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离又笑，拉起她的小手，在她纤细的指尖上轻轻落下一个吻：“悦儿，成亲的时候我便说过了，是你偏要来招惹我的，即便你以后反悔，我也不会放手了。”

其实比从未拥有更可怕的应是得到后又失去，如果没有她给他的这段时间的美梦，他大概也不会这般的去渴求吧。

人一旦尝到了一点甜头，便会贪得无厌的去索求更多，殊不知，这才是饮鸩止渴的开始，可是那时候，他已经放不开手了。

就算是飞蛾扑火，那又能怎样呢？

到了现在，他不能，也不想放手了。

卫云雪垂下眼帘，纤长的睫羽掩去了眸中的思绪万千，半晌，她忽然转了个身，伸手抱住了他。

古语中都讲，情深不寿，薛离这个人看上去总是冷冷淡淡的模样，其实却是用情最深的一个，他只是很少会把话放在明面上讲出来而已。

“阿离。”

“嗯。”他轻声应。

卫云雪没有看他，只是将小脸贴在他的心口，听着他略显急促的心跳声，闭上了眼睛：“以身相许的期限，是有生之年。”

呼吸骤然一顿，尔后薛离扬起薄唇来，笑：“嗯，有生之年。”

等永夜城的鬼门那边传回来信儿的时候，卫云雪手上的事也已经告了一段落，和薛离商量过后，卫云雪决定还是尽快动身前往永夜城，这样还能在月底之前赶回来。

一大早，卫云雪就带着祭星回了卫国公府，巧的是卫云生不在府上，卫国公也去上早朝未回，卫云雪只得先去了趟卫老太太那里。

左看右看也没看见云念，卫云雪忍不住开口问道：“祖母，怎么没看到念念？”

卫老太太这才想起来怎么光见卫云雪，不见云念的身影，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自家孙女的身后，卫老太太说道：“你没看到他吗？他一大早听说你要来就跑出去了，说要在府门口等你，我以为你们会一块过来的。”

卫云雪啊了一声，她进府的时候也没看到云念啊？

想了想，卫云雪还是站起身来，拿起搭在衣架上的雪狐皮大氅就要出门：“祖母，我去找找念念，一会儿再过来。”

在雪院里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云念的小身影，卫云雪正打算再去别的地方看一看，却忽然远远的看见通往后花园的那条小路上，遥遥站了两个卫心悠的小丫鬟，那两个小丫鬟还频频的向后回着头，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卫云雪蓦然眯起双眼，这大清早的，在那里站着作甚？

不动声色的避开两个丫鬟的视线，卫云雪从另一条小路上悄无声息的进了后花园，果然刚靠近就听见卫心悠尖锐的声音遥遥传了过来。

“怎么？真以为卫九捡回了你，你就是卫家的人了？”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不过是一个爹娘都不明的野种，即便冠了卫家的名，那又怎样？骨子里流的就低贱的血。”

卫心悠刻薄尖锐的话语清晰的传入了卫云雪的耳朵，卫云雪的瞳孔登时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