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姨手中的金属片闪闪发光映着她的眼,一开始发现太岁的时候私利让她一时淡忘了此番前来的初衷。一夜过后太岁消失和他身后的强大后盾都不是她惹得起的。得此太岁可飞升成神,可她不确定自己有那个本事。
眼下她终于想起了曾经的任务,也有了复仇的头绪,她找到了一个突破口一个天赐良机比单纯的猎杀更折磨人。
当众人面露恐惧都在猜疑‘妖生’是不是逆水流时,唯有寒姨在金属片反射着的火光里露出会心一笑。
宇文泰接住逆水流扔过来的金属片,在被质问后面无表情。知道它火烧不毁却依旧将金属片扔进还未熄灭的骨灰堆里。
可能刚开始看见盘腹蛛壳子上的字时宇文泰有心却无意去相信,而现在事实摆在面前他不得不重新正视这一行字里是别有用心还是真的道破天机。与逆水流过往的经历还清晰的记在心里展现在眼前,种种迹象表明和他的亲身经历,那些在逆水流身上无法解释的现象似乎都可以用‘妖生’来诠释。
被千夫所指,逆水流心里的委屈没能得到宇文泰及时的安慰。他的不回应比某些人的蓄意陷害更让她痛心疾首。
老夫人却在第一时间推泼助澜:“此妖女正式进我宇文家大门的第一夜就发生如此灾祸,实为不祥之兆!”
逆水流不知道宇文泰在寻思什么,心神不宁的眼神暗示着他一直在不断的思索。即便老夫人将音量加大恨不得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到她的声音,但宇文泰没能从沉思中醒过来。
看宇文泰不为自己辩解,逆水流不能坐以待毙。“这是偶然,为什么要跟我扯上关系!”
老夫人的心腹杜羲来声援:“那这个跟你有没有关系?”金属片叮叮当当的扔在逆水流的脚前。
“就凭这无中生有的一行字就要让我女儿背负这么多条人命?”绿魔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逆水流身后。
老夫人冷笑:“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个父亲,如果我说就是你们这样的外人到了武川就引发了这场灾难也合情合理!”
白仙挑衅的揭露事实:“我看你是跟百姓们无法交代才把这个黑锅都往我们身上背!”
“强词夺理也没用,把逆水流给我拷起来!”老夫人呵斥命令侍卫!
绿魔和白仙有意要动武,而众目睽睽之下使用法术不就坐实了‘妖生’一说?三五个士兵粗鲁的扣押着逆水流,逆水流对着绿魔略有深意的摇摇头。
“放开!”一直不作为的宇文泰出其不意的说了两个字。
老夫人不再妥协:“带走!”
宇文泰怒气冲天拔出身边侍卫腰间的宝剑拦住老夫人和身后押着逆水流的侍卫们的去路。
“我说放人!”字字铿锵有力,母子关系危在旦夕。
老夫人眉头紧锁誓不让步:“我说带走!”
绿魔上前:“我带我女儿走,离开总可以了吧!”
“她哪儿都不许去!”宇文泰否决!
绿魔火气上来了,本以为心平气和来谈却遇宇文泰不知好歹:“她是我的女儿,我说走就走!”
“他现在是我的夫人,也已经是我宇文家的人了!”宇文泰转身将剑架在一个押着逆水流的侍卫脖子上。
冰冷的剑锋和拿剑的人足以威慑塞北的任何普通老百姓。侍卫识趣的松开逆水流,宇文泰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老夫人气的脸色煞白,嘴角微微颤抖。杜羲即便仗着老夫人也不敢正面跟宇文泰唱反调。
这是自宇文泰回塞北以来,让所有人最害怕的一次。在他眼里的,是与他年龄不符的杀气。在他手里的,是一把不再寻常的剑,它可以斩杀此时敢上前一步的任何人。往日贤明的君主今日暂时不见了。
宇文泰举着剑霸气的环顾四周,“谁在谣言四起人头落地!”
绿魔看着宇文泰,“此时的他为何真的有玉清诗曾经的影子。难道小水非要来人间走一遭是对了?”
各镇都在紧锣密鼓的焚烧尸体和幼蛛,努力安顿幸存者。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只是瞬间夺走了人命,并未造成大肆破坏。
即便宇文泰已经命各镇上缴金属片,但依旧难挡言论的扩大扩散。宇文泰越是这样护妻心切,越是让所有人都认为‘妖生’就是逆水流,宇文泰的夫人。
此番劫难连帝都洛阳都被震惊,尔朱荣亲自派人前往武川调查,还好在人来之前,金属片已经如数搜集到了府中。即便民间还有言论也找不到确切的证据,避免谣言蔓延。
“我以为你不信我!”逆水流欣慰,宇文泰的实际行动证明了他的心是向着自己的。
刚刚打发了尔朱荣派来的人,宇文泰面露憔悴。流水居已经恢复正常,宇文府,武川乃至六镇都已步入正轨。恶蛛一事看起来更好解决,让人头疼的就是这看不见也摸不着的流言蜚语。
“我承认刚开始我犹豫过!”宇文泰实话实说,“但后来我想明白了,即便你身上有太多我想不通的,也不该将我自己对六镇的责任强加在你身上,就像我母亲不该为了给所有人一个解释就认定此事与你有关。你就是我宇文泰的夫人,再简单不过的一个人!”
逆水流心里还是没底:“哪怕他们都说我是妖!”
宇文泰托起逆水流的脸:“你是人!”
逆水流的笑容里透着宇文泰察觉不到的苦涩,即便她现在像极了,也未必会是个人。今时所发生的都在警示逆水流未来的路何等艰辛。
当她以为这件事会随着时间被人们所淡忘时,深夜的街头巷尾,一具被抓得血肉模糊的尸体在天亮时再次把‘妖生’一说复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