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月弄水就离开了皇宫。

无休跑了过来，对着燕离道：“公主，刚才听说万贵妃跟悠悠公主大吵一架，差点把那只猫给摔死，而悠悠公主死活不让，现在那边还在僵持着呢。”

无休懂燕离的心思，看着自家公主明亮的眸子，心里越发高兴。

这些日子，公主难得这么开心。

燕离找来乐亥，“乐亥，有办法出宫去吗？”

乐亥眼珠子一转，左顾右盼道：“公主要出宫吗？这可万万使不得，若是被有心人看到了，怕是公主要遭大罪的。”

燕离挑眉：“谁说我要出宫了？我只是在做个好人，帮有些想出宫的人出宫去。”

乐亥的心中，白飞飞最大。燕离知道，她所做的一切，白飞飞迟早会知道，不过没关系，她这样做，白飞飞定是赞同的。

乐亥像是下定很大的决心一般，说道：“法子倒是有，只是要花不少钱财。”

能办成事，钱财倒是其次。

燕离眼珠子一转，对着乐亥耳边轻轻耳语起来，把乐亥听得眼睛睁得老大，良久才道：“公主放心，奴才定会把此事安排好，不会让公主失望的。”

“乐亥！”

燕离叫住转身要离去的他，“小心一点，别漏了马脚，母妃那里别让她操心，她平安生下皇子才是最重要的。”

乐亥思量片刻，一脸认真道：“公主您就放心吧，奴才做事有分寸，奴才一定会保护好您和娘娘不受伤害，奴才一直谨记您和娘娘的恩惠。”

恩惠？这后宫中何来恩惠，就算是恩惠，也是有目的的恩惠。

燕离趴在桌子上，顺着门缝看到白飞飞正在刺绣，动作显得很是生疏。

白胡子太医给的小本子上说，一个连刺绣都不会的女子，要么家族很是强大，她不屑于做这些事，要么就是穷得饭都吃不饱。

对于白飞飞，燕离相信她属于前一种。

乐亥这几天很忙，总是回来了又匆匆忙忙的出去。

燕离不问，知道乐亥在做她吩咐的事，只是白飞飞竟也不问，怕是知道了他跟自己在做什么事吧。不过，她相信，事情成功之前，乐亥是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白飞飞的。

此时天气虽然渐渐回暖，大年却还没有过。

燕离得到消息，燕悠悠整天就陪着那只白色的波斯猫，还特意给它盖了一间小屋子，气得万贵妃好几次晕倒、

莫柔青那边没有什么动作，每天就是安心养胎，是不是的能在宫道上碰到她，那时她总是看着燕离温和的笑着，也不说话。

只是，燕离觉得，她的眼神，总是让人看着很难受。

有一日，莫柔青与白飞飞正好碰上，那时燕离也在一旁。

“白妃姐姐，我瞧着燕离这孩子，总是在哪里见过似的，你说呢？”

白飞飞轻轻一笑，拉着燕离的手，突然喃喃道：“我们在冷宫十年，也就是跟着莫柔然做邻居做了十年，你莫不是想说，我这女儿身上有莫柔然的影子？”

莫柔青一愣，随即有些狼狈的笑了笑，不再多说什么。

这更让燕离确定，莫柔青跟燕离的娘亲有着很大的关系。

…………

宫墙，隔断的不仅是平民与贵族，隔断的更是有请之人的相思。

月弄水出宫已经好几天了，他托人从宫外捎了一个玉坠给燕离。

当时，白飞飞也在场，看着燕离拿着那玉坠把玩着。

白飞飞突然道：“这么好的玉坠，怕是要不少价钱吧。”

燕离望着手中的玉坠，突然手一抖，玉坠掉在地上，碎成了一把渣。

燕离看着地上的玉坠一脸可惜，皱着眉道：“母妃，瞧离儿，竟把这么好的东西给坏了，真的是守不住财。”

白飞飞看着燕离，眼中有着莫名神色，突然开口道：“你不用看到我知道了就碎了它，这个东西，日后对你有用。”

燕离嘴角弯起，笑道：“母妃这样说就错了，这玉坠纵然好，却还是配不上离儿不是么？母妃说过，离儿要配最好的东西，只因离儿要做这天下最为尊贵的女子。”

白飞飞一愣，良久才缓缓点头道：“离儿说得没错，离儿要配天下最好的东西。”

