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光捷笑了笑,“在我和法医讨论死者胃里是什么毒时,起了争论,法医说是蛇毒,但搞不清具体是什么毒,我否定蛇毒,因为凡是蛇毒,一旦中毒就会很快发作,引起人强烈痛苦,而法医明明说从胃消化物来判断,死者服下毒素的时间超过四小时,而他饮酒的时间不超过两小时,因为隔壁男的证明他曾经在傍晚六点钟看到这位邱姓男开着门在喝酒,而这个时候邱姓男照理应该已经服下毒素两个小时了,但看不出他有丝毫不适的样子。正当我和法医争论时,隔壁那位男士脱口说,可能是青蛇毒吧,正是这句话让我怀疑上他了。”
“你怀疑隔壁男的,可他并不是凶手吧?”
“对,他不是凶手,但当时我怀疑他是凶手,我们把他弄到了刑侦处进行审讯,他坦白他曾将奶糖在青蛇毒里浸泡过,准备给妻子吃。”
“怎么,他想杀死妻子?”
“对,是有这个打算,妻子明明接过了糖却没有吃。”
“那怎么会被小女孩拿去给隔壁邱叔叔吃了呢?”
“完全是个意外,妻子当然不知道老公在糖里下了毒,她是不喜欢吃这种奶糖而已,然后在第二天出门前,把两颗糖放在饭桌上,想留给女儿吃的,在这时老公早就出门了,所以也没有阻止她。”
“小孩怎么没吃这糖呢?”
“巧合也这里,如果小女孩喜欢吃糖,死的无疑是她了,可那天小孩不知怎么也没兴趣吃糖,是后来为了感谢邱叔叔,才把糖拿去跟他分享,结果是邱叔叔吃到了有毒的,而她吃了没毒的。”
苏迭听到这里,好像发现一个问题,“男的对你们提到青蛇毒,难道他已经知道是女儿给邱叔叔吃了那颗带毒的糖吗?”
肖光捷摇摇头,“不,当时他并没有得知这一点,他随口说可能是青蛇毒,只是失言而已,就是因为他对青蛇毒了解,而且自己也想通过青蛇毒来杀妻。在他坦白后我们就去找他老婆,追问毒糖的下落,妻子大吃一惊,说是给女儿吃了,吓得要死,但女孩儿健康无恙,我们问了小孩,才知道她将其中一颗给了邱叔叔,并且两个人一人一颗当场吃下的,这才明白怎么回事。”
“这么说是个意外事件?”
“对,意外,倒是牵出一个老公意图谋害老婆的案子,你说这种案子是不是太奇妙了?”
苏迭若有所思,吸着烟,问:“回到咱们目前调查的黄小姐尸体失踪案上,你是不是认为,最后调查出来的结果,远远超出我们现在的预测?”
“也许是,也许不是。不过从目前了解到的信息来看,我们的调查过程肯定会走很多弯路的。”
“那不是很正常吗?查案从来不会一条直道,一路畅通到底,总会弯弯曲曲,难免还会碰壁,撞了头又掉回来。”
肖光捷又笑笑,作了总结:“所以,面对乔队长的质疑,你我肯定有压力,但也要坦然面对,他有他的难处,如果案子查不出来,作为侦缉队长也是很丢人的,虽然最后也可以不了了之,黄家也不能拿侦缉队怎么样,可毕竟没什么成就。从这一点来讲,我相信他还是希望案子能破,黄大小姐的遗体能被追回来。”
苏迭鼻子里哼了一声,认为队长实在小家子气。
此时天太晚了,两人就各自休息。
第二天苏迭就雷厉风行,带着手下赶去制冰厂逮廖太太。
肖光捷也一同去,不过到制冰厂外时他留在外面,逮人的事就由苏迭他们去办,他要“打扫战场”,有另外的事要办。
一会儿看见苏迭急匆匆地跑出来,气喘吁吁地喊了一句:“廖太太不在厂里,她不知去向了。”
“谁说的?”肖光捷问。
“廖厂长说的。”
肖光捷连忙跟着苏迭进了厂,在院子里碰上廖厂长。只见廖厂长愁眉苦脸,正在向苏迭的手下们诉说着。见肖光捷进来,廖厂长很清楚这个不穿警服的家伙才是真正的头儿,没等肖光捷开口就朝他说:“我太太失踪了!”
“什么时候不见的?”肖光捷问他。
“昨天半夜。”
“半夜?那她不是在家睡觉吗,你怎么认为她失踪了?”
廖厂长脸上有些难堪,用沙哑的声音告诉说,他跟太太其实不睡在一个房间,两个房间是隔壁,昨天黄昏他们一起吃的晚饭然后各自进自己的房间,半夜里他起来方便,看到太太房间的门大开着,里面还亮着灯,他朝里张了一眼没见人,起初怀疑太太也在上茅房,但又发现通往楼梯的门也开着,他就沿楼梯往下走,到了下面屋子又看到通往外面的侧门也半开,这说明太太出屋去了。
他有些奇怪了,半夜三更的她一个人出去,要干什么?虽然他们的住所跟厂房相邻,但这个地方四周都是荒山,不是镇子也不是山村,恰好今晚厂里也停班,这会没有人,太太不可能去车间帮工人干活的,平时她夜里失眠了就会起床到车间跟工人一起劳动,做点力所能及的轻微活,今夜难道一个人也跑车间去了?
廖厂长就急急跑到车间那边去,可整个厂区黑灯瞎火的,他在各个车间里叫了一遍,没听到太太的回音。
厂门口的看门人老方被厂长的叫声惊醒,平时如果车间里有夜班,他是不会睡觉的,恰好今夜因为休工所以看门人也休息了,廖厂长就问老方有没有见他太太出去?老方也说不清楚,反正他也没发现。
就这样一直在到处找,直到天亮也不见太太的身影。
这时上班的工人也三三两两到了,肖光捷吩咐厂长,立即发动大家去工厂外搜寻,特别是悬崖下,溪流中,一些危险的地方要搜仔细一点。
苏迭的手下也加入搜寻中,连廖厂长也不例外。
只有苏迭和肖光捷留在工厂院子里。
苏迭问道:“你是不是怀疑廖太太出危险了?”
肖光捷点点头,“不能不这么想,深更半夜她一个人摸出去了,到底去干什么先不论,既然到天亮没回窝,我们第一时间就应该先想到她是不是出事了,会不会失足掉下悬崖或落进溪里溺了水,找人是最要紧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那如果她真的死了,你认为她是什么情况,是自杀了吗?”
苏迭毕竟也是侦缉警,立马就想到自杀。
“极有可能。但也存在其他可能性。”
“如果是自杀,你觉得是不是她因为偷拿焦恩钥匙的事暴露了,害怕说不清?”
“当然有这种可能,但也可能有其他的因素在里面。”
“其他因素,是不是她担心跟焦恩的事要泄露了,老公知道后她就难做老板太太了,可能会被休掉,失了富贵又丢尽脸?”
“是的,这也是一种可能性,还可能廖厂长已经察觉她与焦恩的勾当,对她进行责骂和威胁了,廖太太预感未来的日子不好过,就选择自尽了。”
苏迭若有所悟,“那说明廖厂长刚才讲的也是假话,他并不是无意中发现妻子出门了,而是把老婆赶出门去了。”
“嗯,什么都有可能。现在最好能找到活着的廖太太,否则我们又得弄清她是死是活,为什么失踪,变成一个新案子了。”
这也是肖光捷最担心的事情,原本只是个嫌疑的线索,却突然变成受害者,让侦查人员陷入新的迷雾中。本文为书海小说网(http://)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