昊我告诉你,我没有逼王妃做过任何事情,王爷为什么要杀她,你最好问王爷去,我管不着。”
她大力挣扎着,可殷离昊的手象铁钳一样紧拽着,根本没法挣脱,叶昕眉气急:“还有,如果王妃命大能醒过来,你还可以问问,她对我做过什么,又是用什么样的法子保护的我。”
殷离昊怔了怔,挑眉道:“因为我娘没有护好你,所以你便耍手段了?”
叶昕眉不想再与他多说,挣不脱,她便一口咬去。微信搜索公众号:wmdy66,你寂寞,小姐姐用电影温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