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渊殿。
明怀与子稚整整坐了一夜。
明怀这才知道他所憧憬的生活早已不是子稚想要的。
子稚想要复仇,想要曾经伤害过她的人受到惩罚,即便她将会正式与整个皇宫或者整个天下为敌,都不在乎,即便她会因此与明怀对立,也不在乎。
明怀试图挽回,但子稚只有一句话。
为什么,一个魔什么都没有做就该死,而一个人,做了那么多坏事却可以被原谅,这就是你所谓的正义和善恶吗?
子稚嗤之以鼻!
明怀承认子稚说的不无道理,现在他也不想与子稚争辩这些对错,他想问的是……
即便从此往后你我再无可能,你也在所不惜,我在你的心中是否还有分量,你、是否还爱我?
然,明怀并没有问出口。
他不敢。
怕得到令人绝望的回答。
侍卫站了满满一院子,请子稚和明怀前往朝会大殿。
明怀痛苦的捏紧拳头,他不想让子稚去。
但子稚无所畏惧,该来的总是会来,逃避不在是她的选择,一切都该有个结果。
子稚毅然跟随侍卫前往朝会大殿。
明怀只能跟上。
子稚不愿意说她的计划,明怀真怕她会疯狂到不分轻重,不顾大局,甚至大开杀戒。
子稚一步一步走进大殿,从容不迫,黑纱下的黑眸扫过众人的表情,落在高高在上的帝王身上。
皇帝望着子稚一步步走向他的细小身影竟莫名心悸。
明怀紧随而后,向皇帝俯首行礼,“参见父皇。”
皇帝身边的内侍这才惊觉子稚没有行礼,喝道:“大胆奴才,还不快快想皇上磕头行礼。”
子稚惘若未闻,侧目轻轻看了云阿裳一眼。
心里赞道:当真是好手段。
皇帝气不打一处来,却莫名觉得何子稚不好掌控,向明怀训斥道:“你这孽子,云阿裳说你包庇妖女可是事实。”
明怀看了看子稚,就算他向皇帝极力否认,子稚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
明怀对皇帝回道:“子稚她从无害人之心,您为什么就不能放过她呢?”
皇帝冷笑一声,“从无害人之心?她盗走圣物你忘了?”
明怀摇头,“圣物一事另有隐情,而且到最后子稚也没有把圣物交给魔王吗,她不过是为了救人!”
皇帝恨铁不成钢的斥道:“糊涂啊,她与魔王的关系匪浅你难道看不出来,她就是魔王的人,是为了毁了你啊!”
“我知道!”明怀一向清冷的面容难得露出情真意切的表情,“或许魔王有利用子稚的心,但子稚并不是受魔王指使的人,她多次救我与水火之中,更是为了我失去所有感官,变成活死人两年,这难道不够说明她有自己的情义,有自己的坚持吗?她不会被魔王所利用!”
皇帝一挥袖站了起来,怒不可遏,“不会被利用吗?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皇子的样子,半点大气运者的样子,朕如何敢把这天下交给你这样不辩是非的糊涂蛋,为了区区一个女人,你无心朝政,置天下百姓与不顾,与所有对你寄予厚望的前辈对抗,你还有脸跟朕为她说清!朕要你有何用!”
子稚抬起头,目光闪过冷光。
这些话太过严重,太过伤人!
明怀身子微微不稳,一直以来他都把责任放在第一位,把别人的期望放在第一位,生怕他们会失望,拼了命的去变成他们眼中的样子。
可最后竟落得这样的责骂。
如果他连心爱之人都保护不了,何以保护天下。
子稚说的没错,所谓对错真假不过是权利者定的规矩。
子稚突然冷笑一声。
皇帝瞬间被激怒,将怒火燃烧到子稚身上。
“你这妖女,你笑什么,你说乱葬岗出去的妖物是不是你?”
子稚被大大的帷帽遮住整个头部,众人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觉得她脊背挺得很直,气势逼人,令人有些不敢直视。
子稚坦然承认,“是我!”
重座哗然。
“天呐,这可怎么得了!”
“快、快去请学阁和伏神门的人!”一位大臣说道。
随着这位大臣话落,大殿的门“嘭!”的一声兀自紧闭。
这一声响吓坏了众人。
传说乱葬岗出去的怪物带走了乱葬岗所有怨气,这该是多大的力量啊。
这里哪有人能对付的了子稚,难道我们都要死在这么。
突然,众人想起,整个大殿里修为最高的就属明怀和丞相。
于是众人纷纷向丞相和明怀跪下来。
“请求丞相斩杀妖女,保天下安宁!”
“请求明怀皇子斩杀妖女,保天下安宁!”
明怀望着一地的大臣,痛苦不堪,这样的选择,他不要!
而丞相摆出了更加高傲的表情,他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子稚这种毛丫头还能翻天不成,这群没用的蠢货才会害怕成这种样子。
这些日子,因为子稚的信丞相受了不少皇帝和朝臣的难堪,就在刚刚还想杀了她的女儿。
现在知道求他了。
哼!
丞相淡淡憋了众人一眼,默不作声。
这吓坏了忠臣,纷纷开始向丞相说好话。
皇帝快气死了,这种时候大臣不知道求自己,反而去求丞相。
到底谁才是皇帝!
“混账!安静!”皇帝怒吼,“不过是一个妖女,你们哪一个没有在学阁求学,哪一个不是实力高强的仙者,居然怕成这样子,我大明国的脸都要被你们丢尽了!”
子稚又呵呵笑了两声,淡淡说道:“他们怕,是应该的。”
“你——”皇帝被噎,瞬间又把矛头指向明怀,“这就是你说的从无害人之心,这就是你拼命要救要护的人!”
明怀从失魂中抬起头,面向皇帝,只说:“她不会。”
子稚侧头看明怀,眸中不可控制的闪过涟漪。
这份信任真难得,可惜来的太晚了,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皇帝快被明怀气死了,“她不会?难道要等她把我们都杀了吗?”
明怀只看着子稚。
子稚又笑了起来。
真的很好笑。
“我什么时候说要杀你们了,一直以来都是你们嚷嚷着要杀我呢?”
子稚轻笑着嘲讽这些丑陋的嘴脸,“你们应当是觉得只要你们想杀一个人,别人就一定也会拼了命的去杀你们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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