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一个巴掌拍不响,闹事的人还有她!”沈小兰狠狠地剜了阮绵绵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粲然的微笑,指着她的鼻尖,对苗裔说。
苗裔微愣,垂下眼帘,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嘲讽。
“哦~~~~既然如此,那么……”
说到这儿,他就停住了,瞥了一眼沈小兰,见她满面期待的模样,不禁残忍地想,真想看看,她失望又懊恼的样子,是什么样的。于是,他朝着阮绵绵躬身鞠了一躬,恭敬地说:“阮小姐,主人请你到室小聚,他有些话想跟你说。”
主人?
阮绵绵微愣,心念一转,顿时了然,苗裔说的主人应该是顾岸,上次见顾岸也是在天宝拍卖行,她差点都忘了,这里可是那位顾先生的底盘。
更何况,他们还是旧相识,在阴山的时候,就有数面之缘。红月之时,他们是一起来到阳间的,没想到他居然成了天宝拍卖行的幕后老板,也是个不简单的人啊!
“什么?”
沈小兰震惊了,不是应该把这个小贱人跟自己一起赶出去吗?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请这位小姐离开!”苗裔不悦地说。保安们面面相觑,互相递了一个眼色,便一边一个把沈小兰架起来了,连拖带拽地朝大门而去。
其间,哀嚎之声不绝于耳。
阮绵绵撇了撇嘴,有些人即便是给她脸,她也不一定要的起,真不明白,金晓倩居然输给了这么一个黄毛丫头,果然生活就是一个处处充满演技的舞台,你方唱罢我登场,谁又知道谁会是压轴的呢?
“阮小姐,阮小姐?”
苗裔一连叫了好几声,阮绵绵才回过神来,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抱歉的微笑,“不好意思,我们走吧!”
“哎,小绵!”
章小雨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担心地说,“什么你就走啊,谁知道是不是坏人啊!你……你小心点哈!”
“知道啦!”
阮绵绵无奈的微笑,对于她的关心,十分受用,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了一下。然后,她就跟上苗裔的脚步,朝着室走去,一条冗长的回廊,装饰的十分华丽。
复古的油画,中国水墨画……
总之,很像一个拍卖会的样子,随随便便拿出一件,都是价值连城的。阮绵绵暗自腹诽,这位顾先生,还真是一个传奇般的人物,明明不是人,却坐拥亿万资产。
他从阴山逃出来,才短短数月,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
想着,人就到了室门口。
苗裔轻叩门扉,屋里传来一个慵懒的男声,好似刚从睡梦中醒来,嗓音里头带着一丝性·感的沙哑。获得准许,苗裔打开了门,请阮绵绵进去。
“我自己进去?”
“是的,主人的办公室,我们是没有资格进入的。”苗裔低头,恭敬的回答。
“哦!”
阮绵绵点点头,抿了抿唇角,心说都走到这儿了,就不必矫情了,进去看看叙旧而已,那位顾先生又不会吃了她,何必把自己搞得这么紧张兮兮的。
“请!”
苗裔再次请她进门。
她刚进门,身后便传来一声脆响,门关上了。屋里很安静,有一种与世隔绝的感觉,这里的装潢很复古,满眼的红木家具,质朴之中透着低调的奢华。
老旧的留声机,流淌出老上海的歌曲,壁钟摇摆着钟摆,齿轮转动发出咔咔的声响,还有……
方糖掉进咖啡里,勺子轻轻地搅动,浓郁的香气钻入鼻息。
阮绵绵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好久没有闻到这么香的咖啡了。忽然,她听见了外滩的钟鸣声,看到开着高叉旗袍在摩登女郎,走在南京路上。
这种熟悉的味道,不禁让她想起小时候,住在姥爷家的每一个冬天。
她姥爷像个读书人,当年在上海工作过,后来上海沦陷,他就回到了晋城老家。虽然离开上海很多年,他依然保持着长久的一些习惯。
头发一定要梳理整齐,出门一定要西装笔挺,即便是出门买个菜,也要把皮鞋擦亮,一份当天的晨报,一份现煮的咖啡,还有一小碟三明治。
正因如此,她姥姥成了一名煮咖啡的好手。
自从姥姥姥爷相继去世,她再也没有闻到过这种咖啡的香味,为这一口,她曾经走街串巷,却始终没能找到,即便是小弄堂里的老咖啡店也煮不来,没想到今天,居然在这儿闻到了。
阮绵绵惊喜的转身,发现顾岸正端着两杯咖啡站在自己身后,礼貌的微笑着。
“你好,阮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你好,顾先生!”
阮绵绵欣然一笑,顺手接过他递过来的咖啡,讶然地问:“你怎么会煮这种咖啡?”
“煮咖啡,是我多年的习惯!”
“哦,对,我差点忘了。顾先生可是一位跨世纪的老人呢!”她打趣儿地说,迫不及待地低头呷了一口咖啡,这种苦涩又亲切的味道,叫她的心都融化了。
这个味道,久违了!
阮绵绵扬起嘴角,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也许是因为咖啡的缘故,她对顾岸没有那么忌惮,放下了几分戒心,转头看向他,“为什么我煮不出这样的咖啡?”
“手法问题吧!”
“这种味道我找了很久,一直没有找到,自己也煮不出来,你可以教我吗?”阮绵绵期待地看向他,这种味道,对她而言,实在是太有价值了。
曾经,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喝不到了。
顾岸剑眉一挑,勾了勾唇角,伸出食指晃了晃,表示拒绝,“不,机密,我不能教给你,但是如果你想喝的话,我可以煮给你喝!”
“呃……”
阮绵绵微微一怔,尴尬地捋了捋鬓发,吞了一口唾沫,说,“这么多不好意思啊,因为一杯咖啡的小事,就来麻烦顾先生,太过意不去了。不如顾先生,你教我,我回家自己煮就好了。”
“不麻烦!我很乐意效劳。”
说着,顾岸便在皮质沙发上坐了下来,将咖啡杯放在桌上,挺直了后背,坐得端正,抬手示意了一下阮绵绵,“请坐,阮小姐!”
“哦,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