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怀笔直地挺着腰坐在床边的书桌前,正在记录右觞洞府里的所见所闻,此时天微亮,清晨的第一缕光被他逮了个正着。
看看笔下的纸张,只有寥寥数字,一夜未眠,就写了个这!
轻叹一声,搁下笔,揉揉发痛的太阳穴,继而再次望向窗外。
不知她走了没……
是否该去看一眼呢?
如果现在不见,此生再见的可能性怕是不大了。
可,就算见了,不过一眼,又能如何!
凝视着洒进窗台的微光越来越近,明怀才猛然发觉自己竟已经为此事烦恼了良久。
终归只是过客,他这般优柔真的是庸人自扰了!
果断起身,叫来众弟子,吩咐下去,一部分弟子留守浣花镇,清楚剩余逃窜的黑魔以及镇长府的相关事宜,一部分随他去寻右觞的踪迹,此人性格阴狠毒辣,使用的邪术诡异非常,让他逃了,实在是养虎为患。
“那子稚呢,她要留下来还是跟着我们。”说话的是韩伊,在众多弟子里对子稚最上心的大概就是她了。
明怀清冷的面上已看不出一丝异样,“不用管她,做好你们的事。”
只要遇到子稚的事,明怀总会多出那么一分不易察觉的温柔,可此时却清冷的没有一点破绽,反而让韩伊觉得奇怪了。
离开了明怀的院子便去了子稚那里,只是已经人去楼空了。
韩伊心中的好奇更甚,只是所有人都不知道子稚已经离开,无从查起,她便只好放弃了。
临走前,明怀又来到了小歌的院子。
小歌看到明怀,心里的忐忑不言而喻,她怎么也想不到明怀会主动来找她。
“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就好。”明怀没有入座,站在门口直接开口。
“嗯。”小歌惶恐的点了点头。
“你与何子稚是如何认识的?”之所以来问这些事是因为他不喜欢不清不楚的感觉,总觉得子稚瞒着他的事不会太简单。
小歌此时满脑子都是昨夜张蒙的话,虽然那些子稚不是魔,这一切都只是演戏的话她并不信,但是张蒙说,子稚和慕迟对她有救命之恩,跋山涉水为他送来父亲遗物,此等恩情无以为报,若是子稚和慕迟因为自己的原因受到伤害,他万死难辞其罪,绝不苟活。
还有他说,过去的不要再想,只要我们都好好的,那他张蒙愿意照顾小歌一生一世。
小歌除了哭,除了依着他,还能怎样。
“我本是怡红院的舞女,被花离欺辱,是何子稚、慕迟和张蒙哥哥救了我,之后我们被官府通缉,就躲在郊外的破屋里,可没想到最后,还是、还是……”这些话是张蒙教的,无论谁问起来,都是这样的说辞,只是最后的遭遇实在说不下去了。
明怀也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看到小歌摇摇欲坠的样子,也不忍心再问下去,“你与张蒙可以留在镇长府慢慢养伤,我会嘱咐尚云门的弟子照顾你们。”
说罢,便走了,早饭过后便离开了浣花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