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撑了这么多年,就毁在她一个电话上了。那个电话她翻来覆去倒着都能背了,愣是一次都没有拨出去过,“章小雨……你明明知道……”
“特殊情况,千钧一发啊,你都要死了,还在乎那些虚的做什么?”章小雨避重就轻的说。
“章小雨!”
阮绵绵怒吼一声,直接丢了一个枕头过去!
章小雨动作十分敏捷,一个蹦跳,直接就躲过了,可是一旁的脸盆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咣当一声,连带着牙刷牙膏都掉了下来,洒了一地。
“哎呀,这是你干的好事!”
“章小雨,你别跑!”阮绵绵叫喊着,章小雨拎着小包,帅气的挥别,逃出病房,关门的时候,还不忘做一个鬼脸,挑衅地一笑:“本姑娘去相亲了,有好的给你留着哈!”
“滚蛋!”
阮绵绵呸了一声,又一个枕头砸了过去,还不解气,很想直接把屋顶给掀了。
两人的互动,把欧阳吵醒了,他用惊恐的眼神,看着用丢枕头这种方式,增进感情的两个女孩,不过又能见到绵绵活力四射的样子,不禁莞尔一笑,真好!
他笑得一脸温柔,可是阮绵绵却笑得一脸尴尬。
“我……(你……)”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互相看了一眼,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阮绵绵甩了甩胳膊,被压了一晚上,感觉都不是身体的一部分了,“你先说!”
“我……回来了!”欧阳凝视着她,言罢又补上一句:“不会再走了。”
阮绵绵揉胳膊的手,没有来的一顿,抬眼望着欧阳,见他满眼的真诚,不知道为什么,没来由的她有些失落,这五年,自己最想听到的不就是这两句话吗?
为什么?
她的心里空荡荡的,一点涟漪都没有,甚至没有一点感动。
阮绵绵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深深地盯着欧阳的面孔,是欧阳,没错,清澈通透的眼眸,高挺的鼻梁,上面挂着一幅金丝边眼镜,嘴角永远带着温暖地笑意。
是他,是她思念了五年的人,可那种心跳的感觉呢?
阮绵绵抬手放在胸口,眼神里满是茫然和困惑,她从床上半支起身体,双手捧住欧阳的脸,紧张到手都在颤·抖,用力亲上那适合接吻的唇。
欧阳震惊地瞪大了眼珠,举起双手无处安放,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吻,他有些不知所措。唇上的温度有些微凉,可是很柔·软,还有一丝甜腻的味道,正当他渐渐沉溺其中的时候,阮绵绵猛然抽身,就像她突然亲上来一样。
阮绵绵摸着自己的唇,发愣。
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欧阳困惑不已,唇角还有她的温度,残留着她还没完全散去的气息,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问道:“绵绵,你怎么了?”
“我……好像……有点奇怪!”
阮绵绵拧紧的秀眉,歪着脑袋瞧着他,人还是这个人,可是感觉不对,这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她刚刚清醒过来,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上。
一定是这样的。
“没事,恢复是需要一段时间的,你会慢慢好起来的!”欧阳安慰着他,轻轻地揽过她的肩膀,亲昵的耳语。阮绵绵还在发怔,轻轻点头,也没顾得上,他到底说的是什么。
“我是不是差点变成植物人?”
“嗯!”欧阳环抱着她,用下颚抵住她的额头,温柔地说:“放心,就算你变成植物人,我也已经做好打算了。我是学医的,由我来照顾你,就算你躺一辈子,我也愿意!”
一辈子!
“你……怎么?”阮绵绵诧异他的回答,“你不是不愿意回来吗?”
欧阳知道她要说什么,深吸了一口气,愧疚地说:“绵绵,我一直欠你一声道歉,对不起!语桐的事不能怪你,应该怪我才对,是我没有保护好她。”
“欧阳!”
阮绵绵不禁提高了声调。
她浑身一颤,听到语桐这两个字,她就觉得浑身不舒服,脑海中不断的浮现语桐倒在自己的面前的画面,那是她藏在心底最不能提的东西。
“我知道,我都知道!”欧阳一遍一遍地替她揉捏肩膀,··宠··溺的一笑:“好点了吧!”
“嗯!”
阮绵绵点了点头,果然还是学医的手法好,三两下就把她的胳膊给治愈了。忽然,她想起自己是为了捡一个什么东西,才被车子撞的,那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呢?
“欧阳,我是捡什么东西才被撞的?”
“哦,等一下,我拿给你!”欧阳松开了她,站起身来,从一旁破烂的背包里掏出一个黑色的锦盒,上面隐约绣着饕餮的图腾,有几处看不清了,被血污给覆盖了。
“在这儿呢!”
阮绵绵顺手接过锦盒,迫不及待的打开一瞧,里头躺着一块田黄石印章,上面满是血迹,都是血手指,应该是她出车祸的时候,紧紧攥在手里造成的。
印章上面的字迹瞧不清楚,都结了血块。
“就为了这么个东西?老娘差点把命豁出去!”阮绵绵翻了一个白眼儿,心里大喊地不值,正要把锦盒盖上,就看到面前闪过一人人影,定睛一瞧,不就是昨天站在角落里的男人吗?
他怎么又出现了?
她小声地凑到欧阳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说:“哎,欧阳你看到了吗?我的正前方站着一个穿湖蓝色军装的男人,你看到了就点头,没看到就摇头。”
欧阳摇了摇头。
阮绵绵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覆在这个老东西上的老祖宗吧!她吞了一口唾沫,舔了舔干裂的唇,将身体往左边挪了挪,发现这个男人的眼神也跟着她往左,她将身体往了些,这个男人的眼神也朝着右边去了。
呵呵……
不是她的血染了这枚田黄石印章,招出来的吧!
出院第一件事,她一定要找个道士做一场法事,去去晦气。
“欧阳,我告诉你啊!你千万别害怕……我好像见鬼了!”阮绵绵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没想到引来的确实一阵大笑,“你见鬼了?哪儿呢?我帮你捉了!”
说着,就有人推门进来了,怀里还抱着一束康乃馨。
被这么一打岔,阮绵绵再看,那个男人又不见了,这样一来,她更加肯定,那个深情凝望自己的男人,绝对不是人,哪有人会时有时无的。
“嘿,阮师姐,我好心好意的送你花,你也不接一下!”
顾明泽见阮绵绵走神,便将康乃馨往她眼前一放,笑呵呵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