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桥乡的张坡村,公路在这个地方有一个大的转弯,张坡村地处青龙山山脊的一处缓坡上,公路从村庄下面的不远处经过,按理说村民应该是非常支持的,但是没想到却是遇到了一个麻烦事。
张博雅指着一个坟堆对孙兆华说道:“这个坟是张老头家的祖坟,好几个阴阳先生都说这个地方风水好。现在张老头大儿子在市里面上班,小女儿在县中学教书,听说要修路,张老头就放话说了,修公路不准动他家里的祖坟。”
孙兆华毕竟年轻,受过十几年科学教育,他虽然也理解祖坟在人们心中的地位,可是却并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于是疑问道:“不就是祖坟嘛,咱们给他们挪一个地方不就好了。”
张博雅摇了摇头,说道:“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在这农村里面对待风水学说非常看重,现在这个张老头的一双儿女都有了出息,他一直认为这是他们家祖坟的风水好,想要动他们家的祖坟,那是比较困难的。”
“这孩子有出息还和祖坟有关系,那要是埋一个好地方,子女还都不用上学了呢。”孙兆华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
“这些道理咱们都懂,但是老人家不懂啊,所以这事情就比较棘手了。”张博雅摇了摇头说道。
“关于这个祖坟,在这个地方还有一个关于明太祖朱元璋的传说呢。”张博雅给孙兆华介绍道。
相传朱元璋小时候家境贫寒,父亲早早的去世,他母亲一个人也没有地方安葬朱元璋的父亲,就直接将他扔在了河边的河滩上面卖掉了,没过几天有一个风水先生经过了这个地方,看到了这个没有名目的小坟堆之后,大为惊奇:“呀,这个地方真的是一个风水宝地啊,将祖坟埋到这个地方的人,后人一定可以飞黄腾达的。”
这个风水先生说的这些话不知道怎么的就传到了这河滩的主人,当地的一个大地主家里,听说朱元璋家的祖坟占了一个好地方,心里眼红,半夜里偷偷的派家丁把朱元璋家的祖坟给刨了出来,将里面的尸骨从河滩的一层扔到了另一侧埋了。
故事到了这里还没有结束,话说那个风水先生当时是去外地给别人看风水,过了几天他回来了,又经过这个地方看到面前的情景,更是惊讶:“将坟墓从西河边挪到了西河边,妙哉妙哉,这风水气云,如长虹贯日啊,后人他日必定可以封王拜相啊。”
这些话再一次传到了那个地主的耳朵里,他发现自己这一次挪坟不但没有将人家祖坟的气运给占有了,反而让人家的气运越来越好了,心里害怕,倒是再也不敢动朱元璋家的祖坟了。
“不是吧,这很明显就是人成功之后大家为了吹捧他编造出来的,这也有人信?”孙兆华大跌眼镜的说道。
“有人信,这个传说流传了上千年,早已经深入到了人的心中了,尤其是像是张老头这种上了年纪的人,尤其是相信这个,思想工作根本就做不同的。”张博雅有些愁闷的说道。
“这人是不是借此多要一笔钱?”孙兆华询问道。
“唉,要是那样还好办,但是实际情况却并不是这样的,这张老头说了,修路他很支持,但是只要不动他们家祖坟就行,他还可以捐款修路。”张博雅有些苦涩的说道。
张博雅和孙兆华商量着如何解决张老头的祖坟问题,但是商量了半天,解决问题的方法也就三种,一是耐心细致的思想工作,并通过其子女一起做工作;二是暗中增加迁坟费用;三是强制迁坟。
这三种办法,后两种明显是不可取的。
“修路的钱说实话也非常的紧张,增加迁坟费用,这占用的祖坟也不是一家两家的,这么长的一条公路占用了很多家的祖坟,要是在张老头家这个地方开了先河,倒是被别的人家知道了,那肯定会出更大的矛盾,反而不利于今后工作的开展了。”张博雅解释道。
“别想在这修路。”一声巨吼在孙兆华耳边响起,震得他隐隐发痛。“这是我们老张家的祖坟,哪个人敢挖,我就要和他拼命。”一个瘦削的老头远远地走了过来,他扛着一把铁锹一脸不善的看着张博雅和孙兆华吼道。
“张大爷,你看这地形,那一壁是石山,如果公路不在这个地方走,那是根本走不了的呀。”张博雅看来已经不是和张老头第一次打交道了,这个时候看到老头走了过来,赶忙说道。
张老头摆了摆自己的手,说道:“这是我们李家祖坟,不管什么事情,都不能挖了我家的祖坟,我不管你们说的那些事情,这么大的地方,你们把山给凿开啊。”
张博雅就解释道:“这条路线是经过交通局勘察的,施工难度最小,路线最近,像是你说的那样,开凿这个石山,那花费就不仅仅是几千几万块钱了。修公路可一件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你要支持。”
张老头固执地道:“修路我支持啊,但是谁也不能动我家祖坟,别的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不管张博雅如何劝说,张老头就是这一句话。与这个固执的李老头一时也说不清楚,张博雅和孙兆华只能先行离开了这个地方。
“你就没有试试提高一下拆迁费用?”孙兆华一边走一边和张博雅询问道。
张博雅摇了摇头,说道:“修公路肯定不止涉及一处坟地,我们得制定一个标准,统一执行,免得一碗水端不平,惹来更多的事情。”
孙兆华想了想,对张博雅说道:“张老头的小女儿是咱们县里面的老师,你说能不能找她来给自己的老父亲做一做工作?”
张博雅道:“张老头这个坟特殊,阴阳先生说他这个坟风水好。他的一双儿女又都有出息,这就更加坚定了他不会挪坟的心里,他的一双儿女每年清明节都要回来祭祖,虔诚得很,通过他们来做这个工作,恐怕难度也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