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那位仁兄,很是厉害,当我和伟岸第一次来到出租屋时,就被那位农民工大哥震撼了,一夜七次郎的本事,连我都自叹不如。
他身强力壮的能有什么问题,肯定是胜利怕人家跑了,收不上租子,所以才去看看人家跑了吗。
“出租屋就这点屁大的地方,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是不是记错了?”
胜利带着我们来到院子靠近墙角的一处石桌凳旁坐了下来,以前经常看他在这里喝茶晒太阳,像黄世仁一般的感觉。
石榴端着两个茶杯走了过来,脸上有些许期盼还有无奈,石岗已经离世,刚刚要婚嫁的石榴,又成了孤身一人,感觉挺可怜的。
石榴放下茶杯,看了我和伟岸一眼,欲言又止,转身离开。
胜利直叹气摇头,“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可怜了石榴,唉...”
“你们调查的有结果了吗?”
“有些眉目了,凶手还没找到,不过快了。”伟岸回答道,接着又说:“刚才你说的农民工大哥,好久没见了什么意思,难道他离开了?”
胜利摇头道:“没有”
“他一直没回来还是没出去?”
胜利说出了心中的疑惑,大约是七天前,那位房客像往常一样晚上十点多才回来,他平时话不过,见了面最多打个招呼,而那一天见了胜利变得话多起来。
当时胜利困了着急睡觉,也没太在意,房客说的大体意思是,终于攒够了钱可以回家和相好的结婚了等等,大约谈了十分钟的时间,胜利恭喜了几句就回房休息了。
但从那以后再也没见过这个人,就像是蒸发了一样,没见出去也没见回来,已经过了七天了胜利觉得蹊跷,就想上去看看,还没去我们就来了。
如果说房客一直没出来的话,也是一个标准的宅男了,只不过一个在工地上的干活的农名工,出来就是赚钱的,听胜利说的,还是为了攒钱娶媳妇,万不会在这段时间不出门的。
除非他的钱赚够了,不想再干了,这一点说得过去的话,但是一个人住在一间不足十平米的房子里,在里面一个星期之久,特么的拉屎撒尿总不会也在里面吧?
我们小时候在农村,要想解决内急,需要到养猪的栏里解决,冬天的时候出去太冷只好用尿罐,第二天起来倒掉,那个仁兄是如何在里面解决的呢?不会也是用这种方法吧?
还有这一个星期中,吃饭、喝水,它又是如何办到的。
我的第一个想法是,这个人肯定在房间中出了意外,要不是病的不能下床,那么就是已经死了。
喝了两杯茶,应胜利的要求,石榴拿上钥匙,四人走上了二楼。
看着胜利蹉跎的背影让我想起了父亲,又自然而然的想起了母亲,母亲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典型的的农村妇女,不善于表达,但心里什么都有,父亲为了供我们上学常年在外打工,家里的农活基本上被母亲一个人都包了,生活的磨砺让她看上去就像是中年妇女,她总是任劳任怨,从来没有半句怨言,在父亲的面前也从来没有发过脾气。
就是这样一个好女人、好母亲、好妻子,老天却没有留情,过早的就将她从我们身边夺走。
那年夏天麦子熟了,到了收获的季节,原先每到收获的时候父亲总会从大老远的地方赶回来农忙,可是那一年却没有,眼看别人家的麦子都收割的差不多了,母亲没有再等,安顿好了我和伟岸,收拾好镰刀就下地干活去了。
我和伟岸在家里左等右等见母亲没有回来,于是打算到地里去找母亲,母亲没有文化思想观念比较落后,告诫我们晚上不能出门,说是外面有不干净的东西,现在想来也许母亲真的认为外面有不干净的东西,或者最重要的是怕我们走丢了。
那时候我们还小,伟岸也只有六岁,农村的孩子成熟的早些,从很小的时候伟岸就担负起了照顾我的责任,他是个乖孩子听父亲和母亲的话,然而那一次却没有,伟岸半夜三更的带着我就出了门。
天空中挂着明亮的月亮,在月光的照射下一切看得清楚,风吹着麦芒发出沙沙的响声。远处不知道是什么鸟在叫唤,就像是婴儿的哭声。
伟岸虽然比我年长,但毕竟只是六岁大的孩子,生母在他一岁出头的时候就离开了人世,为了照顾孩子父亲又娶了一房,就是我的母亲。母亲对待伟岸比亲生儿子还亲,从来都是有好吃的先给伟岸,倒弄的我不像是亲生的,所以伟岸和母亲的关系非常好,我想那时他带着我去找母亲也是担心她的安危。
母亲之所以这么晚了还没有回家,就是放心不下地里的收成,如果迎来一场大雨的话,辛苦了大半年的努力全部化为泡影,父亲虽然在外打工赚些钱财,可是那些钱是用来供我们读书的,地里的收成才是养活我们全家的关键。
半夜的田地里早就没有了其他人的踪影,涯涯村一面靠山另外一面才是田地,村里通田地的道路只有一条,这条道路最多有三步宽,那时候不通车辆没有必要把路修得很宽,说是路只不过是人走的多了踩出来的,一遇到下雨天根本就无法行走,脚陷进泥里想拔出都拔不出,通往田地的道路要经过一片林地,这片林地历史悠久向上追溯有上千年的历史,这里的故事也非常的多,我和伟岸听的最多的还是爷爷讲的祖爷爷的故事...
眼前光线的变化,把我带到了现实,那些事情以后再回忆。
胜利快速的走到隔壁的门口,下意识的捂了一下鼻子,轻声道:“什么味?”
伟岸在他的身后我在伟岸的身后,离着门口几步远,也能闻到一股味道,这个味道就像是站在垃圾桶旁边。
二楼房间的门都是那种用黄色油漆刷过的,只不过时间久了有好多露出了原本的木色,农民工大哥住的这间尤其严重,只有几处还能看出油漆的颜色,其他的已经变成了灰色。
这是第一次仔细的查看那扇门,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当目光再次回到中间位置的时候却引起了我的注意,门上灰色之间一个隐隐可见的印记,那印记的颜色要略显浓重,虽然浓重一些,但不仔细辨别也不好被发觉。
这印记单看一眼就有种莫名的寒意,这种寒意如同腊月天掉进了冰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