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我以前在东堡寨就是养马的,这些马我都喂过,马是很聪明的,而且只要你很疼它们,它们也很依赖你,所以我做这么个张开双手的动作,它们一看就明白是我,立刻不奔了。”
“老天,你也是冒险一搏呀,马毕竟是动物,万一它们反应没那么快,肯定就从你身上踏过去。”
小熊也顾不上后怕了,指着第一匹马背上的麻袋,“这个里装的是啥?”
“肯定是尸体。”肖光捷说。
“谁的尸体?”
“黄家大小姐,死者名叫黄妙琳。”
小熊有些糊涂,“可他们这些人跑到这里来,难道就为了驮走一具小姐的尸体?”
“怎么,你不知道他们此来的目的吗?”肖光捷也疑惑。
“可据那边的人告诉我,他们来是毁厂的。”
“毁厂?就是要把制冰厂给毁掉?”
“对,就是这样。”
肖光捷忽然想起刚才制冰厂响起的几声爆炸声,当时他以为那是从南面山上冲来的人扔的手榴弹,现在听了小熊的说法,难道那是长衫鬼们放的炸药?
“他们为什么要毁厂?”肖光捷问。
小熊做个鬼脸,“听说,是中翰的另一家制冰厂,跟高车有关系,他们出的主意,高车就派人来要把这边的冰厂给毁了,这样一来少了一家竞争的,那家制冰厂不是生意好了吗?”
肖光捷都呆了,会是这个原因吗?
但现在先不管啥原因,还是赶紧先检查一下麻袋里的东西,如果真是黄妙琳的尸体,那么他可以啥都不管了,制冰厂毁就毁吧,那是徐择隆的,关别人屁事,反正他也不是个好东西,只能算狗咬狗。
在小熊帮忙下他们把麻袋从马背上搬到地上,肖光捷解开捆在袋口的绳子,扒开麻袋口一看,没错,里面有一个装尸袋。
装尸袋是透时有,可以看出里面的确是一具尸体。
而且是一具女尸。
只是死尸跟活人区别很大,并且经过了冰冻,无法辨别面目,只能隐约看出这具尸体也是年轻女子,身上穿的是蓝色的旗袍。
“肖先生,是她吗?”小熊问。
肖光捷激动地说:“应该是了,我们好不容易认识到黄大小姐的尸体可能被放在廖氏冰厂的地下冰库里,现在得到证实了。小熊,你为我们立了一大功。”
“我怎么立大功了?”小熊不好意思。
“他们把尸体放在马背上,是想运走,如果不是你往路上一站拦停了马,我在后面追也不一定追得上啊。”
“哎,还是你的功劳,肖先生你太客气了。”
肖光捷赶紧把麻袋口再次扎紧,请小熊帮忙放在马背上,捆牢了,他自己也骑上马,坐在尸体前面。
他要马上把尸体送去黄家。这是他目前要做的最迫切的事,重中之重啊,至于后面打得不可开交,他就不去凑热闹了。
小熊则说要到制冰厂那里观望一下,他不会暴露自己,要看看到底是谁打谁。
两人说好晚上到中翰的李七酒家碰头。
肖光捷就策马扬鞭,载着黄妙琳的尸体往城里奔。
辛苦奔波了一个多月,终于找回了黄大小姐的遗体,得到了一个好结果啊。
此时真是感慨万千,太不容易了。
想象一下吧,黄家人见到他们亲人的遗体,该是多么激动,悲伤,痛心,但又欣慰,到底把遗体追回来了。
一路狂奔抵达黄家别墅。
马蹄声已经传到别墅里,黄妙菁急忙开了门。
她几乎不用问,一看马背上的麻袋,似乎已经料到是什么了。
连忙协助肖光捷把麻袋从马上搬下来,争不可待地打开来。
黄妙菁先是哇地一声大哭,嘴里叫着姐姐姐姐,但很快她的哭泣戛然而止,因为她看到了尸体身上的旗袍,冲口说道:“不对,这不是我姐姐。”
肖光捷心里一震,忙问:“你确定?”
“是的,我姐姐没有这样一件旗袍,而且我们把她送去住院时,她也没穿旗袍。”
“她当时穿什么衣服?”
“那时天还冷,她是穿棉衣棉裤去的,脚上是棉鞋。还有,这个人是小尖脸,我姐是圆脸。”
“你型倒是可以变的,生病了,在医院治几天,可能会急剧变瘦,衣裤,会不会她死后,是护士给她换上的?”
“护士怎么换上不是她自己的衣服?”
“我听牛水龙说过,有些危重病人,医院会早早准备一些衣服的,那就寿衣,因为有时候病人死得突然,家属都来不及置办寿衣,医院会给死者擦洗身子,再换上新衣,当然这个费用到时会由家属支付。”
这样一说,黄妙菁倒也迟疑起来,不会是她弄错了吧,这具尸体如果真是她姐姐,那就闹笑话了,妹妹都不认死去的姐姐了。
肖光捷叫她再好好辨认一下,如果实在认不出来,他就去找牛水龙来,牛水龙是知道送到停尸房的黄大小姐尸体是什么样。
当然现在要找到牛水龙也不容易,不知道他在家中呢还是带着他爹又去外地流浪了。
黄妙菁又仔细地检查尸体,终于得出结论,“真的不是我姐姐。”
她列举了几个理由,除了衣服,下巴,还有重要的一点,她姐姐右手背上有一块胎记,这个却看不了来。
是不是因为死了,又经过了冰冻,皮肤变了颜色,掩盖了胎记呢?
可惜尸体**的,衣服也不可能脱下来,否则还有别的地方可以辨别,黄妙菁说姐姐的左胸上也有一颗痣的。
最后费了一番工夫,终于证明,这的确不是黄妙琳的尸体。
肖光捷像被迎头泼了一盆凉水,从头冷到脚。
虽然早已有点预感,怕是乐极生悲,空得意一场,但真的发现搞错了,还是沮丧不已。
那么问题来了,这具尸体是谁呢?长衫鬼他们为什么要把这个无名女尸装在麻袋里,放在马背上装备带走呢?
小熊说他们到制冰厂来是为了毁厂,毁厂就毁厂,却要运走一具尸体,是什么道理?
黄妙菁虽然感觉失望,但她还是耐心听完肖光捷的讲述。她急切地问:“高车帮派人到制冰厂来毁厂,现在厂子都毁掉了吗?”
“目前还没有,刚才有炸弹响过,不过好像力道不是很大,估计他们只是想在工厂的要害部位炸一下,让冰厂无法继续生产,并不打算将整座厂都掀上天。”
“这个死人,是他们运出来的?”
“是的,他们放在马背上准备运走。”
“冻得那么硬,到现在还冰着,那一定是从冰库里拿出来的吧。”
“肯定从冰库里。”
“那会不会,这个冰库里,不是只放着一具尸体?”
肖光捷听到这里,心里也是一动,他一拍脑门,大加赞赏,“对呀,我都有点气蒙了,你这一说,说到关键点上了,可能对的,冰库里有名堂,廖姐说她进去看过,却没看到尸体,只看到里面放着杂七杂八的东西,有芋头,高粱米,还有几台机器,看来她被这些东西蒙蔽了,冰库里应该放着尸体,她没有看到。”
“冰库很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