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忙?”
“老实说,我本来跟施饼余是不认得的,完全可以不管他,我是到枯草甸问个讯,遇上他爹在发脾气,他爹说了这件事,他儿子施饼余被柳家抢走,柳家要逼施饼余跟死了的女儿配婚,他爹要赶来救儿子,那不是自找死路吗?我觉得他们父子很可怜,想帮帮他们,你认为我这么做,是不是在做善事?”
饭铲头霎时也被感动,点点头:“原来先生是为了帮施饼余的,要是早知道这样,你就不用这么抓我,跟我当面一说就行,我决不会跟你作斗,可是你把我打晕了,我真冤啊……”
肖光捷拍拍他的肩:“不打不相识嘛,也算是我们的缘分吧,现在我们算交个朋友吧,你愿意吗?”
“当然愿意,请问先生怎么称呼?”
“姓肖,肖光捷。”
“肖先生是做啥子工作的?”
“**。”
“哎唷哇,原来你是个侦探,好家伙,难怪那么厉害,是个练家子高手吧,你身上肯定还带着家伙的吧?”
“对,一把小手枪,防身用的。”
“乖乖,我想起来都后背发凉了,当时我要是不被你勒着脖子滚下山坡给滚晕,我肯定要抽出斧头跟你斗,说不定就被你一枪给崩掉了,我的命真大呀。”
两个人嘻嘻笑了一阵。
“好了,小戴,咱们算朋友了,现在我有个计划,先在这里等施父,等着他后,我们三个人合计一下,你带我和施父进寨,我们设法把施饼余给弄出来。”
戴韬伟有些紧张,迟疑地问:“肖兄,寨子里进去容易,出来难哪,进村有好几道岗哨的,如果是生人进去,会被带到司令部审问的。”
“司令部?谁是司令?”
“当然是高岽。”
“那么车小川是副司令?”
“没有副的,我们都叫高司令,车司令,不过高司令应该是第一把手,车司令比他小一点,柳相如就是军师。”
“现在还叫军师,其实正规队伍早改为参谋长了。”
“对对,就是参谋长,但柳相如还是喜欢军师这个称呼,他说当年唐太宗身边有个徐茂公就是军师,他就是当今司令身边的徐茂公,参谋长这个称呼太俗气,他不喜欢,军师就显得地位高,名头响。”
“咳咳,明明是三个恶人,啸聚山林,集拢一群乌合之众,占地为王,就以为真能傲视群雄,成为正规军了?真是自不量力。”
戴韬伟有点心有余悸地说:“可就是这个军师,才是最刁恶的,高司令和车司令没他的鬼主意多,那些算计别人的主意都是军师出的,怎么管手下,也是他弄出来的条条框框,什么当兵要忠于上司,要绝对服从,长官要你冲你就冲,长官要你牺牲你就得牺牲,司令是我们的最高意志,所有要完全服从司令的调谴,要永远忠于司令,谁敢在背后议论司令的不是,轻者皮鞭抽打,重就杀头,还有三要三不要,六遵照八守则,可多了,都是管着人的,我们当手下的一不小心就犯了纪,哪个没被处罚过?”
“你也被处罚过了?”肖光捷问。
戴韬伟卷起裤管,露出膝头一大块伤疤:“你看,这就是我犯规后受的处罚。”
“是不是拿红烙铁烫出来的?”
“对,烙铁烫的,疼得我都晕死过去,后来伤口化脓,我以为要死了,幸亏来了一个和尚用草药把我的伤给治好,不然现在我可能已经埋在土里成了枯骨了。”
真是听得人毛骨悚然,肖光捷瞪大眼问:“那你还愿意为这样的恶人卖命呀?”
戴韬伟咬着牙,“我真恨不得杀了这三个狗东西,可是我爹妈都在寨子里,我要是反抗,爹妈就会被杀害,所以我只能忍着。肖兄,你有办法让我出这口恶气吗?”
“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了。”
“当然有,怎么干,你说吧。”
肖光捷做了一个动作,“我们要来个黑虎掏心。”
“掏谁的心?怎么掏?”
“是个战术。”然后凑在戴韬伟耳边嘀咕几句。
戴韬伟连连点头说好,但又有些不放心,“要是姓柳的反抗怎么办?”
“不会,这种人我见得多了,一旦被刀架着脖子,平时就算耀武扬武也立马怂掉,你以为他真的不怕死?越是地位高,过得好,就越贪生怕死,反倒是穷人才不怕死,反正穷着,死了就死了,像柳相如这种人就是外强中干,他能舍得那份家业,舍得这个军师吗,当然还想继续活着享受他的威风日子,所以他肯定不会顽抗的。”
“你敢肯定他会乖乖听你的话吗?”
“试试就知道了。”
“好吧,你肖兄是来救人的,你都不怕,我还怕个球,就跟你一起干了。”载韬伟摩拳擦掌的。
肖光捷就带着他翻过山包埋伏在路边草丛里,现在是不盯着从寨里出来的人,而是关注从外往寨里进的人。
等了不一会儿果然见一个人匆匆从东往西走来。
“瞧,就是他。”肖光捷轻声告诉戴韬伟。
“对对,他就是施饼余的爹。”
“怎么你也认得他?”肖光捷诧异。
戴韬伟嗯一声,“上次柳相如派我们几个去过枯草甸,找过施家。”
“是去干啥的,是不是逼迫施饼余答应配婚?”
“对,那不是好好去送信,而是上门搞警告的,我只是小喽罗,负责把守在门外,是小队长带三个人进去的,他们把一封柳相如写的信放在施家饭桌上,再在上面扎一把尖刀,施父是拔出尖刀才拿起信看的。”
“明显是个威胁吧,用尖刀扎的信,意思就是你要是不同意,这把刀就可能扎你身上。”
“对,就是在威胁他们爷儿俩,这事一定得同意,没有商量余地。”
“柳相如就是强盗搞法,你看看施父那么一个平常老头,都被逼得要来拼命,他虽然当过兵,也不是火爆脾气,这次是真的忍无可忍了。”
说话间施父已经从他们隐蔽的草丛前走过去。
肖光捷一挥手,戴韬传就从草丛后起身,跟了出去。
戴韬伟跟了几步,快速超到前面拦住施父。
肖光捷没有起身,只让戴韬伟出去,因为如果有寨子里的人正好路过,他们认得戴韬伟,就不会产生什么怀疑。
戴韬伟跟施父耳语几句,施父就跟着他往草丛后走来。
施父看到了肖光捷,正想出声,肖光捷连忙向他摆摆手。
他们又顺着坡下去,到对面的坡上去,翻过这座小山包到后面去。
在这儿讨论就不会引起路上行人的注意了。
施父惊讶地问道:“肖先生你怎么也来了这里?”
“大伯,我不能看着你一个人去送死。”
“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肖先生不必拦我了,我这辈子没什么指望了,就一个儿子被柳家给抓来,他入了高车帮,上对不起祖宗,下对不起子孙,我一定要把他拉走。”
“可你单枪独人的,东堡寨是什么情况,你比我更清楚,他们要杀死你如同杀死一只麻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