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猛然间惊醒的,睁眼看去时,天已经大亮了。爹爹不在家,应该是出去农作了,桌上留有饭菜,我看了一眼,却是没有丝毫食欲。舍妹虽然才六岁,但是懂事听话,正在喂食家里的鸡鸭。”
“她晚间都是和我一起睡的,所以我问她,昨晚有没有看见什么奇怪的人,有没有听见尖叫声。妹妹很乖,认真想了想后摇摇头说并没有,昨晚很安静,她睡得很香。我有些沮丧,开始怀疑是不是我脑子坏了,才会做这般恶心的噩梦。”
“努力将念头甩开,我开始打扫屋子,但周身怎么都提不起劲来,好几次都差点摔倒。爹爹回来时见我没精打采的在发呆,便问我怎么了,我只说做了噩梦,具体梦到了什么因为难为情,就含糊过去了。”
“接下来的两天,它都没有出现,我松了口气。只是我隐隐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对,不仅仅是没有食欲,我甚至开始呕吐了。且周身变得冰凉、畏寒,特别是小腹,里面就像是放了一块寒冰般,时常冷的生疼。”
“爹爹见我这般,担心我是生了病,便找来了大夫,结果大夫号完脉恭喜我说有喜了。当时我的脑子轰的一下就懵了,还没来得及辩解时,便被爹爹抽了一耳光。”
“我一下子就被抽的更懵了,我压根就没跟男子有过肌肤之亲,怎可能怀有身孕?猛然间,我想到了那两次噩梦,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爹爹逼问我到底是谁的,我不知该如何开口,那东西绝对不是人类,可是我说出来,谁会信?爹爹见我不肯说,便将我关进了房中反省。小腹又开始疼了,我抚摸着,感觉害怕极了,这肚子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在吃晚饭的时候,爹爹虽在门外骂骂咧咧,但仍给我送来了饭菜。我一口也吃不下,躺在床上精神恍惚,不知该怎么办。天刚暗下来,我的眼角便看到了一抹黑影突然冒了出来。”
“当下我就吓得从床上跳下来,它一把抓住了我的头发,我惊惶的想要大叫,却发现根本就无法出声。我能听到爹爹在外和妹妹说着话,能听到他们走动的声音,我多希望他们能进屋里来救救我。”
“我哭着忍受屈辱,这次它很快就放开了我,站在一旁咧着嘴看着我。身上的禁锢消失了,我尝试着出声,然后开始大声叫喊。爹爹很快就进来了,我如同看到了救星,我一把抓住爹爹的手臂向他求救,我说它就站在墙角,是它强奸的我。”
“爹爹转头四下看去,开始骂我疯子,让我休要掩护那人,他一定会打断那人的腿。说完便往外走去,我害怕极了,哭着求爹爹不要将我一个人关在房中。妹妹站在屋门口,怯生生的看着我,我见拽不住爹爹,便一把将妹妹抱在了怀中。”
“爹爹见我这个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强硬的抢过妹妹便将门给锁上了。这个时候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大喊着告诉爹爹我被恶鬼缠上了,它现在就在我身后。我的话,并没有让爹爹打开门,而是让我好好反省自己,装疯卖傻是毫无用处的。”
“一丝冰凉环上了我的脖子,我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绝望。接下来的日子,爹爹不肯信我,每日都会说着如同刺刀的话来逼问我,而它又时不时的冒出来折磨我,我开始想要一死了之。在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个月后,我实在是受不了了,跟爹爹大吵了一架。他气到发抖,扬言要跟我断绝关系,要我滚。我又气又委屈,哭着跑了,爹爹没有追上来。”
“伤心失落过后,我开始庆幸自己做的对,再待在家中,唯恐那恶鬼会伤害到他们。我一路跑出了村子,在看到一处湖泊时,便想到了轻生。也许是命不该绝吧,明公子及时的救下了我,在今日我又碰见了大师。”
“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够摆脱恶鬼好好的活着,我想回家,舍妹还小,需要有人照顾。还有爹爹,我想他了。”一口气说完这么多之后,唐安开始哭的泣不成声。
阮秋烟轻轻拍着唐安的背已示安抚,转头朝南易道:“这种可恨的恶鬼,杀了它都觉得是便宜它了。”
“这恶鬼不好对付,我需要提前准备一番,否则很可能收不了它。”南易说着话的同时看向唐安的肚子。
阮天成现在看南易是各种顺眼,闻言接话道:“你的本事我们是有目共睹的,无需谦虚,一只恶鬼而已,在你这里完全不在话下。”
南易摇了摇头:“能与人交合的恶鬼可并不多,能这般做的,本身的实力就很强。而它之所以要让人怀上鬼胎,便是想借活人为宿主,吞噬其生命为自己所用。待积累到足够多的生命之后,它便可以复生。”
阮秋烟的面色变了变:“吞噬宿主生命?那唐小姐岂不是……南大哥,得赶紧想办法拿出这鬼胎才行啊。”
“鬼胎岂是那么好取的,如果我现在将其灭杀,唐小姐便会立即殒命。想救人,还得从源头着手,也就是要先杀了恶鬼才行。”南易也感到此事棘手,眉头不展道,“稍有差池,唐小姐都会有性命之忧。”
左丘明在一旁沉默了良久,此时才一脸茫然加不可置信的神色道:“这等事,我还是头一遭听说,世上真有恶鬼?”
阮天成话头接的最快,立即将近日里,南易抓鬼降妖的事讲述的绘声绘色,直听得左丘明一愣一愣的。
直至最后看着南易的目光都变了,满崇拜的说道:“是在下浅薄了,能结识到大师这等高人,实属幸事。”
南易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回应,看向唐安道:“它一般都是夜间来找你吗?是每日都会来还是有一定的规律?”
“它出现是没有任何规律的,就是隔三差五,天刚黑的时候,突然就冒出来了。”唐安情绪稍稍平稳了些,仍紧攥着阮秋烟的手,朝南易躬身道,“大师肯帮小女,实在是感激不尽。”
“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我会想办法来对付它的,你且安心。”南易说完便不再出声,凝神细想着应对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