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文贤笑:“你就说,我说你们一家都是废物,说得的对不对?我不过是说句真话,你又何必如此气愤!”
说实在话,楚文贤其实对楚开文这个人,还真有成见,毕竟这个家伙,那些年用自己挣的银钱最多。
而且他又是楚家人纠缠自己家,最大的根源所在。
此时这小子还不依不饶来教训他,他自己是不乐意受委屈的。
楚开文皱起眉头,然后说到:“二叔,我承认,当初我一家的确是承蒙你费心照顾过,但是再怎么说,如今我们两家已经分开,也没有再想着占你家的便宜,你何必说得如此难听!”
楚明月此时也已经把背篓放在地上,自己歇着气。
她看着愤怒的楚开文,心想着,听说读书人轴,这位大堂哥也不怕在自家爹面前耍横,会被揍。
楚文贤冷笑:“没想过占我家便宜吗,你娘可是整天到村子里,说我们家长短,合着你们家无论做什么事情,在你这个读书人都能被忽略,我楚文贤什么事情都没做,就要活该被你们家造谣中伤,这还不叫伤人?又岂止是说话伤人?”
楚开文听楚文贤提起他娘,他一下子也觉得有些说话气短了。
他声音倒是小了一些,说到:“我不过是本着,劝劝你,让你与爷爷奶奶和睦相处……你何必扯上这许多!”
乔氏看着面色涨得通红的楚开文,想着自己身后,此时已然到了他们近前,听到了好几句话的,那位新村民黄小姐,还有跟着她的几个仆人。
看楚文贤与楚开文还在针锋相对,半点没让人家的意思,于是她开口道:“相公,咱们先让路!”
楚文贤闻言,倒是把箩筐担起来,往路边,退了几步。
乔氏和楚明月,就直接把背篓费力提到路边,也让开了道。
楚开文这时候,仿佛才看见后面的几个人似的,也往另外一面的路边上,退了几步,还抬手对后面众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那黄小姐笑意盈盈的道:“无妨无妨,你们也是去赶集吗,不如一起走吧!”
楚明月看着,此时还坐在轿子上的那位黄小姐。
其实那轿子并不是古代那种带顶的坐轿,而是一个椅子,让人可以斜躺着坐在上面,然后有两根竹竿绑在两边,前后各用一个人抬着。
这样的轿子,当地叫做滑杆椅子,坐它有助于翻山越岭走山路。
乔氏笑道:“不必了,黄小姐你们先走,我们还有点事情!”
楚明月心里暗笑,幸亏自家娘没打算跟着人家走,要不然他们就跟黄小姐身边的跟班差不多了。
那黄小姐一笑,然后道:“那几位慢来!”然后就招呼自己的轿夫把她抬着,走到了前面。
经过这一打岔,楚文贤自觉不想与楚开文一个后辈理论了,就招呼着乔氏和楚明月走。
哪知道楚开文这个后辈,还是个气性大的,也或许是今天他被人称之为废物,所以始终心有不甘。
他不依不饶的,跟在他们几人后面,继续道:“我说,二叔,我娘是一个妇人,或许她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可是你却不应该出口伤人……”
这时乔氏和楚明月都听不下去了,只不过楚明月抢在了前面开口。
“我说大堂哥,你这话就有意思了。
就因为你娘是妇人,就可以造谣生事,出口伤人,而且你妹妹当初甚至还污蔑我,我怎么不见你过问她们。
怎么因为我爹是男的,他说了一句大实话,你今天就不依不饶的!
可那律法也没规定,女子犯法就天经地义吧,莫非你念的书上,就有女子犯法,衙门不管这样的说法?
而且说你们家废物,有错吗?
你爹你娘,靠我爹,把你供养成才。
结果你家人,还从来不觉得欠了我们家,反过了处处为难我家,莫非你的圣贤书,也教你,说这是仁义之举?
而且你如今就算考上了个秀才吧,还不是照样没为家里做过什么贡献。
除了吃家里的,穿家里的,伸手问家里要钱,你还能干啥?
我爹供养你几十年,这时候你还不依不饶的,委屈于人家说你是废物。
你如果能拿点什么,回报给我们家,我爹能这么说你吗?
甚至就不说给我们家,就给你自己家,甚至给爷爷奶奶吧,你给过吗?
要知道咱们爷爷奶奶为了你,可是把头发都操心得白了,你也不过就是考了个秀才。
以后还得继续要靠人家拿钱给你花,你有什么资格,说自己不是废物?
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比旁人孝顺?”
楚明月这一顿嘴,把楚开文气得都有些咬牙切齿。
他倒是在楚明月说话的时候,怒喝了两句,可惜楚明月完全不怕他,就这么说了他堂堂秀才老爷一顿。
这时候看楚明月不说话了,他冷冷道:“明月,你这样数落自己的堂哥,是不是也有些失了规矩呀?”
“你们一家人,当初如同吸血虫一样依靠我爹养活的时候,你半点不觉得失了尊严。
你那娘当初污蔑我爹,做伪证的时候,你不觉得丧了良心。
你那妹妹当初,污蔑中伤我名声的时候,你也没觉得有失检点。
甚至前些天,你娘挑拨我爷爷和我爹关系的时候,你也没觉得她缺了品行。
合着现在我们就反驳一句,你就觉得不妥了。
原来你读的圣贤书就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呀!
那你那书估计也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简直不知所谓!”
楚明月说着过往,骂着楚开文,把楚开文骂得胸膛起伏。
之后他口不择言的道:“那也掩盖不了你们一家,不孝不义,违背纲常,招人不耻之事啊!”
楚明月此时也气急了,她道:“就算我们家有什么不是,那也轮不到你一个,自己都其心不正,靠着别人养活长大了,反过来咬人一口的白眼狼,黑心书生好得多吧!
怎么现在你厉害了,找着更有钱的人吸血了,去给人家当上门女婿,能靠着新的冤大头养活你了,你就不认旧恩人了啊?
你这样的人,哪怕书读出头,一样做不了好官。
包藏祸心,小心将来带累家人!
你有什么资格说人?”
因为争吵的双方,情绪都有些激动,声音渐渐也大了。
而他们此时说话,是一边说一边往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