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解救院长
作者:新班车      更新:2020-04-07 12:36      字数:2712

肖光捷从小巷里走,一边又在心里反刍牛水龙的话,牛水龙好像还不知道家中来过一个监视者,不过他爹一定会告诉他的,他也会马上游过河去,再到破窑里躲身。

厉家三兄弟,的确是隐患,要不要去告诉苏迭,让侦缉队查一查这三个人的行踪?

但再仔细想想,他怀疑牛水龙那一套说法是虚构的,根本他就没有偷过牛,也就没有什么厉家三兄弟来找他算账,就算厉家人再凶霸,为了一头牛计较到这步田地?好像可能性不大。

是牛水龙在编故事吧。

他躲出去,真正害怕的不是厉家兄弟,而是那个姓霍的吧。

姓霍是代表了医院,而这才是牛水龙真正该怕的,他已经回不去医院了,不仅回不去,院方还要搞掉他,白医生亲自出来找人,不是什么责任心强,而是对牛水龙这个人很重视,派人直接到他家监视,其实是要下杀手了。

那么牛水龙明知道是白医生这一方要杀他,为什么在侦探面前还不说实话,却要编一个离奇的偷牛故事呢?

如果他不说实话,神仙也救不了他呀,牛水龙一定会出事的。

但肖光捷顾不上他了。

他现在必须先考虑拯救另一个人。

这是个更大的冒险行动,如果能有人配合就好了,可是他不想拖累任何人,尤其是苏迭,虽然苏迭真心要跟他做搭档,但苏迭毕竟是中翰警察局侦缉科的副科长,他的名字是中翰城的人都知道的,也就是他完全处在明处,如果事情做得不够完美,苏迭不小心暴露,那他不仅事业完蛋,甚至在中翰也难以容身,只能去逃亡。

所以一切还得肖光捷一个人干。

他现在穿着苦力衣服,也不用刻意伪装了,但脸部还得适当折腾一下,这种用品随处都有,他就地取材,捡了一片油毛毡碎片塞在兜里。然后他去了一家洋行,拿出银票取了二十个大洋。再去小街敲开一家杂货铺的门,买了一些工具,用一个黄布包装好,背上肩。

前往圣马诺医院。

今晚要大显一把身手了。

这次不是从大门走,而是避过武成路,从一条小路来到医院后方。

由于圣马诺医院所处位置在城市西北角落了,医院后面是成片的树林子了,树林子里有一条乡间小道,此刻显得那么静谧,正好通到医院的围墙外边。

他掏出那片油毡片在脸上使劲擦了擦,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脸像包公了。

现在先要翻过那道围墙,高度对他来说毫无问题,只要紧跑几步伸手向上一蹿,两手抓住围墙上沿,引体向上,一只脚一跨就跨上去,但这道围墙可不简单,上面是有玻璃渣作保护的,搞不好两手被割破。

得借助工具。

工具很简单,一把肉铺里用的钩钩,成s形,肉铺里常用这种钩将一块一块分割好的肉挂在柜台上方的横竿上,让顾客站在柜台外直接挑买。

还有一根绳索。

绳索是用白棕绞成的,比较软,不像红棕那样硬,牢度更好,价格昂贵,他买了三十米,花去了六个大洋。专用工具马虎不得,那是生命的保障,必须用最可靠的。

他将绳索一头捆在s形钩的一个弯里,向着围墙上方甩去,他上次在楼里就看好了,围墙里面靠墙那里有几棵高大的青柏树,应该有上百年树龄,现在他将s形钩甩上去,钩住了树冠上的一个枝杈,试了试可以承受他的重量,再用绳索另一头捆在黄布包的中央,放在地上。

