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堂众人惊疑不定的四下张望,环顾一圈后纷纷把目光定在了南易身上。
领头那位汉子上下扫视了南易一眼还算客气道:“以阁下的身手,定不是无名之辈,不知是哪派高手?”
“各位多虑了,我只是不想诸位因为小矛盾而罔顾一条性命。”
那汉子见南易年纪轻轻就身手不凡,虽其避而不谈身份,也仍旧不敢贸然得罪:“看在阁下的面子上,我们自是愿意放他一条生路,但他得为之前小看我们碧落堂好好道歉。”
那男子此刻死里逃生也顾不得摆姿态了,赶紧欠身道:“在下朝行歌,之前多有出言不逊还请各位大侠不要见怪,酒菜住宿费用我全包了。”
那汉子冷哼一下算是接受了,紧接着看向南易拱拱手道:“鄙人夏尹,是碧落堂副堂主,今日有幸结实少侠,还请赏个脸一起喝酒。客房也可以给少侠腾出一间来,毕竟此处偏僻,附近能投宿的仅此一家了。”
南易点点头:“那多谢夏堂主了。”
朝行歌早没了之前的气焰,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我呢?”
夏尹看也不看朝行歌,颇为客气的朝南易道:“请,还不知少侠贵姓?”
“南易。”
见一群人朝客栈走去,朝行歌看了看荒芜的官道,又看了看快要落山的夕阳,只得觍着脸跟在后头。
朝行歌踏进客栈后,朝掌柜高声叫道:“最贵的好酒好菜尽管上,桌子都给我铺满了,爷有钱。”
朝行歌叫喊完便笑嘻嘻欲坐到南易身边套近乎,谁料屁股还没落座便被夏尹挤到了一旁。反应过来后只得随意找个位子,只是脚步刚动,碧落堂的人便如同训练有素般纷纷落座,朝行歌直接被挤出了这张桌子范畴。
而紧挨着的另一张桌子也紧随其后的坐满了,连一个多余的空位都没有。
朝行歌看了看这两桌人,翻了翻白眼小声嘀咕:“可是小爷我付的钱啊,这叫什么事儿。”说着开始动手把方桌挪的近一些,独自坐一桌。
酒菜很快就端上来了,香气四溢,夏尹举杯敬向南易:“少侠如此年纪便开始独自闯荡江湖,在下实属佩服,不知可否切磋一二?”
南易摇摇头笑道:“我只是个捉鬼的道士,会一点拳脚功夫而已,与人真刀真枪的比斗切磋,我还真不会。”
夏尹愣了一下,再次仔细打量着南易,看到腰间那挂着的奇怪物品后摇摇头头笑道:“我见少侠背着剑,还以为也是行走江湖之人,没想到……”
夏尹话没有说完就开始打着哈哈,态度已然没了之前的尊重。
朝行歌在一旁一直竖起耳朵听着,此刻也笑了起来,接下了夏尹没说完的话:“道士?哈哈,这世上哪有什么鬼怪,也就糊弄糊弄那些无知的山民罢了。”
南易笑了笑,没有说话。
见南易不说话,朝行歌继续道:“如今当道士能有什么前途,要不你跟着我吧,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我让你做官,怎么样?”
“我对做官没有兴趣。”
见南易拒绝,朝行歌急了:“你别不信啊,我真可以让你做官,我爹可是青鹿城的都督,而且最懂得知恩图报了,让他知道你救了我,铁定给你个一官半职。”
一直没有正眼看过朝行歌的夏尹闻言起身敬酒道:“原来令尊竟是青鹿城都督,正可谓不打不相识,之前我们行事鲁莽多有得罪,还请勿怪。”
朝行歌不敢再随意托大,回敬道:“之前是我孟浪了,敢那般张狂也是因为我爹来此接我回家,我也看见他带人来这客栈了,谁料关键时刻人就不见了。幸而南易兄及时出手相救,我只是受了点惊吓并无大碍,以我广阔的心胸,自是不怪的。”
南易闻言想到了之前在官道上见到的那队人,其方向和时间基本吻合便道:“不知可否形容下令尊的长相。”
朝行歌也不谦虚,滔滔不绝的将其父夸的高大威武英姿焕发,其丰功伟绩也都详细说了一遍。
虽过于夸张了些,但是一些相貌特征还是吻合的,南易不由心中一动问道:“你爹最近可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
朝行歌斜睨过来:“哎,我说你老打听我爹做什么?你倒是来问问我啊。”
吃喝间,话题逐渐打开。
不用南易多问,朝行歌就自行把家里的情况由里到外介绍了一遍。
关于最近家里有没有怪事发生,他倒是一概不知,因为他离家好几个月了,这才通知老爹让他来接回家的。
见有用的信息一句没有,废话倒是一大堆,南易也懒得接话了。朝行歌却是打开了话匣子就关不住,跑过来把南易拉到自己桌说个没完。
碧落堂的人则是陆陆续续赶来了客栈,由原本的两桌,扩展到了六桌。
南易酒足饭饱之后便上楼歇息,朝行歌嘴上没停,起身跟上。
在南易上楼之后,客栈又来了一人,身形高大,约莫三十出头的样子,瘦削的脸上挂着笑。
碧落堂众人见了之后纷纷起身行礼,夏尹也是一脸恭敬的笑意起身相迎:“堂主,你这架子可算摆足了啊,酒都快喝完了,才慢悠悠过来。”
被尊称为堂主的男子依旧笑着:“路上有些事耽搁了,让兄弟们好等,我先自罚三杯。”
气氛被点燃,众人开始喝的更欢畅了,酒水一坛坛开封,待到喝完,已是二更天,大多数人都已经开始晕乎乎的站立不住了。
一行人搀扶着上楼,醉了的已经开始吵嚷嚷的说起了胡话。
杂乱的声音吵醒了朝行歌,用被子蒙住头也无济于事后便干脆坐起身。
本以为喧哗声一会便散,谁料没多大会竟有叫喊声,嘈杂声更大了。
朝行歌顿时颇为不耐:“还让不让睡觉了,这是把客栈当作自己家啊。”抱怨完便直接穿着寝衣推门走出去。
长廊上此刻有不少人,有醉躺在地上的,有搀扶着靠墙的,嘈杂声则是来自那稍微清醒的七八人,正聚在一起大声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