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晋的脸再次变成了煮熟的虾,红透了:“你别闹。”
温蕊拿开手,不服气道:“你不想看?是不是嫌弃我胸小?人家现在还没长大,但是以后也能变的和那个神医一样大的,不对,是更大!”
朝行歌在一旁听得几乎一个趔趄,还好阮秋烟不在,不然那冰山脸怕是也要破功。
周子晋彻底磕巴了:“温……温蕊,女孩子家……不……不能这么讲话。”
温蕊眨巴了一下眼睛,紧接着望向周子晋笑的眉眼弯弯:“哎呀夫君,以后更羞羞的事情都会做,现在说一下无碍的啦。”其尾音拉的极长,带着甜软的娇嗔。
朝行歌听到这里直接石化了,周子晋更是好不到哪里去,面色红的就跟要突发脑溢血似得。
温蕊似乎很满意周子晋的表情,跳起来抱住其脸颊便吧唧亲了一口:“晚上我再出来找你,现在保持不住身形了,先消失一会啦,不要太想我。”
见温蕊唰一下就不见了踪影,周子晋总算松了口气,望着朝行歌尴尬道:“我好像被她给吃死了。”
朝行歌拍了拍周子晋的肩膀不无感慨道:“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有这样的美人跟定你了,你就偷着乐吧。”
周子晋摇摇头:“可她始终不是人啊,在一起的话怕是有违天理吧?”
朝行歌对此也不是很了解,只得安慰道:“等南易兄醒了,我让他给你拿主意。”
周子晋闻言点点头,眼下只能如此了。
此刻两人都不知道,其身旁变为透明身影的温蕊正沮丧的低着头生闷气。
木桶中的水逐渐褪去红色,变得清澈起来,朝行歌和周子晋便按照之前的吩咐将南易抬放到床上。
“咦,刚才还没注意到,南易兄胸口上居然还有刺青,这手法看起来极为不错呀,就像是自然生长出来的一样。”朝行歌赞叹道。
周子晋闻言看过去,只见其大概心脏位置的胸口处果然有一处刺青,是一株交缠在一起的藤蔓,并不是常规的绿色,而是娇艳的血红,其叶子的形状也非常奇怪,看起来像是有手有脚没轮廓的小人:“看起来挺精致的,还从未见过这种植物呢,不知道结成的果实是何模样。”
朝行歌则是一脸膜拜:“南易兄不愧是高人,连刺青都这么的与众不同。”
在两人观察着南易的刺青时,其嘴唇的青黑开始慢慢褪去,显露出的底色和脸一样苍白。
周子晋很快便注意到了这个变化:“看来那位神医的确手段高明,他的阴寒之毒已经解了,我想用不了多久便能醒过来了。”
朝行歌抬眼看去,果真是有了好转,顿时开心的揽过周子晋就往外走:“心头的大石终于放心了,走,出去喝两杯庆贺庆贺。”
屋门被关上,无人看见床上的南易周身都闪烁起了莹莹绿光,那胸口的藤蔓竟如同活了一般,不断摇晃着枝干,那些如同小人的叶子则纷纷起舞。
次日午时,南易那双沉寂许久的眼,终于缓缓睁开了。周身仍有着被碾压过似得剧痛,刚一动身便疼的倒吸一口冷气:“嘶,此次为了斩杀猰貐,耗费了我三百年的道行,眼下修为倒退,灵气枯竭,想要恢复到以往,怕是得等一段漫长的日子了。”
南易正感叹间,屋门被推开了。
朝行歌每个时辰都会亲自来探查一下情况,现在推门一抬头,便对上了一双沧桑寂寥的眼,当下便生出了一股错觉,停驻在门口片刻后才回过神来,喜色顿时溢于言表,当下便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向床前道:“南易兄,你终于醒了!”
南易笑了笑:“嗯,此次多亏了你,不然我怕是要陷入长时间的沉睡了。”
朝行歌高兴的一拍大腿:“咱两谁跟谁啊,帮你是应该的。”
“我当时力竭晕了过去,后来的情况一概不知,现在双月湖的情况如何?那神婆怎么样了?”
朝行歌急忙从怀中拿出一卷若有似无的丝线递过来道:“你一出事,我就急着把你带回青鹿城救治,双月湖现在的情况如何,我不知道。至于神婆,她已经死了,这是你的宝贝,我从血水中给你捡回来的。”
“死了?她是如何死的?”
“在你浮出湖面没多久的时候,那神婆突然就皮啊肉啊全往下掉,最后直接化为了一滩血水,死的挺惨的,我当时可被吓得不轻。”
南易闻言明白了,叹了口气道:“那猰貐一死,没人再给她提供生命,且强行多活了四百多年,皮肉早就该腐烂了。”
朝行歌一惊:“什么?那神婆活了这么久?老妖怪啊!”
“她也只是个可怜人,被猰貐欺骗的可怜人。”南易还记得他劈开那九星伏魔阵之后仔细的寻找过,里面除了猰貐,并没有任何的灵魂。
几百年来,神婆由懵懂待嫁的姑娘变为了恶魔帮手,不断残忍地撕碎自己的良知,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煎熬那么久,到头来所有的坚持却只是一个愚蠢的笑话。
这样的人生,着实可悲。南易想到此处,便想到了自己,同样的孑然一身活到厌倦,但不同之处是他不受控制,且可以通过帮助别人来救赎自己,找寻活下去的意义。
朝行歌可不知道南易已经心思急转的想了许多,颇为赞同的点点头:“确实挺可怜的,死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不对,她还剩下一只眼睛。”
南易听到此处猛然高声问道:“你说什么?!”
朝行歌被吓了一跳:“我说她还剩下一只眼睛啊,怎么了?”
“那只眼睛呢?现在何处?”
“我也不知道啊,当初见你昏迷,谁还管那只眼睛啊。不过那眼睛确实挺古怪的,我怎么踩,都踩不碎。”
南易的面色一瞬间似乎变得更为苍白了:“那是猰貐的眼睛,这种存在,不彻底斩杀的话,给它一些时日,便又可以出来兴风作浪了。此次是我考虑不周,留下了祸根!”
朝行歌听的不明所以:“那猰貐到底是什么?”
南易自知现在懊悔也晚了,只能留处心眼,往后多加防备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