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阑珊,只有月伴星辰时,洛阳城才真正的雀跃起来。恰巧今天是个大日子,聚仙楼的头牌要在今晚选如意郎君。
宇文泰与孤晟乔装成过路的商客进了洛阳城,若是没有高欢的故意刁难,这洛阳城看似进的十分容易。
“这聚仙楼在洛阳家喻户晓,出入的除了富商就是高官,我怕主上会有危险!”
宇文泰骑着高头大马:“你是怕我被认出来?”
“谁知道那高欢阴晴不定的心思?”
一列列豪华的马车在洛阳街道上风驰电掣,鲁莽的从宇文泰身边奔过,惊得马儿一阵嘶鸣。
“看来今晚的洛阳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那聚仙楼里的头牌身上,看不见我!”
孤晟还是顾虑:“我们这次来真的是铤而走险!”
其实宇文泰何尝不知现在的举动是自投罗网。但即便那日逆水流绝情的说着每一个字,而每一个字都如一把刀将他割得体无完肤,他也见不得逆水流受委屈,更何况是这种丧失尊严的奇耻大辱!
宇文泰突然一抬头,被一座高于其他如鹤立鸡群一般的楼阁吸引了目光。这座高楼外饰豪华,琉璃顶应着明月闪闪发亮,屋檐下灯火似乎要直入天际。
“我怎么没有印象这座高楼?”
孤晟当然也不知,见主上好奇下马走到路上小贩寻求答案。
“大伯,这远处的高楼如此华丽,这是谁家的?”
卖宵夜的大伯一边盛着一碗碗热气腾腾的面,一边热心的说:“那是天柱大将军府内的邀星楼!”
宇文泰一听从一开始无关紧要的好奇迅速变为现在的急迫:“这邀星楼可是新建?”
“对啊!传闻大将军得一美妾,为讨美人欢心修得此楼。听说这原来是大将军府内的普通二层楼阁,是大将军特意加盖重金翻新的。还说这美妾喜欢高,还想要加盖呢!”
宇文泰心事重重的遥望邀星楼:“若高欢如此喜爱你,那聚仙楼里的又会是谁?”
然而在这金丝鸟笼一般的邀星楼里,逆水流这只金丝雀奄奄一息!高欢的从皇宫里调来的御医:“老臣行医一生,从未遇见如此脉象!”
高欢瞪着眼睛:“什么意思?”
御医扑通跪在高欢脚前:“姑娘虽然虚弱却尚有气息,可是她没有脉象!”
高欢的怒火戛然而止,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被心急给急晕了头。逆水流并非凡人,所以这些御医并无用处!
“下去吧!”高欢的心情跌入谷底,他轻轻摸了摸逆水流的额头:“一个小桃你就如此,我若真得偿所愿杀了宇文泰,你岂不是要随他去了?你们这些神到底会不会真的死?”
“将军,聚仙楼要开始了。”门外的侍卫提醒着。
“派一小队人便衣前去,聚仙楼里的这个头牌跟谁走了一定要查清楚!”
“是!”侍卫退下。
一直在偷窥邀星楼的凤凰阁,娄兰君的侍女浅儿前来禀告:“刚刚府内调出一队人,都是便衣。”
娄兰君手里同样拿着聚仙楼的画报:“派人跟紧!”
水泄不通的聚仙楼大门口,四位彪形大汉在向人群收钱,嘴里喊着:“每人十两黄金门票!”
“还好出门带了,要么就要翻墙进去了!”孤晟从怀里拿出银两,交了两人的钱才有资格进入聚仙楼!好不容易挤了进去,人挨人的滋味就是呼吸困难。
“这头牌要从这么多人里面找如意郎君,她看得过来吗?”孤晟挣扎在人群里。
“我觉得找不找如意郎君或许只是个噱头,这每人十两黄金的人头费价格可不公道!我最在意的就是想看一看她,到底是还是不是!”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宏亮的鼓声宣布这场盛会已经开始了!
数十位妙龄舞娘在距离宇文泰较远处的歌舞台上争奇斗艳。鸦雀无声的人群让这幽美温婉的琴音回响整个聚仙楼。一袭粉色丝裙,淡淡的******妆容的女子赫然出现在楼顶缓缓坠下,赢得一片欢呼声!
即便宇文泰离得较远,但那女子的那张脸他看得很清楚。正是因为他看到了,才愁云密布。
小桃居高临下放眼望向人群,她清楚的识别到了宇文泰,不由得嘴角上扬。突然人群头顶垂下无数条粉色丝绸,小桃就在这一条条的丝绸间荡漾在这些人群之上。
宇文泰还在迟疑为何自己会问到一股淡淡的桃花味,他抬眼才意识到那仙女一般的女子已经飘在自己眼前。
聚仙楼的老板仙二娘在台上高喊:“我家姑娘已经看过在场的各位,现在已花瓣为准,谁手里的花瓣刻有字,便于那位公子有缘!”
人群一阵骚动:“花瓣?哪有什么花瓣?”
飞舞在人群上的小桃瞬间抛洒桃花瓣,人群你争我抢场面一度失控。宇文泰和孤晟被人群挤进了角落里,一朵小小的桃花瓣孤零零的飘在宇文泰眼前,他稳稳的握在了手里。
众人一阵哀叹声,宇文泰并没有看他握着的花瓣。他心里早就看透,这小小的桃花瓣怎么可能刻上字?不过是聚仙楼敛财的障眼法而已!
“有没有哪位公子手上的花瓣刻有字?”仙二娘继续喊!
“主上,这小小一片能刻字?”孤晟也有一片!
“胡扯一样!”
“主上你有没有?看看?”孤晟满脸期待!
宇文泰淡定的张开握着花瓣的那只手,片刻又惊恐的再一次握上!
“怎么了主上?”孤晟看着宇文泰甩下自己挤进人群向着歌舞台走去。
台上的小桃胸有成竹,看着宇文泰由远而近更是胜券在握。
宇文泰一跃,跃到台上。他步步逼近小桃,几个大汉想要阻止,小桃挥挥手让他们退下。
离着小桃只有一步之遥时宇文泰停了下来:“你怎么做到的?”
“公子可是得了刻有字的花瓣?”
宇文泰伸手将花瓣置于掌心举在小桃眼前:“这怎么可能?”
“难道公子没有看花瓣上的字吗?”
宇文泰低头“缘?”
“因为是缘,所以一切皆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