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苏迭被削职了,乔三鼎还用杀死他吗?
倒是乔三鼎说苏迭是叛徒,值得引起重视。
一直来肖光捷把苏迭当成正面,把乔三鼎当成反面,觉得苏迭一身侠气,为了黄妙琳尸体失踪案不至于湮没,不顾乔三鼎的阻挠来找他帮忙,查案期间一直很卖力,对他也是十二分信任,相比之下乔三鼎始终一双冷眼,要么给与几句嘲讽,要么假装糊涂不闻不问,不仅不像个侦缉队长,连普通警员的责任心也丧失。可是现在乔三鼎一句话,却让肖光捷猛省。
好好一想,苏迭身上真有疑点。
苏迭对黄妙琳尸体失踪案,为什么那么重视呢?仅仅因为他是侦缉队副队长吗?但据肖光捷对他的了解,苏迭这人平时并不那么正气昂昂,相反还有点小无耻,在警校时口碑一般,在侦缉队干这几年也鲜有建树,怎么突然对一个丢尸案疯狂起来,竟连队长乔三鼎的权威都敢挑战了。
当初肖光捷为苏迭来找他而感动,现在想想这里面有问题吧。
苏迭想破案,找回黄妙琳的尸体,愿望没有错,问题还在于他的动机纯不纯,真的为了责任,为了义?
其实肖光捷早该从黄妙菁的态度里感觉出点什么,黄妙菁对苏迭没好感,提起他就一脸鄙夷,说他尖嘴猴腮,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黄妙菁肯定早就认得苏迭,领略过此人的品行了,才会在刚认识的肖光捷面前毫不客气表达她对苏迭的憎恶。
可当时肖光捷还以为黄妙菁是小女孩耍性子,太偏见了,为苏迭抱不平,现在看来黄妙菁对苏迭的评价那么糟,是有道理的。
为什么苏迭会枪杀酒蛋他们四个?
侦缉队出动了几十人去抓捕四个嫌犯,酒蛋他们的防身武器只有刀,没有枪,作为副队长苏迭完全懂得要抓犯人不必动枪,警察们一拥而上足以制服四个小痞子,酒蛋他们不像壮汉小霍他们那样有功夫,普通警员一对一即可拿下。
苏迭竟然动了枪,而且不是只打死一个,四个全崩,绝对是有意为之。
仅凭这点,立马本性全露,苏迭不是肖光捷印象中的正义者,而是一个凶狠暴戾的杀手!
如果只开了一枪,有意震慑住痞子们,未尚不可,就算击中一个死了也情有可原,是展现警察的威力,让他们乖乖就擒不要顽抗,四枪四个,其嗜血程度已经令人发指了。
那么苏迭为什么要当场打死酒蛋他们?
杀人灭口呗。
为什么要灭口?灭什么口?
因为酒蛋他们是盗尸者,而苏迭他们是来抓盗尸者的,苏迭不能让这四个人落在警察手上,到时供出盗尸真相,所以他借着抓捕机会先把他们送上西天。
这下好了,一了百了,万事清静,死人不会开口,酒蛋他们泄露秘密的可能性不存在了。
但同时,苏迭也暴露了,他不是为了正当事业开的枪,是有阴谋的。
他暗中的身份,是哪一路呢?也就是说,酒蛋他们在听命于谁而盗尸,苏迭也是那一路。估计是苏迭在侦缉队准备开拨前去抓嫌犯时,设法给上峰作了汇报,上峰立刻指令他先下手为强,把四个盗尸痞子给干掉,让警察无功而返,内幕还是摸不着。
乔三鼎骂苏迭是叛徒,就是指这一点吗?
如果是的,他俩的形象应当掉过来,乔三鼎是正的,苏迭是邪的。
由此来推理,林院长不会是gc的成员,因为是他在肖光捷面前提起白医生是gc的,如果林院长已经加入,他就不会对肖光捷提到这个名词,谁会明目张胆把自己的团体给暴露呢,如果这个团体光明正大,林院长也不会拒绝白医生强拉硬拽拒绝加入了,白医生也不会那么固执地要求他加入,反正在林院长看来这个团体不让人放心。
gc,gc!
真不知是什么玩意儿。
那么酒蛋他们盗尸,不是小团伙行为,而是受大团体指挥的吗?他们是受雇的,还是本身已经加入这个大团体了?
分析到这里,肖光捷觉得似乎忽略了一个情况,就是在甸子镇外的那个土围子宅里,到底住了哪些人,仅仅是酒蛋他们四个吗?
而听松仔的介绍,好像不止四个,他是说一群,为什么后来只有酒蛋他们四个被苏迭打死呢?
那些人好像事先有所警觉,从土围子宅里跑出去了,他们是正常外出,还是收到警察要来围捕的信号,主动撤出土围子宅的?
没被打死的是些什么人?他们有没有参与盗尸行动?就算没有,他们总会听到酒蛋他们提起过吧,说不定酒蛋四人还向他们吹嘘了盗尸的详细过程。
对呀,如果真还有这些人,那就是很好的信息源,如果找到其中一个就可能打听出有关酒蛋他们的情况来。
肖光捷将笔扔下,马上作出决定,再到甸子镇那里去一趟。
有两个目的,一是找找跟酒蛋他们曾经同住在土围子宅里的人,二是打听一下那一带有没有人家配阴婚。
估计酒蛋他们盗了尸卖给人家配阴婚的可能性不大,但顺便打听打听也有必要,万一这条线索准确呢,一下子迷案就柳暗花明了。这样的情况肖光捷以前办案遇上过,有些看似不必要抓住的线索被抓住,结果真的扯出来案底,令人颇为意外。
他换上长衫和礼帽,正要出去,响起敲门声。打开一看,竟然是焦恩。
肖光捷很意外,忙问:“你怎么到省城来了?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焦恩搓着两手有点不自然地说:“我知道你回了省城,我到省城后就去找侦缉队问了,是他们告诉我,你新开了个侦探局,我照他们指点的地点找来的,看这里关着门,我还以为你不在里面,试着敲敲门,没想到真在里面……”
肖光捷更正:“你找的是侦缉科,不是侦缉队,我开的叫侦探事务所,不是侦探局。”
然后问:“为什么找到省城来,有要紧事吗?”
“肖先生,我找不到我哥哥呀。”
“我叫你去中翰西北那个村里找,你去过了?”
“去过了,那儿没找到。”
“没有走错路吧?”
“没有,肯定走对了,那个地方不是有个院子吗,院子里有两棵枣树的,东南角落里还有两口大缸,旁边有口水井。”
“那没错呀,就是这个院子里,怎么会没找到?他们就在屋子里。”
“没有,里面没人。”
“你也没碰上五婶吗?”
“我等了半天也没见人,我感觉情况有些不对劲。”
肖光捷也咂巴起嘴来。
他不想告诉焦恩,其实他早料到了,白医生和林院长呆在那里不会长久,因为离城不远,很容易暴露的。
他问焦恩,院子里什么情况,屋子里呢,有没有异常迹象?
焦恩说院子里有个藤篮子被踩扁,有碎碗和筷子,还有溅出来的饭菜。屋子里则一地的乱,被褥都扔在地上,床上扔着一条板凳,饭桌都翻过来了,一把菜刀砍在墙柱上,地上似乎还有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