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然好不容易得逞,非常得意,邵涵之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模样,眼底有些怔忡,唇角却不自觉地浮现出笑容。
如果时间能永远在这一刻,那该多好,如果她能离开陆熠川来他身边,那该多好?如果她能不爱陆熠川而是爱他,那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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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回去已经是晚上9点,堵车终于缓解一点,车子缓缓开着,苏悦然蜷在副驾驶的位子上,想刚刚吃的白粥,真正熬煮到位的,粒粒分明又粘又糯,不由的念叨一句:“邵涵之你真的是不挑食啊。”
邵涵之一边开车一边看她一眼,她才说:“我煮的粥你也吃得下去,他们这里煮的才是粥啊,我住的只能叫稀饭了。”
邵涵之的眼睛被路两边的路灯映的微亮,淡淡开口:“难得你能多吃一点,下次再带你来。”
还有下次的吗?
苏悦然没再多说,车子开到陆家别墅的小区去,邵涵之再别墅前停了车,苏悦然下车,跟他挥手作别。
邵涵之看着她走进院子,到院门口的时候她还回过头来,冲他又挥挥手,才进去了。
邵涵之没立刻走,而是降下了车窗在车里静静坐着,看着别墅的门廊灯光亮了,过了一会儿,别墅二楼的一个房间灯也亮起来,暖暖的黄色灯光。
邵涵之拿起手机,发了一条信息过去: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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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涵之开车回家,手机捏在手里,洗漱之后躺在床上又拿出手机来看,信息那里空空如也,苏悦然一个字也没回他。
不应该啊,晚上聊的还是挺愉快的,他这次小心翼翼,全没有触怒她任何。
邵涵之拿着手机又静默的看了半响,拿着手机睡着。
半夜模模糊糊睡醒,就又模模糊糊的去看手机,一连好几次,终于是睡沉了,迷迷糊糊的梦境里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只听见手机来了信息的声响,连梦都顾不上了,一下子挣醒,伸手去摸了手机出来,手机屏幕的白光有些刺眼,他打开了,信息那里却还是空。
他又确认了两遍,确认是没有她的信息过来,整个人一下子松懈,手臂松下来,手机也扣在床上,他看着黑暗里自己家的天花板。
思念让他幻听,让他幻觉,这思念深入骨髓。
连梦境都不能逃离。
他能怎么放手?怎么才能不去思念?他被困在这里如同下了诅咒,解开咒语的钥匙就在她的手心里,他只能心甘情愿的匍伏在她的脚下去,可她不爱他……
心里有钻心的疼痛。
关于她不爱他。
眼前仿佛出现苏悦然今天明媚的笑脸,他伸出手去,仿佛是在黑夜中一点点描摹她的模样,她不爱他,所以他放她自由,可谁来放他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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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榛榛敲锣打鼓的开始装修办公室。
李铎觉得自己生平从未见过如此能折腾睚眦必报的女子,因为邵涵之相亲拒绝了她的那件事,她就能计较至此。
“叶小姐,您这个办公室……才装修过,这又装修,这不成心……”李铎绞尽脑汁想一个客套一点的形容词,可想不出来。
叶榛榛双手叉腰,下巴微抬:“我叶榛榛的办公室想装修,又不用恒丰出钱,怎么啦?”
李铎心里想,如果是能别在他要跟邵总过来的时候弄就更好了,可口上只能说:“是是是,可这不是邵总要过来了嘛,这个装修是有气味的,呛人也不合适啊。”
叶榛榛觉得这个人真的是太好笑了,总是顾左右而言他,人又聪明剔透,她说的话他都懂,她做点什么他立刻就明白,明白却也不说,就是一味的供着她哄着她的样子。
“我觉得你不错,如不我用我的助理来换你,我觉得邵涵之肯定会换的。”叶榛榛一挑眉。
李铎急忙说:“可别,邵总肯定会换的,我这工作也不容易。”
叶榛榛哈哈笑起来:“你这人怎么这么逗呢,我跟你讲,我就是跟邵涵之过不去,等我气消了自然就算了,再说了,我也想看看,什么真爱真爱成了那样,让我都变成炮灰了,他们两个却不在一起了,合着我当个炮灰还当不上热乎的,我觉得悦然挺好,比你那个老板邵涵之好多了,让他绕着听话两天吧,反正一物降一物,苏悦然就是能降住邵涵之,我就等着看戏了。”
李铎感觉世界一片灰暗。
神仙打架,殃及池鱼,别坑的他没了工作啊。
“行了啊,我跟你一起去接邵总大驾光临,我就想看他进来看见这一屋子装修什么反应。”叶榛榛拉着李铎就往楼下走去。
世界更灰暗了。
***
“邵涵之!”叶榛榛在马路这一边冲着邵涵之挥挥手。
车子没停到停车场去,邵涵之直接让司机靠边停车,他自己下车过来。
“邵涵之我可等你很久了!”叶榛榛大声喊着,就要往邵涵之那边过去,眼角余光却瞥见一辆车子从路边直直冲过来。
一瞬间时间仿佛慢动作,叶榛榛眼看着那辆车冲着她过来,她完全反应不及,条件反射的伸手去挡,可这无异于螳臂当车,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有人从背后扑开了她,她只觉得自己重重的跌倒在地,当下紧紧闭了眼。
耳边是车子轰隆的声响,是刹车声响,是周围人的尖叫。
邵涵之眼看着这一幕,大步过来在叶榛榛的耳边大声:“你怎么样?哪里伤了?”
叶榛榛觉得身子底下都是痛的,缓过来就是火辣辣的一片,自己面前的地面上滴落一滴血迹,一滴两滴三滴连成了一片,她扭头,看见李铎的脸孔。
李铎闭着眼,没说话,血是从他的手臂上流下来的,他身上的西装红了一大片,她伸手出去,满手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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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定格在这一幕。
叶榛榛觉得自己一直卡在那一幕里,只要自己闭上眼,都是李铎那样脸孔,她才觉得他特别可笑,特别有趣,是个非常好玩的人儿,他忽然就出事了,就在她的面前,他在最后那个危险的时候推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