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黄索庭继续说道:“妙琳很有能力,但她命运有挫,就这么走了。这件事对我们黄家当然是很大的打击,所以父母就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了,但我的确挺不放心,你能挑得起这付担子吗?如今爹还不老,所有的事当然继续由爹挑着,总有一天还是不行的,担子要落到你肩上的,今天前半夜本来打算举办一场宴舞会,请各路宾客们来聚一聚,喝喝酒,跳跳舞,联络一下彼此的感情,你想过没有,爹为什么要举行这个会?”
黄妙菁想都不想脱口而出:“咱家出了点事,爹是担心那些生意场上的客户,还有各路的朋友对咱家的情况有担忧,会发生种种猜测,为了打消大家的疑虑,证明我们黄家虽受了一场不幸,但根基未动,一切还是正常,以前的生意伙伴继续保持,想跟我们家做生意的新客户可以放心来约谈,各路的友好人士也不用对我家的前途有什么不妙的猜想,总之就是要告诉大家我们家还是那个黄家,没有因出一次不幸而一蹶不振。”
黄索庭扬扬大拇指,夸赞女儿:“说得好,其实爹要举办这场晚会,事先根本没跟你商量过,都是爹一手在操办,我还以为你不理解爹的意图,会觉得在这个时候不应该举办这么喜气的晚会,现在看来你很理智,能深刻领会爹这么做的目的。这就是爹感到高兴的原因之一。”
“原因之一?那还有之二?”
“当然有之二。还有之三,之四呢。”
“不会吧,晚会没办成,你先被人绑走了,又有人来搅局,幸好有光捷在那里,他站出来帮了我,至少打败那伙人,不然事情不可收拾,爹你怎么还能看出那么多好事来。”黄妙菁更不解。
黄索庭嗯了一声,“我不在现场,你怎么做的?”
“我么,看到你失踪了,我就急了,到处找你。”
“找不着,你又怎么办?”
“有些客人劝我说,既然黄老板不知去向了,这个晚会还是马上中止吧,只要宣布一声,客人就会自行离开的,大呈祥娱乐世界当然会有点损失,赔他们一些钱就行了。但我暗想既然我们黄家已经把客人都请到,娱乐城都做了准备,如果把客人谴散了,以后人家还会相信我们吗?赔钱事小,失信事大,甚至还会有人怀疑是你自己玩失踪,在故意蒙大家呢,所以这个晚会一定要办,爹一时不出现,那只有我来主持了。”
“所以你就换了盛装,到了大堂,准备请宾客们进宴舞厅,准备正式让晚会开始吧?”
“对,我就是这么想的。”
黄索庭又一竖大拇指:“这就对了,你能在爹不知去向时,保持足够冷静的头脑,不是乱了方寸而是很有主见,这就是爹最高兴的一件事,说明在关键时刻,你是挺得住的,是咱黄家的后备力量,而且日见成熟,有道是危难之中见本领,事实证明你能接受得住考验的。”
黄妙菁受爹夸赞,不由得也挺开心。随即又问:“那么之二是什么?”
“之二,就是有一伙人来搅场子。”
“啊,这还值得你高兴?为啥呀?那不是一件大坏事吗?”黄妙菁一下子又陷入凌乱。
“呵呵,事情当然是坏事,但坏事也未必全坏,所谓日久见人心嘛,这伙人为什么来搅闹?总是有目的,他们是谁派来的?我不用想都知道的,那等于让他暴露了真面目。”
“是谁派来的?”
“白弃凡。”
“不会吧,虽然我也听有人这么怀疑的,白家跟咱黄家好像只在一件事上有过矛盾,就是我姐跟白恬儿为了争那个去省城读高校的名额,其他也没啥争执,为什么白家还要派人来搅闹?”
“你姐姐跟白恬儿的事是一码事,我跟白弃凡在生意场上的矛盾是另一码事。”
“你们两个老板之间有什么矛盾?怎么你从来没跟我提起过?”
黄索庭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说道:“矛盾只能是为了生意,正当的竞争是少不了的,但他们却要往偏门上走,问题就严重了,这样也好,本来我以为白弃凡只是适当搞点小动作,没想到他的动静越来越大,竟然用起黑手段来了,我们之间的纷争是升级了,以后我不再把他当成一般的对手,而是要更加重视他了,要时时提防他来个暗箭伤人,当然他把我得罪了,向我开了战,我也不是吃素的,决不会让他的日子好过。”
说到这里黄索庭咬了咬牙,两个腮帮上的肉鼓了鼓,两眼射出两道寒光。
黄妙菁更紧张了,“爹,你确定是白家派来的人?”
“嗯,除了他家,应该不会是别人了。白弃凡自以为聪明,用蒙面人来冲撞,到时完全可以推个不知,可哪有这么便宜,有人帮着他,也会有人帮着我,他那圈里的人,不见得都为他说话,也有暗中给我送消息的呢,这不是我值得高兴的一个方面吗?”
肖光捷听到这里,好像有点明白,黄老板是早就得知有人要到娱乐场搅场子,因为接近白弃凡的某个人将内部信息早早捅过了他,也就是在白弃凡圈内有黄老板的耳目。
黄妙菁问:“爹,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因为早已得知消息了,所以自己躲开了?”
黄索庭摆摆手:“这个问题一会儿再谈,现在先谈我觉得应该高兴的那几点,说到第二点了,就是我这位朋友是可靠的,他为我送来了有用的信息。那么再说之三吧,就是他了……”
说着指了指肖光捷。
肖光捷毫无心理准备,不由得一愣。
黄妙菁却迅速领会了,“爹,你也知道了?”
“当然知道了,他,肖光捷先生,肖侦探,在这次事件中,起了很关键作用,大大帮了我们,所以先说一声感谢。”
黄索庭端起酒杯和肖光捷一碰,干杯。
肖光捷有点腼腆,“没什么,我只是做了一点应该做的事,不重要……”
“听我说,肖先生,你本来是中翰警察局侦缉队的苏副队长请来,是要调查我大女儿遗体失踪的,请恕我直言,一开始的时候,我对你根本没有关注,我是认定这件事决不会弄出结果,因为我对侦缉队太了解了,他们也可能是想查的,如果能查出来就是立功,可惜他们缺少本事,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咱们中翰是个县城,侦缉队的成员都不强,苏副队长是科班出身算强一点,连他都无能为力,要跑到省城去请救兵,说明他也自知侦缉队凭己之力是拿不下的,但我听说被请的肖侦探原本在省厅侦缉科任职,却不知何故辞职了,我想这个人肯定也没什么能耐,在省里的侦缉科也混不下去的,请来有什么用呢?所以最初我对你是不上心的,这就是为什么我一直没有邀请你见面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