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说啥,我听不懂。”葛老板装糊涂了。
肖光捷很耐心,不反驳,只顾往下说,“银针扎了人后背的穴位,后背是没有死穴的,银针扎不死人,但扎了几个穴,再抹上黑章蛇毒液,那么情况会严重多了,蛇毒会顺着针孔渗进肌体,可以造成人的严重乏力,就像要瘫了一样,但手和脚是可以动的,只是不能靠自己站立,更不能走动,嘴巴也说不清话,更喊不出来。到了这种状况,一个人完全就被别人给摆布了,你用银针扎了你侄儿的后背几个穴位,把针拔出来就马上抹上黑章蛇毒液,在造成葛跳峰失去自主功能后,你就假装要送他去医院,却背他出城,到了六曲河边将他扔进河里。”
“你乱说,我没有,我没有……”
“你的算计是相当精明的,知道葛跳峰入水后,由于葛跳峰小时候学得一身好水性,所以他还是不会直接沉下去的,哪怕手脚不动,随水漂流,也是身体垂直在水中,但脸却会朝上的,因为葛跳峰并没有死亡,还是有意识的,他手脚还能动,就会尽量保持脸部不沉入水中,但最终他会因为水温太低而死去的。”
“胡说,胡说,我不知道你在说啥……”
“好了,我说得够清楚的了,现在还是讲讲,你是怎么给他扎针的,怎么给他背部抹上蛇毒的呢?当然这些细节不是很重要了,无非是两种手段,要么是葛跳峰正好腰酸背疼,你就趁机说给他扎几针帮他去去酸疼,要么是你用了强行手段制服了他,在他无力反抗中给他扎针抹毒。”
葛老板闭上眼睛,嘴里呼呼喘气,一副不想回答的样子。
肖光捷问:“你是不想老实承认吧?”
“我没啥可承认的,你自话自说好了,跟我没关系。”葛老板说着又哼哼几声,身子扭动着。
“现在感觉如何?舒服吗?”肖光捷问。
“我……我难受。”
“还刚开始呢,你中了我的毒针,现在毒素正在慢慢起作用,就看你扛得住扛不住了。”
“你那是什么毒?”
“黑章蛇毒。”
“什么……黑章蛇毒,不靠银针,不进穴位,怎么会让我这么难受?”
“呵呵,我也懂穴位的,我的毒针扎在你要害部位了。”
“是不是迎香?”
“不,是风府。”
“你什么时候扎了我的后脑穴。”
肖光捷莞尔一笑,“我在后面跟你时就已经扎你了,这个毒针起作用也得十几秒钟,我得提前行动啊,不然你武功那么高,一旦你对我动手我怕弄不倒你。”
葛老板想骂却骂不出来,满脸痛苦,脸都拧成麻花状了。
“警察先生你贵姓。”
“姓肖。”
“肖警官,求求你,给我解了吧。”
“怎么,你不好受了?”
“太难受了,还不如让我死掉。”
“死掉很容易呀,可你这么甘心死吗,你不是还有一个宏伟的愿望没达成吗?”
“你……你说的是什么?”
“就是那个美人啊,你侄儿带来的情人,你当面骂侄子荒唐,可你其实看着她怦然心动,已经是深深的迷上了,我说得没错吧?”
葛老板难过得要命,撑着问:“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又没对任何人讲过。”
“你这样的人,是什么弯弯肠子,我还能看不透吗?你杀死葛跳峰,就是为了想霸占他的情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曾经向那个美人表白过了,可惜她愤而拒绝了,对不对?”
葛老板立刻否定:“没有,我从来没对她说过任何话,难道是她这样说的吗,那是诬陷我。”
其实那是肖光捷虚造的,因为如果葛老板真对廖阿玫表白过,阿玫早就说出来了,而葛老板的目的也就暴露了,但阿玫并没有讲过这事,这也只是肖光捷对葛老板心思的猜测。
“这么说,你没有打廖美人的主意?”
葛老板迟疑了一下,喘着气说:“也不是没有,我确实很喜欢她,你要知道,我是个光棍……”
“嗯嗯,理解,你一眼看见她就喜欢上了,然后就蹦出个灭侄夺美的毒计来了?”
“不不,这是两码事,两码事……”
“什么两码事?”
“我杀葛跳峰,不是因为我看中廖阿玫想独点她,是另外的……”
“另外的原因?”
“对。”
“什么原因?”
看来葛老板挡不住毒针的折磨,已经承认是他有意害侄子的。
这就好。但如果是另外的原因,那就更奇妙了。
葛老板痛苦的哼哼着,央求道:“肖警官,你这个毒什有没有解药哇,是不是我真的会死?”
“不会死,你只要说实话,我会给你解的,但你不说实话只耍滑头,那就对不起,只好让你毒发身亡。”
“你先给我解一点吧,我这样也说不好。”
“可以。”
肖光捷从抽屉里举起一个**子,“是不是碘酒?”
“是的。”
他就用棉签沾了碘酒,在葛老板的后脑勺上抹了抹。
过了几秒钟,葛老板脸上的痛苦状淡多了。
“怎么样,好点了吗?”肖光捷问。
葛老板有点惊奇,“怎么,用碘酒就可以解?”
肖光捷警告道:“不要以为这么简单,你自己都可以解了,其实碘酒只是暂时稍稍缓解一下,一会儿还会加重的,真正的解药你这儿是没有的。现在说实话吧,为什么要害死葛跳峰。”
葛老板把头靠在墙上,闭着眼睛沉默良久,才幽幽说道:“我早就料到,我是没有好下场的,杀他是错,不杀他也是错,反正是逃不过这一劫。”
肖光捷听出不对劲,“杀他当然是错,不杀他,怎么还是错?有什么隐情吗?”
“是的,我也是被逼的,我要是不杀他,我就得死!”
“还有这等事?什么原因?”
“你去过中翰,认不认得制冰厂的老板?”
“制冰厂多家,是哪一家?”
“廖厂长。”
“徐择隆?”
“就是他。”
肖光捷先有点惊讶,但随即明白过来。
“难道是徐择隆逼着你必须杀死葛跳峰的?”
“正是的。”
“难怪徐择隆来过省城,他是追踪而来的,他发现葛跳峰和老婆到了你这儿,就向你施压了吧,要求你除掉葛跳峰,是不是同时要求也除掉他老婆?”
“那倒没有。”
“只要求除掉葛跳峰?那你怎么会听他的呢?你有一身武功,他又只是小县城来的,你还怕他?”
葛跳峰露出一个苦笑,“你以为他只是个制冰厂的厂长?他背后是有势力的。”
“哦……”
原因在这儿呢。看来是徐择隆动用他是统局科成员的身份,利用这个团伙给葛老板施压的。
肖光捷要求葛老板快将徐择隆怎样威迫他的,讲一下。
葛老板恨恨地说:“他就是一个强盗,拿枪对着我,说如果我不照他说的办,就把我杀了。”
“他只有一个人来吗?好大胆子,就不知你有武功吗?”
“不是一个人,有六个人。我有武功不假,但一来我已经多年不练了,你看看我都发福了,功夫都懒掉了,二来他们有枪,我武功再高也不敢跟拿枪的斗啊。再说了,他们讲是统局科的,我也不知道那是啥玩意儿,但他们说了是大老总组建的,我吓一跳,要跟他们拧着来不是找死吗?只好答应。”
“恐怕,徐择隆也开出另外的条件了吧,不会只是威逼,你一定听到条件优越才不折不扣执行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