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谁偷钥匙
作者:新班车      更新:2020-04-07 12:35      字数:3625

肖光捷迅速在屋子里扫了一眼,确定是个正常的居所,有床,有饭桌,有生活用具,泥地面上清扫得干干净净。当然他最想搜索的是有没有另外的人。

看来没有,只此一个。

“林焦恩,你站起来。”肖光捷指着那人喝道。

“你怎么知道我叫林焦恩?”那人梗着脖子不服地问。

“别耍花招了,你不就是林院长的弟弟吗,在制冰厂当送冰员,已经三天没上班了,对不对?”

“我是焦恩这没错,你怎么知道我也姓林?”

苏迭骂道:“你是林院长弟弟,你不姓林那不是野种了?”

焦恩站起来,扭着嘴角说:“你们真是自作聪明,以为我也姓林,告诉你们,我哥哥是随母姓,我不随母,随我父亲,我的全名是焦恩.菲利克,菲利克才是我的姓,焦恩纯粹是名字,你们没去过外国就想当然了。”

苏迭有些恼怒,板起脸斥责:“卖弄个鬼呀,有本事你就别在咱们国过日子,滚回你的洋爹国去,你妈妈不是姓林吗?我们叫你林焦恩有什么错?”

肖光捷示意苏迭不必动怒,他朝焦恩笑了笑,点点头说:“好吧,就叫你菲利克先生,你为什么一看到我们就跑?你认识我们?”

焦恩指了指苏迭,“他不是警察吗?我认得他。”

“你认出我,又跑什么?”苏迭问。

“你是侦缉队的,到这里来,肯定是找我的,我一见你就害怕,当然要跑。”

肖光捷接过话头,“看来菲利克先生心中有数,警察到来,会对你不利吧?可是你没甩掉我们,现在还是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吧。”

“还是叫我焦恩吧。你们想问什么,我其实明白,无非就是那两把钥匙。”

“哦,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来问钥匙的?”肖光捷笑着问。

焦恩鼻子里哼了一声,嘟嘟囔囔着:“那都是我哥太蠢了,居然要把我有钥匙的事捅出去,其实他完全可以不提的,你们也不会知道,可他讲了,你们肯定要找我问的,我哥简直没事找事!”

苏迭呵斥:“什么狗屁道理,你以为你哥不说,就不会有别人知道你手里有钥匙这事?难道牛水龙不知道吗?还有住院部出口那两个洋保安不知道吗?是谁自作聪明?我看就是你。”

肖光捷严肃地说:“焦恩,你不要埋怨别人了,快点说实话,那两把钥匙,在不在你手里?”

“当然在我手里。”

“可你哥说钥匙被你弄丢了,怎么,没有丢,还在呀?可不可以拿出来证明一下?”

“你们不信,我当然可以拿出来给你们看。”

焦恩走近靠西墙那个床,伸手从枕头下一摸,摸出一个空瘪烟壳子,从烟壳里掏出两个钥匙,扬在手里。“看清楚哦,这不是两把钥匙吗?”

肖光捷将钥匙接过来,两把钥匙是用一根红线串在一起的。肖光捷看了看后又递向苏迭。

苏迭接在手中掂量着,充满怀疑地问:“你没有拿假钥匙冒充吧?真是停尸房的吗?我们可是要拿去验证的。”

焦恩晃晃脑袋,显得不慌不忙地说:“可以呀,你们尽管拿去试好了,我又没有弄假的。”

肖光捷问道:“焦恩,你别自鸣得意了,你这两把钥匙,肯定失落过,对不对?”

“没有呀。”

“别撒谎,说你的钥匙失落,那是你哥说的,你刚刚也承认是你哥说得太直了,不该告诉警察,如果你没有把钥匙弄丢,你哥何必要编这么个事呢,他当时是担心我们马上来找你核实,到时你拿不出来就坏了,你哥为了撇清责任,及时主动提到了有两把钥匙在你手里,而你却不知把钥匙弄哪儿去了,现在你还敢否定钥匙曾经弄丢过吗?至少,钥匙曾一度不在你手上,对不对?”

肖光捷的口气是冷峻的,凌厉的目光尖锐地刺着焦恩假装冷静的面孔。

焦恩有些吃不住了,脖子缩下去,不再那么玩世不恭的样子,又加上苏迭来一句不说就把他弄到侦缉队去,坐老虎凳,他吓得够呛,才讲了实话。

“是的,钥匙,我失落过。”

“失落在哪里?怎么失落的?”肖光捷问。

焦恩指了指他的床,“那天晚上我酒喝多了,第二天去圣马诺医院送冰,到了停尸房前,我一摸口袋发现钥匙没在袋里,当时以为钥匙被我忘在住所了,所以就去找牛水龙开了门,把冰送进去。下班后我回住所来,却搜不到钥匙了。过了一夜我再去送冰时,听说昨夜停尸房里少了一具尸体。我哥后来就向我要那两把钥匙,我只好告诉他,我那两把钥匙不知弄哪里去了。当时我哥很生气,把我大骂一顿,还要我一定把钥匙找到,不然警察会追查的,因为停尸房有六把钥匙,这事不是他一个人知道,医院的董事长和其他董事,副院长他们都知道的,警察查案,一定先查钥匙,他手里只有两把了,警察当然不会放过他,他只能对你们讲实话,另两把钥匙在我这里。”

苏迭骂:“你还批你哥对我们讲真话,骂他蠢,其实你明明知道他只能说实话,谁蠢?你才蠢对吧?”

