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杨秀花道:“你可知道冷新雷的八字?”
杨秀花近日将与冷新雷结婚,农村人比较讲究这些,提前需要请人算八字,定吉期,杨秀花对冷新雷的八字记得很清楚。小兰记下以后,又问冷新雷三个字怎么写,然后将名字、籍贯、八字写在符纸上,开始念咒招魂。
小兰的拘魂咒真是不凡,不一会,冷新雷的人魂拘到。冷新雷与杨秀花初来时的心态一样,见了鬼差在上,又见江涣之和杨秀花魂魂在此,猜出是江涣之将他和杨秀花告上地府。
冷新雷上前护住杨秀花,道:“各位,这些事情都是我的错,与秀花无关。”
杨秀花扯了冷新雷一把,道:“该是我的事你替不了,不是我的事你也别顶罪。”
我看这两人应是有真感情,问道:“冷新雷,你引诱有夫之妇,可知罪?”
冷新雷想了想,道:“这事委实有原因,我想杨秀花肯定也给你们讲了,但是诸位你们想想,一个正常的女子,结婚十年了竟然还是处女,是不是很悲哀?我对杨秀花一直很尊敬,也正是因为如此,我非常可怜她,最后……彼此生出感情,所以我决定娶她进门。”
前面的事大约能对起来,现在需要核实的只剩下江涣光死因之事了。我接着说道:“冷新雷,你因为想娶杨氏,所以故意加害江涣光,你可知罪?”
冷新雷摆摆手,道:“这事我可没做,我与杨秀花好,心中觉得亏对江涣之。杨秀花提了数次,想要离婚嫁给我,我想江涣之平常对我不错,偷偷相好就觉得心里不安,她媳妇再离婚嫁给我,他以后日子怎么过?所以我一直不同意。若说起心害人,我从未有过,江涣之的死因很奇怪,但是公安局派人调查,结果却与别人无关。”
听到这里,我发现江涣之神色有些不安,心中一动,问冷新雷道:“公安局的调查结果是什么?”
冷新雷道:“江涣之的死因当初并未公布,我因为感觉愧对江涣之,所以到厂子找了几次。厂保卫科秋科长参与过这事,偷偷告诉我说,那天江涣之出事,是保险绳出了问题。保险绳都是新的,平常一直锁在库里,只有江涣之有钥匙,江涣之用的那根,有人为破坏的痕迹,所以工作时断裂导致坠亡,但是调查到最后,只有江涣之有破坏的条件。可是之前又没有发现江涣之有自杀的倾向,公安局的人也分析不出原因,这事最后定为因公死亡。秋科长个人分析,认为江涣之应该是想害别人,但是害人不成反害己。后来,我回想一下,那天出工前,我无意中将保险绳给搞乱了顺序,若是不搞乱,原本那条保险绳可能会分给我。我个人推测,应是江涣之听说我与杨秀花好,想害死我,结果我的命大,他反而将自己害死了。”
其实我在碰到江涣之那天,我就发现一个异常现象,若是冷新雷心中有鬼,有厉鬼找他,他不该一点感觉也没有。而且冷新雷身上似乎带有一股正气,江涣之哈出的鬼气,对他也未造成什么影响。如果江涣之本有害人之心,结果最终反害了自己,这件事情就讲得通了。我望向江涣之,冷泠说道:“江涣之,你不能人道,导致老婆跟别人***这事他们两人确实不对。但你生出害人之心,最终害了自己,心中不甘,化身厉鬼还想害人,你可知天道昭昭,你的所为会加重你的罪孽吗?”
