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
看她秀目圆睁的模样,欧阳更加不解了,扭头朝着门里瞧去,只见门口趴着一只体型巨大的老虎,乍一眼瞧去栩栩如生,就像是活了一般,等着眼珠子,张着大嘴,像是要把人吞下肚去。
“这是……”
一张虎皮。
欧阳仔细辨认了一番,才瞧出这不过就是一张虎皮,却不是真的老虎,不过这做工实在是太过逼真了,难免叫人瞧错。他伸手拍了拍章小雨的胳膊,柔声说:“别怕,只是一张虎皮。”
“呼……老虎皮?”
章小雨这才松了一口气,往前走了两步,小心翼翼的伸手,摸了摸老虎光洁的皮毛,戳了戳老虎的眼睛,悬着地心这才放下,点了点头,“确实是一只死老虎。”
章小雨抿了抿嘴,环顾四周,这儿到处挂着帷布,上头写着奇奇怪怪的文字,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竟是一个字都读不出来。不仔细瞧,还真不注意上面有字,只当是些破布头。
屋檐上,还挂着用白骨做成的风铃串儿,迎着秋风,发出咔咔地脆响。
这时,屋里传来了声响。
“是谁在外头?”
是一个声音清脆的孩童,听口气像有几分不悦。
欧阳微愣,赶忙答道:“我们是来找阿宁的,请问她在吗?”
“你们有什么事儿吗?”孩子问。
“这……我们想请她招魂。”
“进来吧!”
得到了小孩的允许,欧阳跟章小雨二人,便掀起老虎皮的门帘,进了屋。
屋里,光线很暗。
气氛异常的诡异,各处角落点着几支白蜡烛,人影随着晃动的烛光一起跳跃着,家具摆设都是红黑色的,案几上码放着整齐的牌位,燃着清香,长条的桌子上,铺着红纸,摆放着笔墨纸砚。
上座是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娃娃,左眼上有一块青色胎记,梳着一对羊角辫,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邪气。
“你就是阿宁?”欧阳问。
“不像吗?”
阿宁面色一沉,斜眼瞥了他一眼,冷声问。
欧阳摇了摇头,人生异相必有异能,阿宁是一个孩童的身量,这倒也在情理之中。
见他没有疑异,阿宁便抬手,将笔墨纸砚推到他们的面前,说:“写个生辰八字来!”
“额……”
“不会算!”
章小雨尴尬地挠头,她哪里知道什么乙亥年,丁丑年,现在都用数字纪年了,大多数的小年轻,从来就没有整明白过,欧阳低头不语,拿起笔墨纸砚,寥寥几笔,就把阮绵绵的生辰八字写好了。
“给!”
阿宁拿过生辰八字,眉毛一挑,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是她!”
“你知道她?”欧阳问。
“何止是知道,我们还打过交道,不过想来,她也是忘得干净了。招她的魂,我得先准备几样东西,然后便随你们走一趟,至于酬金嘛……”
“多少都不是问题!”章小雨抢白道。
“这个数!”
阿宁伸出五根手指,比划了一下,章小雨眼珠一转,心说,五千好像也不贵,一个灵魂这么便宜啊。还没等她感慨完,阿宁便对欧阳说:“五万,一子儿都不能少。”
“五万!”
章小雨讶然失声。
当神棍这么挣钱啊,一张口就要五万,他们还就得乖乖地掏钱,要不,她也改行当神棍算了。
“怎么?不同意?那么请回吧!”
阿宁一甩袖子,变要送客,苍白的小脸上,多了一丝怒意。欧阳话不多,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了桌上,“这里有八万,只要你能把绵绵的魂招回来,那这些钱,就都是你的!”
“好!”
阿宁嘴角一勾,露出一个邪气的笑容。
可这笑,配上这张孩童的脸,却显得更加诡异。章小雨浑身一抖,鸡皮疙瘩掉一地,做梦都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屁孩竟然是个神棍,模样挺可爱,可说话的口吻,却像极了老谋深算的老狐狸。
“一点儿都不可爱。”
她小声地嘀咕。
阿宁听着了,也不同她计较,径直收拾了几件趁手的家伙儿,就跟着欧阳跟章小雨走了,连门都不曾关上。
待他们走远。
这屋里才又冒出另外一个人来,躲在漆黑的阴影里,因为驼背,他歪斜着身体,倚靠在墙边儿,迎着光这才看清楚,他满脸的脓包,淌着黄褐色的体液。
目光悠远,藏着算计。
——
一路上,三人默默不语。
章小雨受不了这么沉闷的气氛,她笑呵呵地问阿宁,“大师,问您一个事儿,您住的地方,为什么只有半扇门啊?”
阿宁盘腿坐在后座,眯着眼睛打坐,连眼皮子都没有撩一下。
“门开两扇,一半一半,我的门,关上的那半扇,是给人走的。没门的那半扇,是给鬼走的。你见过哪个鬼,进你家还敲门的,索性我就把门给拆了。”她说。
章小雨点了点头,不过是一扇门,还有这么多的讲究啊!
中心花园,22楼,202室。
欧阳一行人,他们刚进门。
隔壁201的门就开了,若杜站在门口,皱眉看着202的紧闭的大门,阿宁到这儿来做什么?
难道是……
可惜,他是个阴术士,不是鬼,不然便可穿墙而过,去一看究竟了。陆千钧将阮绵绵的肉身交代给他好生照看,万一出了什么差错,陆千钧回来非活剐了他不可。
想着,他便有些着急,寻思着怎么进到202去。
而此时,202的情况,却很是微妙。
阿宁坐在床边,一言不发,仔细地端详着阮绵绵,只见她的额头上有一层细密的汗珠,“拿毛巾来!”
“哦!”
章小雨赶忙地上毛巾,阿宁替阮绵绵擦拭了一下,又说道:“去,把我的包拿来。再把这些蜡烛都给我点上,摆成一个北斗七星的形状,然后把她给我抬过去,放在阵中间。把所有灯都给我关了。”
话音一落,欧阳和章小雨便按照她的吩咐去做。
摆好了白蜡烛,欧阳便抱起阮绵绵,将她放在地板上,十分细心的在地板上,铺了一块毯子,免得她着凉。
烛光微凉。
映衬着阮绵绵的眉眼,格外娇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