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桐——”
阮绵绵大叫一声,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瞪大了眼睛,大口大口的喘息,缓了好一会儿,她的眼神才有了焦点,语桐离去时朝她挥手告别的场景还在眼前。
“绵绵,你怎么了?”
“……”
阮绵绵慢半拍的转过头,循声望去,只见欧阳一脸焦急的看着自己,她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抿了抿唇角,垂下眼帘,瞧不出在想什么。
“你刚才喊语桐,是梦到什么了吗?”
“我……”
她迟疑了一下,仰头又看向欧阳,缓缓道:“语桐让我转告你……如果有机会的,她还想当你妹妹,然后……她就走了……”
走了!
欧阳似乎不太能理解,走了是个什么意思……
“走了?”
“应该是天堂吧!”阮绵绵勉强的一笑,咧了咧嘴,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珠,却发现自己胳膊被绑了厚厚的绷带,她这才发现自己身在医院。
“我怎么在医院?”
“你在警局晕倒了,就把你一起送来了。你居然连脑震荡都不知道,没觉得晕,想吐吗?上次车祸的伤害没有好,现在又新伤加旧伤,你是不想好了!”
欧阳一边说,一边将保温瓶里的粥倒出来。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鸡汤的香味儿,让阮绵绵不由得深吸了两口,太香了!
“饿了吧!”
“嗯!”
阮绵绵用力的点头,她何止是饿,简直就是饿死了,她已经好久没有正经吃过东西了,尤其是陆做的那个三明治,简直就是永生难忘啊!
见她那馋样,欧阳的嘴角划过一道好看的弧度。
“吃吧!小心烫!”
“快点!”
阮绵绵伸手就想接过碗,却被欧阳阻止了,他说:“你手上有伤,还是我来喂你吧!”
“呃……”
“跟我还客气呢?来吧!”欧阳故作轻松地调侃她。
阮绵绵转念一想,说得没错,现在她是个伤残人士,就当他人道主义援助好了。两人之间尴尬倒是少了一些,阮绵绵所有的心思,全在鸡丝粥上,猴急地啄着粥,全然没有注意门边靠着一个黑影。
直到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她才诧异的望向门边。
“好吃吗?”陆千钧黑脸问。
“咳……咳咳咳……”
阮绵绵一着急,一口粥卡在喉咙里,忍不住咳嗽起来,脸涨得通红。见她呛到了,欧阳连忙替她拍背顺气,还拿了纸巾替她擦嘴,这一切都落入了陆千钧的眼中。
他犀利的眼神,盯着他们之间的互动,不禁怒火中烧。
一感应到小绵羊有危险,他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她就让他看这个,有人照顾,喂粥,顺气,服务很周到嘛!越想,他的脸色就越黑,怒瞪着她,强忍着新这样红的怒气。
“我……我没事!”
阮绵绵不着痕迹地躲开欧阳的手,心虚的瞥了一眼陆千钧,只见他脸上乌云密布,两道浓眉紧拧着,浑身都透着一股寒意,大有山雨欲来的架势。
欧阳讪讪地收回手,将纸巾放在一旁,端起碗,问:“再吃一点吗?”
“不,不用。饱了!”
“那我去把碗洗洗。”
说着,他便站起身,朝着门口走去,眼看着就要撞上陆千钧了,阮绵绵连忙喊了他一句,欧阳疑惑地转头,露出询问的眼神,阮绵绵尴尬的吞了一口唾沫。
“那个……没事!”
“嗯!”
欧阳点了点头,迈步向前,噌的一声,从陆千钧的身体里穿了过去,欧阳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只觉得耳边刮了一阵凉风,倒也不甚在意,径直离开了。
“鸡丝粥好吃吗?”
“呃,还不错!”阮绵绵老实地点点头,但看到陆千钧想杀人的眼神,立马改口,“其实很一般,也没有那么好吃。”
“真虚伪!”
陆千钧从牙缝中蹦出几个字,慢慢悠悠地来到床前,看到她高高架起的腿,还有绑着绷带的手,眉头皱得更紧了,绕道她的脚边儿,伸手在脚背上来回抚·摸,深邃的眼眸中透出一丝怨念,问:“是鸡丝粥好吃,还是三明治好吃?”
阮绵绵一愣,选择了沉默。
乌漆墨黑的三明治,飘香四溢的鸡丝粥,这个有什么可比性吗?
“选不出来吗?”
陆千钧邪肆的一笑,手上稍稍一用力,阮绵绵的脚上便传来一阵痛感,差点没有尖叫出声,“三明治,三明治,好吃,特别好吃,我想天天都能吃到!”
话音刚落,放在脚上的手,便离开了。
“疼吗?”
“疼疼疼……”阮绵绵点头如啄米,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儿,鼻尖微微泛红,像一只受了欺负的小兔子。陆千钧放慢了步调,坐在床边,阴阳怪气地说:“你跳车的时候不是很英勇吗?你破案的时候,不是不顾伤病吗?怎么现在知道痛了?”
“……”
他说得都是事实,阮绵绵无力反驳,扁着小·嘴,认真地听着,就像是做错了事儿的小孩儿。
“怎么不说话了?哑巴了!”
“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说什么!”
她噘着嘴,撇过头去,不看他。这个坏心的死鬼,明明知道他腿受伤了,竟然还用力的按,真是太可恶了,看她受伤他是不是特开心啊!
“呵!”
陆千钧气结,拼命逞强,导致伤势加重的人,明明是她自己吧,现在反倒是他的不是了。他不禁叹了以口气,若杜说得对,果然不能跟女人讲道理,永远都讲不听。
他的脸色稍缓,语气也放软了一些,“吃到苦头了,以后还逞强吗?”
“看情况!”
“什么?”
“咳咳……开玩笑,以后我一定好好保护自己,连一根头发丝儿都不会少,相信我!”阮绵绵陪着胸·脯说,一不小心碰到了手上的爪子,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哼,活该!”
陆千钧紧绷的脸,终于有了一抹霁色,露出一丝笑意了,“疼吗?”
“当然疼啊!这还用问吗?”
阮绵绵咋咋呼呼地回答,恨不得给自己一棒子,直接晕过去得了,太特么疼了!她咬了咬牙,咧着嘴,骂骂咧咧地抱怨:“疼死老娘了,也不知道昨天我没打麻药是怎么扛过来的。简直……就是……”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感觉到了一股寒气,从正前方袭来,直冲脑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