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一天一·夜了,阮绵绵还没有醒。
陆千钧坐在床边,手中紧紧的捏着她的手,清俊的眉宇之间,染上了担忧之色。在生死关头,他相信安培风音不敢骗她,但是也不能保证她不会做出同归于尽的举动。
又一声叹息。
他开始暗自祈祷,一定要让小绵羊好起来。自从遇见他,她就没碰到过什么好事儿,不是车祸,就是身中符咒,甚至因为冥婚改变了命格。
如果告诉她是因为自己,让她失去了一段美满的婚姻,一个健康的孩子,她会怨恨他吗?
凝望着她的睡颜,他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想着想着,只觉得眼睑越来越重,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靠在床沿上昏睡过去。若杜掐灭了桌上的檀香,无奈的叹息,阮绵绵昏睡了多久,陆千钧就守在床边多久,甚至连姿势都没有换一个。
他就不怕得帕金森吗?
在天街鬼市和安培风音那儿逞了能,回来之后也不知道休养生息,只知道守着阮绵绵,她就在这儿,又不会长腿跑了。替他的灵体着想,他就在檀香里头掺了一点迷香,让他们一起好好的睡一觉。
即便他不把他当兄弟,自己却不能忘记当年的恩情。
“小若若,你这么做,就不怕,他醒过来找你算账?”
祁连山怀里抱着笔记本电脑,从门口路过,探头进来,贱吧嗖嗖地问。若杜丢了一记白眼儿给他,冷哼了一声,“简单,那我就说祁连山是我的同谋!”
“哎,老杜啊,咱们不带这样吧!”
“你要是多嘴,我就这样!”
“行行行,你厉害,小爷我追《人民的名义》去,改名有空,让冥界歌舞团,排个戏,就叫《鬼魂的名义》,嘿嘿嘿……”
他连说带比划,兴冲冲地嘀咕,说完自己还乐。若杜的嘴角一抽,面对这个活宝,他只能摇头叹气。不过话又说回来,傻人自有傻福,他跟陆千钧都深陷感情的漩涡,只有他无牵无挂,逍遥自在人世间。
阮绵绵的符咒已经拔除,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自己也没有必要再待下去了,晴子还在等他!
于是,他拎着药箱,离开了。
——
三天后。
叽叽喳喳——
一阵清脆的鸟鸣声,在耳边响起,阮绵绵睁开迷蒙的双眼,眼神空洞的望着天花板,好半天她回过神来,她抬了一下手,却发现手臂被重物压着,她低头一看,隐约看到一个男人的轮廓,正趴在床边。
她这是在哪儿啊?
她动了动脖子,四下打量了一下,脑袋开始思考。
这摆设看上去挺眼熟的,好像是陆千钧他家吧,可是自己怎么会在这儿呢,仔细一回忆,似乎有些印象。那天,她跟陆千钧一起去了衣裳街的小梨园,见到了白玉堂和秦般若,还上演了一场民国情事。
之后,他们去了天街鬼市,见到了孙思邈,吃了湖州粽子,洗沙羊尾……
再然后,她就吐了血。
没错,吐血之后,她就眼前一黑,什么东西不记得了,至于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回来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经过一番思索之后,她算是彻底清醒了,眨巴了一下眼睛,望向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他似乎睡得很香,嘴角上扬,露出婴儿般无害的笑容。
大着胆子,她摸上了他的发顶,指尖的触感,让她颇为惊讶,看上去坚·硬黑发,捏在手上,居然这么丝滑柔·软。小时候常听姥爷说,头发软的人,大多都心软,而她的黑发又粗又硬,所以姥爷总是叫他小没良心的。
原来,他是一个心软的!
摸了一会儿,阮绵绵就转移了阵地,仅仅是头发,完全不能满足她积极探索的心,指尖轻挪,顺着发际线,摸上了他的额头,这就是所谓的天庭饱·满吧!
她的手指,在额头来回移动,视线不自觉的落到他的眉角,因为那里有一道丑陋的疤,因为时代太过于久远,疤痕的颜色,早就跟肤色融为一体了,不仔细看很难看出来。
抚过太阳穴,在他的耳边,竟然有一点小黑痣,看上起十分俏皮可爱,让整张脸,多了一丝趣味儿。
“你也是个有痔青年啊!哈哈……”
阮绵绵小声地呢喃,说完自己还偷笑。她最喜欢的,还是那布满小胡茬的下巴,浅浅的青灰色,像是春天的麦田,生长着无数的麦苗,黑压压的一片。
她用手指戳了戳,见他没什么反应,胆子也越发的大起来了,直接上手,搔他的下颚,心虚的搔了一下,立马收手,生怕被发现。
但是陆千钧好像睡死了,没动静。
所以,阮绵绵又一次伸出了魔爪,一连搔了好几下,然而这一次,她好像没有这么好运了,若杜的药效也退的差不多了,陆千钧正半梦半醒之间,忽然感到下巴处有一只不安分的小手在作祟。
他噌的一声,睁开了双眼,迅速反应,一抬手用力的抓住这只手。
这才发现,这只手的主人,对于他突如其来的觉醒,似乎非常惊讶,长大了嘴,愣愣地望着他,像极了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你刚才在干什么?”
“呃……”
阮绵绵眼神飘忽,小脸上写满了心虚,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作答,总不能说,老娘趁你睡觉,吃你豆腐吧,这样太有损形象了,好歹她还是一个矜持的老板娘啊!
“嗯?”
陆千钧斜睨着眼睛瞅她,“现在不说话了,刚才你耍流氓的时候,不还偷笑来着吗?”
“我……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耍流·氓了?”
阮绵绵挺了挺胸·脯,虚张声势地问。
这屋里,除了她跟他,就没外人了,连个证人都没有,看他能说出个什么子丑寅卯来。再说了,她刚才耍流·氓的时候,这货睡得正香呢,压根就没知觉啊!
呸呸呸,什么耍流氓,她那是替他整理仪容仪表。
“呵!”
陆千钧气笑了,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握住的小爪子,笑着说,“那你的爪子,怎么会在我手里,这还不算人赃并获啊!难道是我闭着你摸我的不成?”
“这……”
阮绵绵眼珠提溜一转,忿忿地狡辩,“是啊,你抓住我手干嘛,一定是你想耍流·氓,还反咬我一口,臭不要脸!”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