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没事!”
徐佳妮咬牙暗道,温和地脸上,阴沉一闪而过。再抬头,她又是那个温柔谦逊的好老师,看着她变脸如同翻书一般,阮绵绵心里不禁升起几分敬佩。
心理素质过硬。
“好!”顾明泽答道。
答应着,他便转身出去,不一会儿,便领着郑茜进来了,站在徐佳妮的面前。
“郑茜,麻烦你确认一下,这个女人是绑架你的人吗?”
“呃……”
郑茜歪着脖子,仔细地辨认,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会儿,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我没看到那人的脸,但是我确定是一个女人。这么看,轮廓和身材有一点像,但是又不太像。”
“哼!”
徐佳妮轻哼一声,“顾警官,你也看到了,这个孩子压根就认不出来,至于绑架还有杀人,真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麻烦你们多花一点时间去找真的凶手,而不是在这里为难我一个人民教师。”
好一张利嘴!
阮绵绵微微蹙眉,这个女人比她想象的要难对付一些。她看向郑茜,朝她点点头,示意她可以使出杀手锏了。两人在来警局的车上,便已经交流过了。
虽然小茜没看到那人的脸,但是在挣扎过程中,她在那人的身上留下一些伤痕。
如果凶手真是徐佳妮的话,那么伤疤应该还在。
“郑茜同学,麻烦你快点,不要耽误彼此时间好吗?”徐佳妮催促道。
“我……”
郑茜有些紧张,吞吞吐吐地说:“我挣扎的时候,发现那人的耳后有一颗黑痣,而且我还在她左手的手臂上咬了一口,当时都出血了。”
“徐女士,为证你的清白,请你配合一下,撩起你的袖子让我们检查一下。”
“凭,凭什么?”
“为了洗清你的嫌疑,还你一个清白。”阮绵绵说。
“我……”
徐佳妮急了,迟迟不肯撩起衣袖,死死地盯着郑茜,恨不得把她给掐死,眼神里充满了杀意,高声叫嚷起来:“该死的小贱人,你居然陷害我,你的嘴一直被胶带封着,怎么有机会咬我,分明就是想要陷害我!”
“哦?”
阮绵绵美眸一亮,她刚才清清楚楚地听见,徐佳妮说郑茜被胶带捆绑,她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郑茜言之凿凿,十分肯定地叙述,“不,我没有说谎,我分明咬了你一口,不然你手臂上怎么会有牙印。我肯定!”
“小贱人,你害我!”
“我没有!”
“我手臂上是有牙印,但不是你咬的,这个可以进行比对调查的。”徐佳妮怒道。
“你分明就是为了脱罪,明明就是我咬的,不然还有谁?”
“你别血口喷人,根本不是你咬的,是潘依依咬的,我掐住她的脖子,她反手咬了我一口,所以我的手臂上才会有一个牙印,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压根就不是我绑架你的!”
徐佳妮气急败坏地解释。
她急于辩解,为自己的绑架脱罪,下意识地说出了杀死潘依依的经过。阮绵绵嘴角一挑,果然攻心为上,虽然这个伎俩有点拙劣,但是因为对手的愚蠢,让她得逞了。
“好了!”
阮绵绵两手一摊,揽着郑茜的肩膀,走出了刑讯室,“口供录完了?”
“嗯!”
“那跟三姑回家吧!”她说。
“好吧!”郑茜点点头,趴在她的耳边,小声地说:“表姐,我帮你测试过了,在我如此青春灵动的美貌之下,你的帅哥依然不为所动。看来对你是真心的,你一定要好好对人家哟!”
“哈?”
阮绵绵一愣,瞥了陆千钧一眼,才反应过来,“诶,你变卦了?你不是说长大了要挖我墙角吗?这么快就放弃了,这一点儿都不像你啊!”
“切,等我风华正茂,他都成糟老头子了,有什么好挖的。”
郑茜嫌弃地摆手。
一听这话,阮绵绵噗嗤一声,笑出声儿来。
——
多年以后。
再见郑茜的时候,阮绵绵依然是年轻的模样,她却已经垂垂暮已。榕树下,她坐在轮椅上,身后儿孙满堂,手捧着蛋糕,度过自己八十九岁的生日。
再回想,那天在警局说过的话,郑茜不禁摇头,感叹岁月对于某些人,永远要宽容一些的。
她的脸上早就爬满了皱纹,满头的白发,干枯的皮肤,时刻提醒她,年轮兜转地太快。而阮绵绵的眼角,连一丝细纹都没有,皮肤光滑透亮,身材依旧高挑,玲珑的曲线,比之前多了几分少妇的丰腴,美得叫人妒忌。
“表姐,你们依然风华正茂,我却已经是一个老太婆了!”她说。
“那又怎么样,我还是你表姐!”
阮绵绵伸手,揉了揉她花白的头发,将一只粉色的蝴蝶发卡别在上头,挤出一丝温柔的笑,“你还是适合粉色。”
“哟,我都八十九了,还戴这么粉,都成老妖精了,哈哈哈……”
郑茜地爽朗地笑。
阮绵绵推着她的轮椅,在花园里散步。初春,花香四溢,她们沉浸在芬芳之中,举目眺望远方,看着同一个男人——陆千钧。他穿着一身银灰色的西装,单手插在裤兜里,手边牵着一个小男孩,简直就是缩小版的陆千钧。
一样的面孔,一样淡漠的眼神,一样那么骄傲不逊,却只对一个女人投以温柔的目光。
“表姐,我嫉妒你!”郑茜撒娇地对她说。
阮绵绵微愣,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婆,居然在跟她撒娇,她回过神,也半开玩笑地说:“当年是你自己主动放弃这个墙角的,我可没有逼你哟,现在后悔了?”
“表姐!”
郑茜收敛了笑意,郑重地望着她,沉吟了片刻,说,“表姐,你知道当年,我们为什么那么轻易就放弃了吗?要知道我可是一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人。”
“为什么?”
“因为你的墙角不好挖,是钢筋混凝土的,你都扎根在人家心里了,估摸着我费半辈子劲儿,也松动不了。你看,现在我牙都松动了,你们不还好着嘛!”她说。
阮绵绵眼眶一热,慈爱地看着她,轻戳她的额头说:“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