肖光捷示意苏迭别插嘴,让焦恩继续往下说。

焦恩说道:“我也很害怕呀,我那两把钥匙不知弄哪里去了,警察知道后肯定要怀疑上我,我一百个嘴能讲清吗?人家一定觉得是我拿着钥匙开了门,把尸体偷出去的。所以我回来后又拼命在屋子里找,最后就找到了……”

“找到了,在哪里?”肖光捷问。

焦恩指了指床底下。“我用扫帚在床底下扫灰尘,扫出一个烟壳子来,是捏扁了的,当时我有点糊涂,不记得自己曾经把个空烟壳扔在床底下了,我捏着烟壳子感觉里面有硬硬的东西就打开看,原来两把钥匙就放在里面。”

“这是怎么回事?”苏迭问。

“我想了好会儿,终于想起来了,肯定是我那天黄昏酒喝多了,糊里糊涂把钥匙塞进空烟壳放在枕头边,我平时睡觉时就是把钥匙放在枕边的,这是为了早上去厂里上班时不会忘了钥匙,可怎么塞进空烟壳就记不得了,放在枕边,夜里睡觉可能我翻身什么的就把烟壳给拨下去了。”

苏迭讥笑,“就算被你睡梦中拨下床,应该在床前地上,怎么在床下了,它自己会钻进底底?”

焦恩眨眨眼,解释道:“可能半夜我起来小解,这个烟壳就掉在我的拖鞋里,我那时还有点迷迷糊糊,就一脚把空烟壳踢进床底下去了,事后也忘了,直到我打扫时才把它捞出来。”

焦恩说完后,眼巴巴地看着肖光捷,他已经看出来,这个穿便衣的才是头,侦缉队那个穿警服的在当下手,便衣帅哥的话才是要害。

苏迭催促:“往下说呀。”

“没有了呀,就这样的嘛。”焦恩摊摊手。

肖光捷没有再多问,听起来焦恩的回答滴水不漏,可又好像是不可信的,喝醉了把钥匙放在空烟壳里,怎么那么巧,睡梦里又将空烟壳弄到床底下去了,后来又找到了。

但要否定他的说法又不容易,这是一种听起来不靠谱但又无法驳倒的说辞。

越是这样,越显示焦恩身上的嫌疑很大。

怎么才能找到突破口呢?

肖光捷当然不会放过那个床的。

既然根据焦恩的说法事情就发生在这个床里,床就是平台,需要好好观察观察。

肖光捷走近那个床,先粗粗打量一下。苏迭过来就直接将被子拎起来,往焦恩怀里一扔。焦恩只好抱住了。这样一来床里没有被子掩盖显得很坦荡了。

由于还是早春,像中翰这种地方虽不是北方但也没暖起来,大多数人家的床上还是冬天的设施,下面铺着厚厚的褥子,焦恩的床也不例外。

苏迭好像懂肖光捷的意思,再将褥子也掀起来,露出下面的床板。

床板是老旧的松木板,是这儿的人家最常见的那种,板与板之间有缝隙,窄缝能漏下一支烟,宽处能扁着手掌塞下去,掉个空瘪烟壳下去好像也有可能。

问题是有褥子的情况下,一个放在枕头边的烟壳怎么会掉落。

那么焦恩所说的,烟壳是掉在床外的,也就是从床的边沿落下去,是落在他的拖鞋里,是他将烟壳捡出来又踢进床底下去的。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当时的他又处在什么状态,醉酒还没完全清醒吗,可他却明明懂得下床要穿拖鞋,如果还醉着,只要内急了,不穿拖鞋就直接奔尿桶去,甚至可能直接在床外就尿了,至少说明他已经有点清醒,那么怎么会把空烟壳踢进床底下呢,难道他不记得烟壳里放着钥匙吗?

事后怎么又想不起来曾踢过烟壳了?

反正焦恩的说法似有理又好像无理。

但要找出破绽来,还得有实据,光是质疑他,他会耍花腔,你也不能真如苏迭所说把他拖到侦缉队去坐老虎凳。

屋子里的光线还是挺暗的,朝东那个窗子比较小,又蒙着一层塑料布,连个玻璃也没有,屋子里采光性很差。就是在这样的条件下,忽然肖光捷发现了一点东西。

他马上用手将这根东西撮起来。“这是什么?”

苏迭没有看清楚,急忙把脸凑近点。“咦,一根头发?”

“对,一根头发,看看是什么样的头发?”肖光捷问。

苏迭看清了,“这么长……是女人的吧?”

肖光捷把手扬得高高,好像举着什么有份量的东西。“焦恩先生,这是哪里来的,请你解释一下。”

焦恩先有点不相信,直到凑近了仔细辨别,才吃惊了,“这这,我不知道呀……”

苏迭嘲笑道:“你小子居然敢说不知道,是带个女的来同床共枕了吧?说,女人叫什么名字,哪里的?”

焦因脸上很不自然了,忸怩着说,是他家一个亲戚,来中翰找工作,临时在这儿住过一晚,当时他是把床让给她一个人睡,他自己在厂里加班没回来,第二天女亲戚找到工作就没来过。本文为书海小说网(http://)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