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毛鬼 二
作者:芜声      更新:2020-04-09 13:51      字数:2130

“怎么回事?”南易见男子的神色缓和下来,这才出声问道。

“有怪物!”男子听到问话,骤然一声高呼。

直惊得正低头又是笑又是愁的阮天成哆嗦着抬起头道:“一惊一乍的做什么?”

男子尴尬地缩了缩脖子,不敢言语。

阮秋烟则上前一步,替男子检查身上的伤:“有什么等上完药之后再说吧。”

众人移步至阶梯旁的灌木丛,阮秋烟从包裹中拿出药粉替男子包扎。

南易耐心等待间,回头往山巅望去,那里还有不少人留下来观看新盟主的加冕,而人蛊楼妙心仍固执地跟在聂清歌身旁。

想到楼妙心所说的天灾将近,南易顿感心头一沉,暗自叹了一口气。

“此次武林大会,黑马层出不穷,聂清歌被那突然出现的楼妙心打败,没想到在最后却是巧合得到了盟主之位。”卓云天同样回头望向山巅,唏嘘道。

沈燕清接话道:“依我看,那叶容安若是不死,聂清歌定不是其对手。”

小芸点点头:“我也是这般认为,毕竟那叶容安的武功实在太独特了,一出招所有人的心神便都受到了影响,着实可怕。”

唐安心有余悸地点头道:“确实可怕,若不是江清河帮我,估摸我已经被活活吓死了。”

小芸闻言朝其挤眉弄眼道:“没想到能从你口中听到江清河这三个字,看来你已经对他有所改观了。”

唐安面色一僵,急忙辩解:“不管它如何缠我,帮我,我对他的恨意都绝对不会减少,绝对!”说完之后朝一旁的江清河瞪了一眼,似故意说与他听。

只不过对方正抛着手中的一团大黑球,玩的不亦乐乎,根本就没注意听其旁的人在说些什么。

沈燕清和小芸则是相视一笑,不再多说什么。

阮秋烟将男子身上的伤口全部包扎之后,朝南易道:“他身上的伤并无碍,看起来像是被野兽抓伤的。”

南易点头之后朝男子问道:“你且说说,你遇到了什么?”

男子经过这一盏茶功夫的时间,是彻底冷静下来了,闻言老实回道:“我与三位好友为了武林大会一起结伴来这昆仑山,就在昨日黄昏,比斗完了之后,我们下山准备抓几只野物下酒。”

“刚开始还是什么事都没有的,毕竟天还未黑,下山来抓野物的人也不少。天色渐渐暗沉下来时,我们已经抓到了好几只野兔,也算是收获颇丰了。当我们转身欲走的时候,一个同伴突然轻声叫住了我们,说那不远处的灌木丛里有大东西,似乎是野猪。”

“我们几个皆是屏气凝神,细细看去,因为天色近黑,所以我们看的也不是很分明。那东西背上似乎有黑色的毛发,看起来是野猪无疑。”

“说实在的,近几日待在这昆仑山巅,我们几人皆是没能好好满足一下自己的口腹之欲。所以眼下见着有野猪,大家的眼睛皆是亮了,几人从不同方位悄然潜过去,欲要将其杀死。”

“谁料那野猪竟是极为警觉,我等刀剑齐飞,最后却皆是刺到了地上,它已经转头跑了。眼见着到嘴的肉要跑,我们自是不甘心,立即在其后追赶。”

“要说也是奇怪,以我们几人的身手,想要追上一只野猪那还不简单?但它却始终以不快不慢的速度在我们眼前跑着,让我们觉得抓到它是手到擒来的事,却又一直没能成功。”

“就这样追了一路,它最后竟是转头就钻进了一处藤蔓当中。当时我们就如同中邪似得,仍然不肯罢休,提着刀剑便斩向那密集纠缠在一起的枝叶。很快,我们便发现藤蔓后面居然隐藏着一方极小的洞,需要弯着腰才可进入。”

“我们当时连犹豫都没有,便追进了洞中。其内黝黑,我们点上了一只火把,那山洞很窄,且极为奇怪,它并不是笔直向前的,而是弯弯曲曲的向前蜿蜒。我们一路追了近千米之后,连只野猪毛都没见着,这让我们打起了退堂鼓。”

“而且这山洞如同迷宫一般,根本就不知道尽头在何处,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我们叹了一声晦气后,便欲往回折返。”

“当我们刚将身子转过一半时,在火把的映照下,皆是猛然发现洞壁上有一抹黑影在不断变大,有东西悄无声息的过来了!”

“刚开始我们一喜,只当是那野猪又傻兮兮的走了回头路,大家迅速转头看去,却猛然间骇然色变。身后那东西虽是四肢着地,且周身都长着浓密的黑色毛发,但它绝对不上野猪。”

“因为它的脸极为可怖,干枯的皮肤上生着短的绒毛,长有三只眼睛,每只眼睛都奇大,全部为赤红色。那张嘴也是极大,几乎占据了脸的一半,其内一口锋利尖长的牙。”

“这种东西我们从未见过,皆是害怕的转身就往来路飞跑。那东西就跟在我们身后,其身形极快,不断在我们身边穿梭,我甚至能感受到它张着的嘴在我脸庞上舔过,留下黏湿的液体。”

“这种戏耍的感觉无疑是让人崩溃的,最后它更是朝着火把呼啸而来,整个洞中瞬时变得一片漆黑。我们几人皆是吓得大叫起来,手脚并用的推搡着想要逃出去。”

“但是这深洞就那般窄,惊慌间一拥挤大家的速度就更慢了。随后我听到了一人凄厉到变声的惨叫,当惨叫消失之后,除了我们在黑暗中摸索着奔跑的声音,其身后还有咔擦咔擦的咀嚼声不断传来。”

“这无疑让我们彻底的害怕到了崩溃,那东西正在吃人,而且它还故意凑到我们耳边,咀嚼声让我们头皮发麻,腿脚发软。”

“我已经害怕到全凭本能在逃命,到最后,我感受不到我同伴的存在了。只有那东西,如影随形,身上不断有刺痛感传来,似乎因为我是它最后的食物,所以它戏耍的更为卖力,一下一下抓挠在我身上,享受着我的垂死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