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胡若兰勾起唇角,发出一记冷笑。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跟这个小鲛人在这里废话,但是看着她一个劲儿的犯傻,不由得让她想起当年的自己,那么的天真单纯,甚至会因为男人的一句甜言蜜语而送了命。
“强不等于卑劣,但卑劣可以让你变得更强,那么我选择强。”
“那么你会为你的卑劣付出代价。”章小雨咬牙切齿地说。
“小鲛人,姐姐我好心提醒你一句。”
胡若兰轻佻地抚弄额角的乱发,妩媚地迈步,娇滴滴地说“宁愿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的虚情假意。一旦他们得到了你,就觉得没意思了,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那可骚动的心,永远都不会停歇!”
一想起方浩心口的窟窿,她就心如刀绞,胸中酸涩犹如翻江倒海一般,鼻子都红了,却一滴眼泪都哭不出来。她上前一步,手一抬便起了一道强风,朝着胡若兰的面门袭去。
“不自量力。”
胡若兰低咒一声,身形一晃,身后便多了一条巨大的狐尾,用力一甩便打在了地上,激起尘土层层。章小雨一个闪身,跳到了石狮子上头,从怀中掏出一支笛子,放在唇边,轻轻地吹奏,美·妙的音乐便倾泻而出。
“这是……”
胡若兰眼底闪过一丝惊讶,语气中带着意思焦急,“你跟天涯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
“那你怎么会有他的笛子?”胡若兰问。
“关你什么事。”
章小雨态度强硬,紧抿着唇角,收起笛子,抬手一掌朝着胡若兰的肩膀上打去。胡若兰还没回神,人便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向远处的石狮子。
“噗——”
她吐出一口血来,又飞溅在了石狮子上。
“你……”
“小狐狸,我畅游大海的时候,你恐怕还没出生呢!”章小雨冷笑着说,脚下踩在一朵水花之上,双·腿变成了鱼尾,尾端的鳞片是红色的,足足有九片之多。
胡若兰惊呆了。
她知道,鲛人的尾鳍是他们身份的象征,一片红色鱼鳞就代表一千年,九片就是九千年。果然是她托大了,自己不过两千年的道行,居然还叫人家小鲛人,还真是……
天涯的尾鳍似乎也只有三片红鳞,看来眼前的女子辈分远远高过与他。
“还方浩命来!”
“等等!”胡若兰厉声高呼,阻止她落下的手,“我还有话要说,胡家的所有人都是无辜的,不过都是小妖和凡人,命苦之人居多,求你放他们一条生路。”
“好!”
“还有,见到天涯告诉他一声,我等不下去了。”说完,胡若兰便闭上了眼睛,等待着疼痛的降临。章小雨高高的抬起手掌,正要朝着她的天灵盖上打去。
忽然,一道红光闪过,挡下了她的手。
熟悉的气息。
她愣了一下,看到一个相貌英俊的男子,就站在自己面前,他的身后也托着一条鱼尾。他的眼睛通红,目光里满是祈求,章小雨心软了。
这个男人就是胡若兰口中的天涯吧!
“求你,放过她!”
“你也是鲛人?”
“是,但是我肉身已毁,现在不过是一抹残魂,求你看在一族同胞的份上,放她一命!”说着,天涯就跪在了地上,眼底却藏着一抹暗色。
“这……”
章小雨虽然记恨胡若兰,但见两人似乎也是情投意合的模样,再听这互诉衷情的模样,让她不禁动容。于是,她便慢慢地松了手,可就在这一瞬间,只觉得腹部一凉。
她低头一看,胸口裂了一道血口子,天涯的一只手伸进去,摸索了一会儿,拽出一颗鲜红的珠子。
“你们!”
章小雨震惊非常。
她一把捂住伤口,指着并肩而立的两人,“你们骗我?”
“这么吃惊啊!”
胡若兰站在一旁咯咯地笑个不停,像是在嘲讽她的善良,又似乎是瞧不起她的天真,没有丝毫同情地对她说“啧啧啧!都告诉你了,宁愿相信世界上有鬼,也别相信男人的虚情假意,看这下吃亏了吧!”
“真卑鄙!”
“阿兰,来,吃下去!”
天涯对胡若兰招手,将内丹递到她唇边,胡若兰迟疑了一下,还是迎着头破吞了下去。章小雨脸色铁青,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眉头拧成了结,血流了一地,她双手捂住肚皮,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阿兰真乖!”
天涯伸手摸了摸胡若兰的乌发,温柔地目光中带着杀意,手放在她的脖子上,用力一拉,身体往前一凑,狠狠地咬在胡若兰的脖子上。
顷刻之间,血光四溅。
章小雨用心眼观瞧,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刚才还狼狈为奸,你侬我侬的两个人,现在居然自相残杀了。
天呐!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咚——
一声闷响,胡若兰应声倒地,圆睁双目,似乎自己也不敢相信,但是她那双美丽的眸子,再也合不上了。章小雨皱紧眉头,仰头朝着天涯的方向望去,感觉他体内有两股力量在流窜。
“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你……”
“我要终于要重生了,哈哈哈哈……”
“……”
章小雨望着他,跌坐在地上,看着两团云汇聚在他的胸口,发出滋滋的声响,紧接着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爆裂开来了,她急忙护住自己,躲开强烈的冲击。
当一切归于平静,她怔怔的放下手,环顾四周,空无一人,自己的内丹缓缓地落在掌心。
怎么会爆炸?
“怎么会这样?”阮绵绵沉声问。
“因为两股力量的对冲,而天涯的灵魂太脆弱了,无法承受这么强的威压,自己爆破了,所以内丹就逼出来了,在这一次的对冲之中,章小雨的内丹赢了。”
陆千钧解释说。
“哦!”
两人站在原地,看着章小雨从地上爬起来,手里紧紧地攥着内丹,一步一步往前走,地上拖了一条长长的血迹。
多年以后,长安的老人,依旧记得有一年的冬天。一名女子,肚皮被开了膛,却依然拖着步子,不知要去往哪里。后来,有人说她是妖怪,有人说她是私奔的小娘子,也有人说她是浪迹江湖的剑客……
故事,全在演义之间。