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道:“我不是……怎么说呢,那人不配絮姐,我在替絮姐感到不值。”
这时南宫小楠过来,在我身边坐下,悄声说道:“有人拿着两件老玩意,正在向外推销……”
说完,南宫小楠隐蔽地向那边指了指,司马静雅看了一眼,笑道:“那是五木集团的李董事长,他入门完,偏偏迷得要命,钱又多,被人忽悠了不少钱去……”说到这里,她不由咦了一声,道:“不对,那不是皇袍吗?”
司马静雅说上半句话时,大家都对李董事长不以为然,等听到皇袍这两个字时,大家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齐刷刷地望向这位李董事长。南宫小楠拉着我的手,道:“我们看看去!”
白塔会所设计十分超前,安装有中央空调,房间内部除了红木家具,巧妙地用各种名贵花木隔离成一个个半封闭的空间。外面树木刚抽新绿,里面却是枝繁叶茂,半遮半掩之中,南边中央小间内站着两名中年人。
正在滔滔不绝大讲特讲的人,年约四十五六,长相儒雅,中等个,稍有些白发,带着一副黑框眼镜,衣着比较朴素。这人如果走到大街上,极像一名高中老师,很难有人相信此人是琴岛数一数二的民营企业家——五木集团董事长李景阳。
站在李景阳对面的人,年约三十余岁,相貌普通,个子中等,衣着普通,上下打量好几遍,也寻不出此人与众不同的地方。我却认为此人有嫌疑,浑身上下没有特点的人基本没有,若非故意易容如此,很少有如此巧合的事。而且此人站姿有些奇怪,他按在案板上的手,是反按的,手指巧妙地隐藏在案板下。
我最初认为此人可能是千面神偷时,随即发现不对,如果此人是千面神偷,那么他应该是卖家而非买家,但现在情况正好相反,李景阳是卖家,这人却是买家。
我隐秘地做了个手势,让南宫小楠稍安勿燥,然后转头望向司马静雅,见她轻轻摇了摇头,说明她也不认识这个中年人。我贴在南宫小楠耳边,小声问道:“这个你懂吗?”
南宫小楠挑了挑眉,小声答道:“老爷子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我自小跟着老爷子,这眼力嘛!至少比一般玩家强。”
南宫老爷子性格虽然豪爽,但是偏好文雅之事,除了研究风水,对琴棋书画、玉器古玩都很精通,他现在的身家不薄,并非给人看风水的报酬,大部分是他倒腾古玩赚的钱。南宫小楠自小生活在那种环境中,老爷子会的事多少都懂点,这也是她学习成绩不好的主要原因。
南宫小楠挽着我的胳膊,经过那个小间时,“咦”了一声,道:“还真像真品。”
借着这句话,她走向这个小间,问李景阳道:“这是您的货吗?”
李景阳跟那中年人滔滔不绝讲了半天,那中年人只是默默地听,不说买,也不说不买,他正有些沮丧时,见有人上前来问,止住话头,抬头见是两个年轻人,笑道:“不错,这是我的货,正宗的唐朝皇袍,全套。”
南宫小楠认真看了看,问道:“多少钱?”
李景阳打量我俩一下,微笑道:“五万。”
南宫小楠笑着摇了摇头,道:“这件东西做工精致,造旧工艺也好,不过不是真品。一口价,两万。”
李景阳瞧向那位中年人,道:“你要不要?”
中年人望了我俩一眼,笑笑,道:“既然有人感兴趣,就让给他们吧。”
李景阳稍微犹豫一下,道:“这位姑娘,你添点,我不够本。”
南宫小楠笑道:“你给我装起来吧,我给你二万三。”
李景阳喜滋滋地点了点头,将摊在桌子上的皇袍收拾起来,装在一个大塑料袋中,递给南宫小楠。南宫小楠将塑料袋接过来,随即转到我手中,指着司马静雅道:“找我姐拿钱就行了。”
李景阳转眼一看,见是司马静雅,正好司马静雅向这边看来,他笑哈哈地向她打了个招呼,正要过去寻她要钱,南宫小楠问道:“只有这一件吗?”
李景阳闻言停步,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道:“这块古玉是件宝贝,我费了好大劲淘来的,姑娘若想要……十万。”
南宫小楠拿在手中,对着亮处仔细看了看,握在手中感知一下玉感,接着递给我,道:“你看怎么样?”
我对玉没有多少研究,比外行强不了多少,见这块玉质地很好,晶莹剔透,似乎还含着灵气,应该不是假货。我转向李景阳,道:“这块玉好是好,不过十万肯定不值。”
李景阳以为我是行家,道:“你给多少钱?”