燕离趴在白飞飞的肚子旁，听着里面传来有力的心跳声，一脸笑容：“母妃，离儿马上就有弟弟了，离儿又多了一个亲人，离儿一定会带着他好好长大，我们一起成为这天下最为珍贵的人。”

白飞飞没有说话，只是抚摸着燕离的发丝，时不时的摸着那结疤的伤口，长长的叹息着。

“母妃不要担心，小小的伤口没有大碍，日后会好不是吗？至于后遗症，无妨，只是偶尔头痛而已，不过没关系，这都是值得的，我不会让这头痛来得不明不白。”燕离知道，她在自责，只是不说而已。而她，正在筹谋着最重要的事。

年关将近，燕悠悠却忙得不亦乐乎。

她的盖的小屋子里，此时热闹的不行，有猫，有狗，有鸟。

在宫里长大，什么都不懂，她竟不知那狗和猫是水火不容的，终于在几日后才经人提醒，于是又给狗盖了一间小屋子。

这些都是燕悠悠偷偷溜出宫去，月弄水送给她的礼物，她宝贝得不行，全数带了回来。

有一次，燕悠悠从门口经过的时候，燕离远远的瞧见，这狗通体黑。

黑狗，即使身上有了脏东西，也不能及时发现，月弄水选得真是好。

无休见燕离望着燕悠悠的狗发呆，想了想道：“公主，您若是喜欢这狗，奴才也去给您弄一只，比那个还好看。”

燕离摇头：“我不是喜欢这狗，只是喜欢吃这狗，这冬天吃狗肉，你不知道该有多合适，吃了都不会冷的、”

无休最喜欢吃肉，听到燕离这么一说，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后天就是大年了，宫里尤为重视，大年之前定是要祭祀，燕离因着白妃的关系，也是被记录在册的。因此，祭奠的时候，燕离跟出现了。

望着不远处摆着的几个奢侈豪华的牌位，燕离心中冷笑，长在。不白的死的。

燕悠悠也来了，抱着那只波斯猫，也是黑色的，只是那猫的眼睛，燕离不敢看，看着她总觉得自己会做噩梦。

听说，万贵妃已经卧床不起了，时常晕倒肚子痛。太医去检查了，说是接触了燕悠悠的猫和狗。

燕悠悠自然是愤怒的，将一个个太医打得皮开肉绽，说他们在故意挑拨离间。

白飞飞这些日子，哪里都不去，身边只有梅心和沈姑姑，其他人她连见都不见。吃的也是在小厨房里看着沈谷谷亲自做的，当然，沈谷谷做饭时，梅心总会出现。

梅心，白飞飞还是信任的！

燕离做得事，白飞飞多少已经知道了，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嘱咐她，没有大事，呆在碧心苑，哪里都不要去。

燕离都懂！万贵妃现在很可能胎儿不保，若是她已经知道了，再来个嫁祸他人，那时怕是会物极必反。

万贵妃病了，太后着急，皇上心疼。

这些日子，听说为了陪万贵妃，皇上竟撇下了新的美人，时常光顾万贵妃宫里。

至于这个美人，便是万贵妃母家的远房妹妹，燕离远远见过，长得还真的是跟其他妃子不一样。

圆嘟嘟的脸蛋，圆乎乎的身子，一双眼睛灵动单纯，想必皇上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女子，一时之间宠得不行。

只是，这美人很不喜欢她那侄女燕悠悠，，也很少去万贵妃的宫里。总是呆在自己宫里，没事种点花花草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虽然还是很冷，她宫中的花却开得很艳，就连碧心苑那里都能隐隐问道花香。

燕离私下里吩咐乐亥，多多留意新美人宫里的花草，只因她听白胡子太医说过，有些花，能用做药材，不知不觉，你便中了招。

宫外，月弄水似乎也很忙，很少听到他的音信，只是快要过年的时候，送了一个银白色的盒子过来，盒子倒是没有什么好看的，好看的是里面的琉璃灯，听说这灯如夜明珠一样，到了晚上会自动发光，燕离试了一下，果真很好，灯光很美。

燕离将盒子丢到水桥下面的湖里，而琉璃灯送给了无休。

这个东西，她再喜欢，也会不屑。无休睡觉怕黑，就送给他吧。

过年了！

燕离第一次感觉到浓浓的年味。

烟花灿烂的开放着，到处都是真假不分的祝贺声。

宫宴上，燕悠悠一个人坐在那里，万贵妃没有出现，听说已经下不了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