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还是有点不信,不相信叶昕眉对林岳峙没感情:“昕姐儿,你……你是真的要退婚?你不顾惜岳峙对你的心意和他的体面,也要退婚?”
这个时候还谈什么心意?林岳峙的体面才是最重要的吧。
“我不退,夫人也是要退的吧,夫人退婚时,可考虑过侄女的体面?”叶昕眉冷笑,有些人就是这样有趣,她的面子就是面子,人家的名声就是狗屎,她可以把你尊严面子踩在脚下蹂躏,你却不能伤及她半分。
宁伯侯夫人怔了怔,理直气壮道:“我当然要退,你们叶家欺瞒于我,我家岳峙可没做错半分。你们没资格退婚,要退,也是岳峙退掉你这个出身不良的女子。”
“出身不良?不知夫人凭什么说我出身不良。”亏她与母亲情同姐妹,十几年的交情,竟然在母亲身故之后如此侮言辱没……
“你娘亲做过什么事你心里不清楚吗?你那个弟弟是哪里来的?分明就是个野种,要不然,你父亲也不会不认这个独子。连族谱都没有上的叶家嫡长子,你不觉得是个笑话吗?有那样的亲娘,你叶昕眉出身还正么?配得上我家岳峙么?”没想到叶昕眉如此气定神闲,用带着逼视地眼看看着自己,宁伯侯夫人更气,大声吼道。
齐老太太气得胸口发闷,这还有点做长辈的样子么?昕姐儿才十三岁,生母和兄弟就被人如此辱骂,根本不顾及孩子的感受,这个婚,不管是谁家退,昕姐儿是再也不能嫁进宁伯侯府了的。
“你说小韬是野种?夫人,你是外人,说这些话有证据吗?你可知道,辱人亡母,坏人名声,是很缺德的事。”叶昕眉冷冷一笑,高昂头问道。
“昕姐儿,家丑不可外扬,你到底是晚辈,怎么能这样能夫人说话。”小王氏在一旁扯了扯叶昕眉,一副好心相劝的样子,但是,什么叫家丑不可外扬?
宁伯侯夫人辱骂王若敏,污辱叶家,于她又有什么好处?可见她作过半句分辩,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宁伯侯夫人的指责都是事实。
“母亲,东西可以乱吃,话确不能乱说,侯夫人说我娘品性有污,你可别忘了,你是我娘的妹妹,我娘名声不好,同为王家女的你,名声又能好到哪里去?你教出来的女儿,又能比我好得了多少?就算母亲平素不待见我,这个时候也该同仇敌慨,一致对外才是,真么还能帮着外人埋汰自家亲姐姐呢?”
叶昕眉一席话,让小王氏气得五佛生天,左手死死地拽住自己的右手才忍住没有甩她一个耳光。
“你……你真是牙尖嘴利,骂长辈,我劝两句都不成么?”
“又出什么事了?”锦乡侯正好进来听到,沉声道。
宁伯侯夫人冷笑:“侯爷来得正好,你女儿骂本夫人缺德呢。”
锦乡侯皱眉问叶昕眉:“昕姐儿,听说是你把宁伯侯夫人气病了,不来道歉,怎么又出言无状?”
叶昕眉道:“爹爹来得确实好,方才夫人说我母亲品行败坏,我出身不正,小韬是野种,爹爹,你来说说,我娘亲究竟做了什么事,死了都不得安宁,让人如此辱骂,小韬又犯了什么错,被人骂作野种,他们把爹看作什么了?”
这是锦乡侯心的一根刺,带着倒勾的刺,无人敢提及,只要稍加碰触,侯爷便会暴跳如雷!
叶昕眉是不知死活,自讨苦吃。
小王氏眼里闪着幸灾乐祸的笑意,齐老太太横她一眼,她才稍加收敛。
“混帐,这种话也是你说的么?”锦乡侯果然大怒。
叶昕眉吓得跪下,却挺直了脊梁:“爹,我娘品性高洁,小韬也就是你的儿子,可流言诽语在府里漫延肆意,不然,宁伯侯夫人又怎么会知晓?您不查流言的源头,倒是怪女儿提及,你可知,奶奶要替我退婚,侯夫人说我没有资格,说咱们叶家欺瞒她,要退也只能是林家退了叶家的婚事,你让女儿怎么办?女儿何其无辜,凭什么要因母亲莫须有的罪名而受牵连?”
锦乡侯没想到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根本不是叶昕眉出言气病宁伯侯夫人这点小事了,叶昕眉说得没错,王若敏的事过去十几年,小韬都十一岁了,府里无人敢提及,宁伯侯夫人初来乍到,她怎么会知道,还拿来作为退婚的凭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