若是我买玉的话,主要看玉的灵气储存量,买回去当法器用,平常买的多是百十块钱到几百块钱的玉。这块玉固然不错,若是让我打价,最多一千元。我望向南宫小楠,见她只是微笑不语,当下伸出一个指头晃了晃。
李景阳疑惑地说道:“什么意思?一万?开玩笑吧。”
我摇了摇头,道:“不是一万,是一千。你手中还有好货吗?”
李景阳将玉一把抢了回去,不悦地说道:“你不懂行,根本看不出这古玉的珍贵处。”
南宫小楠笑道:“你让人忽悠了吧。”说着,从脖子上摘下一块玉佩,递给李董,道:“这是不到一千块的玉,你自己比较一下,那块好?”
李景阳接过这块玉,仔细甄别一会,将这块玉还给南宫小楠,道:“倘若只看这块玉的质地、表面、润度,你这块玉的确不错。但是,我这块古玉能避水,是避水古玉,你们明白了?避水古玉。”
隔着不远,有一张服务案几,上面搁着一个炭烧炉,炉上有一个水壶,有位异常美貌的服务员,正夹着炭,放到炉子底下添火。李景阳招呼这名服务员近前,道:“姑娘,你倒一大杯滚开的水来。”
不一会,水烧开了,水壶长长的壶嘴喷出阵阵蒸气。那名服务员取来一个大杯,放在桌子上,然后拿起水壶倒水。长嘴水壶的嘴很长,倒水很难,这是茶楼的拿手绝活,一般是男人做这件事,但是这位姑娘的水平丝毫不逊于专业人士,她的身体隔着水杯好远,只用腕力添水,直到水杯全满,杯子内外竟然没有一点水渍。
我对着服务员竖了竖大挴指,道:“姑娘好强的腕力,男子若不常练,也难以做到这个水平,真是让人佩服,你怎么练的?”
这位服务员年纪二十出头,远看气质高雅,近看又感觉十分清纯,身穿合体的黑色旗袍,身材凹凸有致,硬件丝毫不比当红的电影明星差。
服务员微笑道:“我是福建人,小时候看父母这样添水,挺好奇的,没事时就添着玩,也没有拜过师,就这样练成了。”
我感谓道:“真是术业有专攻,各有各的道行,练武之人达到这个水平也难。”
南宫小楠盯着服务员的手看了又看,直至服务员将手藏到身后,才抬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服务员礼貌地笑笑,道:“我们不准报名字,我是三十三号。”
南宫小楠望着三十三号拿着水壶走远,皱着细眉若有所思。李景阳在一旁等得不耐烦,道:“姑娘,你看看这块避水古玉的妙处。”
我与南宫小楠转头一看,见这古玉果然玄妙,放在杯子上面,竟然能吸收水汽,慢慢靠近水面时,可以看出这块玉对杯中水有排斥感,虽然不能真正避水,但是已能证明这块玉绝非凡品。
南宫小楠取出她那块玉试了试,不能吸引雾气,对水也没有排斥感。南宫小楠琢磨一会,附耳对我小声说道:“玉不可能避水,莫非是水系灵器?”
五行道术是高级法术,我现在只能施展简单的中级法术,还未修炼到这个高度,对五行道术乃至五行灵器接触极少,根本无法判断此玉是好是坏。我摇了摇头,道:“这些我不懂。”
南宫小楠将玉握在手中,静心感知一会,对李景阳道:“一口价,五万。”
李景阳还未开口,旁边那位一直未开口说话的中年人忽然开口道:“八万。”
南宫小楠随即说道:“十万。“
中年人笑笑,道:“姑娘,那件皇袍我已经让给你了,这块古玉你非要和我抢吗?”
南宫小楠不好意思地笑笑,道:“原本不该跟您抢,不知怎么回事,我觉得这玉似乎与我有缘。”
中年人轻轻摇了摇头,道:“算了,既然姑娘这样说,我就不跟你争了。”
南宫小楠说道:“谢谢。”说完,对我打了一个隐蔽的手势,与李景阳一起寻司马静雅去了。
隔间内只剩下我与这位中年人,我向中年人点头示意,道:“这位老兄,感谢你承让。看你这样子,不像普通人,信道还是信佛?”
我说的是江湖切口,在盘中年人的道,若是道上人,便知我问话的意思,询问是道宗还是禅宗人。中年人疑惑地看着我,道:“我们庙小,供不起道也供不起佛,我们信奉关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