他两手抓住绳索往上攀,这样就不用两手攀到围墙顶端,而是直接越过围墙顶,不需要碰上那些尖锐的玻璃渣。

在能碰上树枝的枝桠后他就不再沿绳子往上,先站在树杈里,然后一直攀到快到树桠无法承受他体重时,才抓住楼房外墙上的铁管子。

这根铁管是楼顶的下水管,这种东西在旧楼上是没有,完全属于引进的,铁管牢牢地固定在墙壁上,他以前破过一起案子,江洋大盗就是利用这种下水管爬上楼的。

没想到现在他如法炮制,使用着江洋大盗的手段爬楼。

他不是大盗,他是要救人,所以他的胳膊更有力,身子更轻灵。

他已经将s形钩从树桠上摘下,挂在自己腰带上,这样绳索会被他带上去。

终于爬上楼顶了,感觉自己还是挺牛,一般像他从警六七年,弄了个警官当当,薪水涨了,酒肉有得吃了,结果肚子越来越凸,腰越来越粗,力气越来越小,训练都只是形式主义,一般打打靶而已,练格斗也是相互装装样子,谁愿意像在警校学习时那么拼命。

还好他的功力还在,只不过爬上楼顶,稍微有些喘。

上楼顶后,他将挂在腰间的s钩拿在手中,然后往上拉绳索,下面地上的黄布包被拉上来。

此时他的位置,处于楼的西北角,而铁皮屋在中央,他蹲着先观察,窗口没有灯光透出,里面漆黑,林院长一定处在昏昏沉沉的睡意中,而整个住院部大楼都那么寂静,这是一种很不正常的现象,说明即使是疼痛的病人也不许喊叫,被用了镇静药或止痛药。

过于静寂对他的行动并不利,每发出一点细小的声音都显得很大,好像放大了几倍,容易引起楼里人的注意。

他知道自己一要小心,二要快,不能磨蹭。

为了防止有人冷不丁从出口处冒出头来,他先跑近出口,将盖子给盖上,这样下面的人要上来就要费一番工夫,让他有时间撤退。

他跑近铁皮屋,把脸贴到玻璃窗上朝里观察,里面黑咕隆冬,也看不出什么来。

还是行动吧。

他跑到门边,伸手一摸,还好,不是斯巴灵锁,还是那把大铁锁。

如果换了斯巴灵锁,就要麻烦很多,不是打不开,而是要费时更长。

大铁锁,太熟悉了,像老朋友一样,我要叫你开,你就得开,好像他只要摸一摸,锁就自己乖乖开了。

他从黄布包里摸出两样东西。

一盒火柴,一截蜡烛。

在楼顶划亮火柴也不怕被人瞧见,因为没有人处在更高处,下面的人望不见楼顶的光,火柴的火光毕竟很有限,但点上蜡烛,火光会重一点,希望没被人发现。

蜡烛点着后,他左手捏住锁的耳环,将锁体侧面朝下,放在火焰上烤。

很快铁锁外面的漆剥落,露出四个圆圆的小孔。

小孔就是锁芯的弹簧榫,本来外面是灌了锡给封住,火一烤锡就化了,小孔露出来了。

然后他将蜡烛放在楼顶面上,从黄布包里掏出一根洋铅丝来。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轻声自言自语道:“我说过用火柴开锁,谁要不信,就来见识见识吧。”

这根洋铅丝只有一支香烟长,粗细比那小孔还略细一点,他用铅丝的一头在蜡烛芯旁边沾了沾,然后迅速捅进一个小孔,再轻轻往外拉。

一根细小的弹簧就被拉出来了,这是因为沾在铅丝尖上的蜡烛碰上弹簧后就迅速凝固,正好粘住弹簧,但这个技巧的关键是既不能拉得太慢,让蜡烛油完全变硬就粘不住弹簧而且容易断开,拉得太快自然粘力不够粘不出弹簧,只有精通此术的老手才能将此招运用得当。

接连重复这几个动作,四个小孔里的弹簧都被拉出,然后他拿了一把起子,用起子的把柄当锤轻轻敲打锁的朝上一侧,小孔里的小铜柱随着敲击都掉出来了。

这样一来,锁芯就没有了横里的榫销控制,要打开锁就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