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队长说的仇杀,算不算?”封大晋问。
肖光捷点点头:“肯定是一种,凶杀案,如果遇害者是女的,首先当然设想是男侵,其次是情杀,再者就是仇杀,或者是财杀。男侵排除,仇杀,情杀,财杀,就都有可能了。”
“三种里,哪种可能性最大?”封大晋问。
“我们先来一个个进行梳理。先说财杀,为什么要先说这一条呢,因为我们在屋子里可以发现,财物是存在的,这个屋子是属于蒲丽丽租的,在屋角有个五斗橱,你们是不是在里面发现了一些财物?”
乔三鼎说:“是的,三个抽屉里,两个放的是饰物,化妆品,另一个里放着一个木盒子,里面满满一盒子的大洋。”
“你们数了吗,有多少个?”封大晋问。
“数过了,是八十个。”乔三鼎说。
肖光捷说道:“护士每月的工资,是二十五个大洋,按蒲丽丽的生活习惯,她这种女子不舍得乱花钱,医院是管一餐中饭的,如果值夜班,还有晚餐和夜宵供应,所以她每个月用五个大洋应该够了,毕竟她是独身,没有拖累,不需要多花钱的。我读警校时,那些学校里普通员工每月就七八个大洋,他们省吃俭用也能维持生活,还每月可以积蓄两三个大洋,所以蒲丽丽比较节俭也够了,这八十大洋等于是她四个月的结余,如果凶手为财,怎么可能对八十个大洋毫不动心,视而不见呢?”
封大晋问:“会不会抽屉里原本不止八十个大洋,有几百个,凶手拿不动,就剩下八十个不拿走了吧?”
“这个可能性不大了,蒲丽丽当护士,还不到一年呀,她的家在塘梓那边,家中肯定有父母,甚至爷爷奶奶,她不会将所有的积蓄都自己保存,假如十个月的收入,两百五十大洋,她肯定要给父母捎回去,不会自己放在身边,因为城里不安全,她经常上班,这种屋子搞不好被贼盯上就会被盗,防盗设施很差的。我倾向于这四个月来,她把工资积累起来,准备找时间回家中带回去的。”
乔三鼎说道:“我同意肖兄的意见,如果是盗贼存心要盗窃财物,决不会留下八十个的,盗贼肯定事先准备好布袋的,一个男人还怕背不走两百多个大洋吗?”
“好,财杀也排除,那就再往下说。”封大晋鼓励道。
“接下来两个,就不太好说了,情杀,两个姑娘,正当花季,尚未婚配,长得如花似玉,是否与某个公子哥儿曾经玩过花前月下,朝朝暮暮,是否曾经两情相悦许下诺言,但就因为女方意欲结束这段感情的发展,让男方发了疯,从而引发了一场大悲剧呢?当然不会是两个都有问题吧,应该是其中某某曾产生过感情危机,凶手是她不愿继续交往的原恋人,另一位纯属冤死,但到底是蒲丽丽呢,还是施葵儿,就不好说了。”
封局长问:“小肖,你对她们俩,哪个更熟悉?”
“说到熟悉,两个我都不熟悉,我只是认识她们而已。但这里有个问题,在昨天午夜后,我曾经跟她们在一起。”
封大晋和乔三鼎都瞪大眼睛,好像被惊着了。
“怎么,你就在那个屋子里吗?”封大晋问。
“对,就在那里。”
“当时是怎么种情况,你怎么会跟她们在一起呢?”
肖光捷从他们眼里看出各种的疑惑。
他叹了口气:“不瞒局长,昨天晚上发生在大呈祥的事,可能你也已经了解了吧。”
说到大呈祥,封大晋连忙摆着手:“先不要提那事,你就直接说说怎么去了蒲丽丽屋子里吧,还有阿葵又是怎么到那里的?”
“大呈祥的事不能不提一下,我在那里跟一伙人打斗,来了两个红衣蒙面人,给我解围,把我拉走,这两个人一个是小纯,一个就是施葵儿。”
乔三鼎问:“小纯就是黄家的女佣吧?”
肖光捷点点头:“是的,就是她们把我拉走的。她们跟我讲了一些事,现在不必说这些,我只说说,跟她们分开后,我想到圣马诺门外去转转,结果就碰上了蒲丽丽……”
封大晋问:“这个时候你还去圣马诺,有什么用意吗?是跟蒲丽丽约好的?”
“不是,我去圣马诺也只是随意走走,因为好多天没去了,想看看有什么人事方面的变化,主要想看看新上任的克里丝娜,在管理上有没有什么新招。还有就是看看住院部,是否还是两个洋女保安。当然最想知道的,还是梁五根在不在,还是他看管着停尸房吗?”
乔三鼎不由问道:“肖兄怎么对梁五根那么关心,你认识他?”
“上次见过一次,我关心的是停尸房的看守有没有变,医院对停尸房的重视程度有没有加强。”肖光捷解释。
封大晋表示理解:“确实,黄家大小姐的尸体就是在那里失踪的,到现在还没搞清下落,医院应该对停尸房加强管理。”
乔三鼎不说了,做个手势让肖光捷往下说。
“我碰上蒲丽丽,是她刚下夜班,不过,我在那里发现了一辆警车。”肖光捷朝着乔三鼎微笑。
乔三鼎忙点点头:“没错,是我,我受了点伤去医院处理了一下。”
“对,蒲丽丽也是这样说的,现在伤怎么样了?”
“没事了,小问题。”乔三鼎连忙轻描谈写。还好,封局长没有多问。
肖光捷继续说道:“蒲丽丽告诉我,医院的院长又换了,克里丝娜换成桂携风了。”
封大晋哦了一声:“圣马诺的院长又换人了,我还不知道呢。”
“是的,换人了,听那意思,克里丝娜这个洋院长对管理圣马诺有点水土不服吧,只好又换上本国人。”
“他们医院的事,咱也别去管,反正是洋人的地盘儿。”封局长倒是谨慎的。
“我觉得换了个桂携风,可能还是合适的,我们去找院长了解点事也方便,上次我去院长室碰上那个洋女人,她的态度好恶,但愿桂院长不那么势力眼,以为当个院长就高人一等,瞧不起普通人了。”
“蒲丽丽还跟你说了些什么?”乔三鼎问。口气是谦恭小心的。
肖光捷说道:“也没说几句,就是这些了,她下班很累了,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就这么走着回去,提出送到她住所,到了那里,发现阿葵居然就在她屋内,原来她俩很早就熟悉,是要好的朋友。我跟她们说了几句后就离开了。”
“然后呢?”封大晋问,似乎听得不过瘾,正在有悬念之时却忽然一拐就没了,吊起的兴致一下子就凉了,当然不满足。
“然后……”肖光捷迟疑了一下,能再说下去吗?要牵涉到小纯了,还是不提她了,直接说案情为好,“然后我就去了客栈,开个房间睡觉了。”
乔三鼎忍不住讨好地说:“你本来不用住客栈,咱们侦缉队有宿舍,不是给你安排了一间吗?是不是嫌不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