这时江涣之脸上变了颜色,盯着冷新雷大喝道:“你偷人媳妇,就该死!就该死!”一边叫喊着,一边张牙舞爪向他扑去。鬼差这时弄明白情况,疾步上前,用索魂链将他拘住,道:“给我老实点,只凭你生出杀人的心,到了地府也会下地狱的。”
我与小兰各自写了一份文书,又让冷新雷、杨秀花、鬼差在上面签上字,然后直接烧掉,寄给审案判官。鬼差拘着江涣之,道:“我是鬼差由侯,管着这一片,日后多亲近亲近。”
我苦笑一声,心道谁愿与鬼差亲近?口上却说道:“日后肯定少不了麻烦你。”
放回杨秀花和冷新雷的人魂,我与小兰对视一遍,彼此摇了摇头。小兰长叹一声,道:“一面之辞真不敢相信,若是不论青红皂白,就替江涣之喊冤,就会无谓地损了阴德。”
我灭香烛的同时,忽然感觉一阵凉意临身,接着感觉到一阵舒畅的感觉。我见小兰也是如此,笑道:“我想这就是阴德了,阴德让人身体舒畅,心情自然会好,运道不好就不对头了。其实保持一个好心态,比健身或是吃保健药都好。”
将小兰送回家,我进超市购买了一批食品,回到家中就进了骨牌空间。紫衣见我进来,将我迎进小木屋。我有些羞愧地说道:“现在还没有办法弄台发电机来,这没电的日子不好受,你受苦了。”
紫衣笑道:“这几天习惯了,感觉没电的时候也挺好,这里没有黑夜,用不着电灯,做饭时拿到那边阳火世界,也不用排油烟机,储存东西也不用冰箱,拿到冰雪世界去,那是一个天然大冰箱。”
我叹了口气,道:“并不仅仅为了你,你师父和我义父生活太枯燥了,在这里呆了这么长时间,除了各自的世界,连殿门也出不了。有了电,你的生活会方便许多,他们的生活也会变得丰富多彩,增添许多乐趣。发电机组太贵了,总共需要十一万,我的储蓄只有几百元,你的钱也花得差不多了……”
紫衣笑道:“你施展一点道法,劫富济贫,还怕没有钱?”
我摇了摇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财运,富贵人家大多因为他们祖上有德,抢夺他们的财富,满足个人的欲望,有损阴德。何况我们门规严格,若无特殊情况,我是不会触犯门规的。”
紫衣说道:“几十年前均贫富,分田地,不同样是劫富济贫吗?”
我摇摇头道:“那时的情况与现在不一样,在那兵荒马乱的年代,统一国家,避免战乱是首要的。但我认为,每一个不保护个人财产的制度,都不可能得到大多数人拥护,所以不可能长久。现在你看,法律正在健全,再想劫富济贫,就会触犯刑律。”
紫衣道:“我知道一个贪官的钱藏在那里,拿他们的钱没有什么错吧。”
比起盗窃犯或抢劫犯,贪官更加可恶,这些人利用手中的权力,贪婪地掠取钱财,很少考虑因此发生的后果。名扬全国的豆腐渣工程,不就是标准的例子吗?贪官在这个工程中,拿到手中的钱,肯定比不上承包头赚得钱多,但他们付出的也少,大部分官员睁一只眼闭一只睛,放松监督监管,就有大量钱财入账,比抢劫犯、盗窃犯弄点钱简单多了。
我对贪官十分反感,对导致贪官出现的制度也深恶痛绝。国内贪官的兴起,我认为是从八十年代中期开始,九十年代初开始泛滥,寻找根源,我认为某些领导应该负主要责任。只顾发展经济,思想道德建设和相关监管制度跟不上,导致全民道德底限迅速下滑。没有道德规范约束,监督监管不到位,只要人情到位,贪不贪钱没人管,甚至出现“只有发展经济有功,即使贪点也无所谓”的荒唐论调。按理说监督监管部门有许多看不惯的人,但在办案时,上面的大领导或其子女亲戚开始插手,导致贪官即使出了事,只要找上门路,送上钱,就可能保出来,甚至官复原职,这种情况愈演愈烈,最后贪官们自下至上,编成一张张大网,形成一个个庞大的利益圈子,导致后任触撞其中一点,就形成线状或片状的官场大地震。
在那个年代,监督检查部门也不是无为,单纯无为危害性还不是最大,最可恶的是监督检查部门沦为某些当权者清除异己的工具,在这个过程中,部分清廉刚正的人,遭到无情的打压。监督检查部门失去本心,上层形成一言堂,个人对整个政权的影响太大,若是这些人能够发展好国家,让大部分人获利也可以,但若这些人对国家和老百姓不起好作用呢?
我不想评论政权的对与错,政权说是维护大部分人的利益,其实维护谁的利益,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我以前不理解印度为何有许多人支持回归英国,多少年以后我才想明白,当一个政权失去民心的时候,老百姓考虑最多的并不是国家利益,因为所谓的国家利益距离他们太遥远,他们考虑的是眼前的生活,他们之所以选择放弃民族独立,是因为民族独立以后比民族独立以前的生活更糟糕。
话扯得有些远,不过任何政权都不可能得到百分之百百姓的拥护,但百姓百分之百痛恨贪官。去偷或者说是拿贪官的钱,又不用于自己的享受,而是保护骨牌世界的环境,我想不应该有损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