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千钧走后,阮绵绵坐在桌边,玩着手里的茶杯,颠来倒去,就是没有丝毫困意,看了一眼手里的怀表,已是子夜时分。她将“牵魂铃”收了来,挂在腰间,眼珠一动,那天陆千恒来给陆千钧疗伤的时候,他的腰间好像挂着一样东西。
正是她丢了的骨笛,是他捡到了没来得及还我,还是……
啪——
阮绵绵敲了一记自己的脑门儿,满心的愧疚,阮绵绵呀阮绵绵,你一定是被陆千钧吓昏了头了,陆千恒是你来到这儿的第一个朋友,你怀疑谁,都不能怀疑他呀,而且人家还对你那么好,处处为你着想,你不能这么忘恩负义!
絮絮叨叨的嘟囔了两句,将被子往桌上一放,便脱了外衣躺了下来,看着床帐,情不自禁的伸手抚上自己的唇角,刚才陆千钧吻她的时候,那种冰凉的触感,就像是含着一口果冻。
而且,他还,他还……
“哎哟!!!”
越想越是脸红心跳,阮绵绵一把将被子蒙在头上,躲在被窝里傻笑,其实陆千钧也没有那么坏,只不过就是嘴欠了一些,还有一点小心眼儿,爱捉弄她,但是每次却又都不是真的生气。
“陆千钧,呵呵……”
一边念叨他的名字,一边傻乐,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丝毫没有察觉,窗外的月光里,站着一个人,他缓缓的放下了敲门的手,捧着一碗冰粉琼浆,缓缓地离开。
颓然的脚步,清瘦的背影,苍白的脸色,陆千恒将手里的碗往路边一抛,眼眶微微泛红,踉踉跄跄的往前走去,手指颤·抖着,慢慢的捏成拳,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圆月。
原来真的打心底里对一个人好,心是会疼的。
这是第一次,他想要用心对待一个人,却没有想到,费劲了心思,还是没有得到,刺刺的感觉,就像是把心放在刀尖上磨一样,陆千恒咬着后槽牙,离开了。
——
入秋,院中的木棉开始落叶。
枯槁的树叶一片一片划过头顶,有一个黑影,趴在窗边,静静的端详屋里的人,最后她轻轻的打开门,每动一下,他的关节就发出一声脆响,就像是木质机关的碰撞,听上去清脆诡异。
黑影走到亮处,原来是一个模样清纯的少女。
“这个女人,做药正合适!”少女站在阮绵绵的床边,小声的说,她的声音很细,听上去有些扎耳。
这一切,沉入梦中的阮绵绵一概不知,依然酣睡,好像梦到了特别美好的东西,嘴角不自觉的上扬,露出一抹微笑。少女眨巴了一下水汪汪的大眼睛,将手慢慢的朝着阮绵绵的脖子伸去。
“真是一副好药!”
“呃……”
阮绵绵从唇中溢出一声嘤咛,胸中气闷,好像身上被谁压了一块巨大的磨盘,怎么都推不开,涨红了脸,用力的呼吸,咬着牙睁开眼一眼,一张美丽的小脸引入眼帘。
“药!我要你做药!”她说。
因为极度缺氧,阮绵绵只看到了她的唇在动,却怎么都听不清楚她说的话,生存的本能和窒息的感觉,告诉她这不是做梦,她急需自救。
“呀!”阮绵绵双·腿一蹬,用里的朝着少女的腰间踹去。结果不出意料,阮绵绵没有踢到她,可少女的手稍稍松了一下,让她得以呼吸到一口新鲜空气。
“你,乖乖做药!”少女小脸一板,好像有些生气了,更加用力的朝着阮绵绵的脖子掐去。
“放……放……”
阮绵绵手脚并用,想要挣脱,但是少女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她不过是一个孩子,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自己这个成年人都挣脱不了,怎么办?
难道她就要死在这里吗?
“不放,你是药,没有你他会死的,他不能死。”少女状似天真的对她说。
药!
什么药,她是人,怎么会是药呢?不吃药,谁会死?
无数的疑问,在她的脑海中盘旋,却因为缺氧,只有脑袋发胀,什么都想不明白。为了生存,她努力的挣扎,不知哪里碰到了腰间的“牵魂铃”。
“叮铃铃——”
一阵脆响,少女一脸惊恐的跳开,疑惑不解的看着阮绵绵腰间的铃铛,张了张嘴,恼怒的瞪了阮绵绵一眼,“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你,你……你别过来……咳咳咳……”
阮绵绵揉着自己的脖子,剧烈的咳嗽着,给自己顺气,差那么一点点儿,她就要挂了,她睁眼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少女,一张可爱的圆脸,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樱桃小口配上一个小巧的鼻子,娇·小玲珑的身段,看着模样不过十二三岁的少女,一身鲜亮的彩衣,腰间挎着一只精致的小布包,阔腿裤一晃一晃。
咕咕咕——
鸡叫了。
少女超外头看了一眼,只见一片枯叶从树梢缓缓落下,就在它坠地的一瞬间,少女就像她凭空出现一样的凭空消失了。
阮绵绵揉了揉眼睛,她刚才还看到少女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太不可思议了,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瞬移这种技能,她惊魂未定的晃了晃手里的铃铛,依旧是一个闷铃儿,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太可怕了……咳咳咳……”
她紧紧的捏着手里的铃铛,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个黑市上收来的破铃铛,再次救了自己一命,还好自己有这个铃铛,要不然,这条小命,可不是就要交代了嘛。
这宁致斋也不是一个铜墙铁壁的地方,什么妖魔鬼怪好像都能进来,阮绵绵心中暗自思量,她要不要跟陆千钧提议一下,加大一下宁致斋的安保力度呢,这儿住的虽然不是什么大咖,好歹是他陆千钧的食物加媳妇儿,也就是大帅夫人,给个警卫员还是有必要的吧!
“就这么定了,明儿一早就去找陆千钧!”
想是这么想,但陆千钧也不一定同意,就这样,她紧握着手里的铃铛,一·夜未合眼,经历了这一波惊吓,怎么可能还睡得着,谁要是睡得着,姑奶奶敬她是一条女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