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赋,从宫女的形美、声悲、情哀三个层次描写宫女捣素的片段,借宫女之口来规劝帝君。不就是很合于礼数的好赋吗?”南宫玉兰称颂道。
南宫玉环听完苦笑一声道:“般若姑姑这赋倒是好赋,可惜……”南宫玉环欲言又止,没有将话说全。
南宫玉兰追问道:“可惜什么?”
“可惜,在宫廷的争宠上,这赋无疑是一个失败的赋。你想想当听到姑姑这么一席义正辞严的话语后,在那个阳光明媚的后苑,春风满怀的帝君该是如何地失望。这种失望可以是敬畏,也可以是不满,却再也不可能是对这个女人的热情。”南宫玉环身在局外,看得透彻,解释道。
“或许你说的对吧。”南宫玉兰点了点头,道:“不过这一次般若姑姑却是凭此赋重新得到了帝君的宠幸,并且和西门嘤咛一前一后都被立为了妃子,而且还先西门贵妃一步,有了皇子。只是……”
南宫玉兰说到这里,不禁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造化闹人啊,这般若姑姑的第二个孩子也无故夭折了。”
“什么?怎么可能?”南宫玉环大吃一惊,简直不敢相信南宫玉兰所说。南宫般若的第一个孩子死亡还可以说是个意外,这第二个孩子又夭折了,若是说中间没有一点阴谋诡计,南宫玉环简直不信。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南宫玉兰瞥了眼玉环道:“不过这事情,我们南宫世家调查下来后,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只得罢了。”
“这一怀孕,生产、带小孩、孩子夭折,之前的故事又来了一遍。般若姑姑也是身心憔悴,姑姑本就不是什么绝代佳人,凭着文采斐然,气质独特,这才忍得帝君宠爱,这下身材走样,容颜憔悴,哪里还能再得帝君欢心呢?恰好此时宫中来了苏小小,这苏妃烟视媚行,举止间独得一种风流,跟宫中所有妃子都截然不同,立刻迷得帝君是神魂颠倒,从此宠冠一人,别人再也休想近帝君身旁了。”
“般若姑姑从失子之痛中恢复过来时,便已知道苏妃宠冠后宫之事,不过姑姑经历了两次生死,也将这些事情看得淡了,只静静的做自己的事情,早晚去太后的德寿宫请安,太后知其贤德,颇为嘉勉鼓励。”
“姑姑是一个有德操的贤淑妇女,认为既不受宠也便算了,不愿意跟宫中嫔妃们互相谗构、嫉妒、排挤、陷害,可哪知事与愿违,当真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鸿嘉三年,苏妃薨,西门嘤咛控告般若姑姑和其他后妃在后宫中祈祷,诅咒苏妃和帝君。后来被查实其他嫔妃果有此事,于是嫔妃被废。但是拷问到姑姑的时候,她的一番至理名言让帝君心服口服。她说:“妾闻死生有命,富贵在天。修正尚未蒙福,为邪欲以何望?使鬼神有知,不受不臣之诉;如其无知,诉之何益?故不为也。”帝君听了深觉有理,也知道是自己错怪了姑姑,心中愧疚,便赏赐姑姑上品灵石一百斤,要知道当时丞相告老还乡才赏赐上品灵石五十斤啊。”
南宫玉兰惊叹着说道:“不过姑姑没要,将上品灵石全部捐给了国库,这一次也算是死了心,便卸了妃子玉玺,离开帝君,长伴太后去了。所以在宫中你基本上是见不到她的。”
“哦,原来如此。”南宫玉兰这才明白了南宫世家之前的这位传奇女子的事迹。
南宫玉兰接着道:“按理说,我这才进宫没多久,就算替帝君怀上过孩子,也不可能就坐到妃位的位置上来,还是帝君顾念着姑姑的情谊,将姑姑空出来的这个妃位让给我坐了。”
两人正说话间就见叶嬷嬷领着另外一位嬷嬷走了进来,那嬷嬷走向前来,给南宫玉兰施了一礼道:“见过小姐。”
“贺嬷嬷快请起,免礼吧。”南宫玉兰不敢托大,忙将贺嬷嬷扶了起来。
贺嬷嬷抬头,眼光便扫到了南宫玉环,不由一愣道:“这位是?”
“这位也是咱们南宫世家的女儿,名叫南宫玉环。”南宫玉兰介绍道。
“难怪,难怪,生得这般亭亭玉立。”贺嬷嬷嘴上赞着,身子便又屈膝下去,行了个屈膝礼:“见过玉环小姐。”
“见过贺嬷嬷。”南宫玉环也赶忙回了个屈膝礼。
贺嬷嬷也不待两人问,自顾自的就说了起来:“玉兰小姐将老身喊来,可是就让老身看看玉环姑娘与苏妃是否相像?这么一看呢,却有几分相像。”贺嬷嬷说着点了点头:“不过玉环姑娘看着更英武一些,苏妃却是娇柔形的,气质上却大不同呢。”
南宫玉兰微微一笑道:“妹妹可将昨日舞蹈戴的昆仑巾戴上,给贺嬷嬷看看。”
南宫玉环知道玉兰的用意,便也不推辞,从储物戒中将昆仑巾取出戴在了头上,这才一戴好,就听贺嬷嬷惊呼道:“像、像、像,这实在是太像了,要说刚才只有四五分像,这下怕是就有八九分像了。”
“贺嬷嬷之前见过苏妃?”南宫玉环问道。
贺嬷嬷点了点头道:“我之前伺候我家姑娘,在宫中当差时见过苏妃。”
南宫玉环知道这贺嬷嬷口中所说的姑娘就是指南宫般若。就听贺嬷嬷接着说道:“京城北三十里有玉泉山,山半为吕公岩。帝君于夏月尝避暑于北山之下的西湖,其中多荷蒲菱芡。帝君以文梓为舟,伽南为楫,刻飞鸾翔鹢旆于船首,随风轻漾。又作采菱小船,缚彩为棚,木兰为浆,命宫娥乘之以采菱为水戏。时苏妃也在跟前,穿得正是玉环姑娘今天这副打扮,帝君命制《采菱曲》,使篙人歌唱。遂歌《水面剪青》之调,我现在都还记得:伽南楫兮文梓舟,泛波光兮远夷犹。波摇摇兮舟不定,扬予袂兮金风竞。棹歌起兮纤手挥,青角脱兮水潆洄。归去来兮乐更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